当前位置:企鹅中文>其他类型>不要随便激怒一个疯子> 第34章 第 34 章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34章 第 34 章(2 / 2)

她要是早点明白妈妈的良苦用心,也不会平白无故地在他身上浪费这么多感情了。

但在那个时候,她哭得真的很伤心,她觉得自己的毕业仪式被毁了。孟西岭安慰她说:“没关系的桐桐,你还有很多有意义的事情可以去做。”

现在想想,他的安慰真的很假惺惺,虚伪极了,但在当时,她丝毫没察觉到他的虚伪,哭着说:“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有意义的事情可以去做。”她觉得没什么事情能够比得上去西藏旅行了。

孟西岭想了想,说:“你可以去当志愿者,去结交一些志同道合的小伙伴。”

她抽泣着问:“为、为什么要去当志愿者?”

“日行一善?”他笑着说,“你不是想让自己的毕业有意义吗?那就去融入一个让你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团体,结交一些善良的朋友,和他们一起去阳光下散步。”

明白了,他是在劝她去做好人好事,可真是太有“意义”了……但她对当好人并没有任何兴趣,除非:“我要是去当了志愿者,有什么回报么?”

孟西岭被她逗笑了,还有些无奈:“桐桐,志愿者是公益人员。”

不图回报的那种?她很直接地说:“我不要去!”

他哭笑不得,又想了想,说:“这样吧,在我不在的这一段时间里,你只要能去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交一个好朋友,我就给你一个奖励。”

“什么奖励?”

“送你一部新手机。”

其实她对手机没兴趣,妈妈也会给她买,她就是想让孟西岭奖励她,夸奖她,于是,就答应了她:“那好吧。”

既然,他想让她去当一个善良的好女孩,那她就试着去善良一次吧!

第二天,孟西岭就去了西藏。而她则去了曾经暂居过的那座孤儿院,怀揣着一种“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心态,准备在那里当志愿者。

可能是因为她算是这座孤儿院的“老熟人”,校长很快就通过了她的志愿者申请。但她并不能每天都和小棠小树在一起,因为小树要备战高考,每天都在学校里面补课;小棠则是每天都出去做兼职,她想偷偷地攒一笔钱,等小树考上大学后,送他一台笔记本电脑。

小树住校不回来,小棠每天都回来的很晚。孤儿院也不给志愿者提供住宿,为了能够每天都和小棠见面,她故意每天都在孤儿院里面待到很晚才回家。

七月十八号的那天晚上,小棠结束兼职回来后,和她分享了从工作地点的后厨打包回来的寿司。寿司的数量不多,仅有八个,不够和那么多孩子一起分享,所以,她们像是两个怀揣着小秘密的孩子一样,悄悄地躲在了后院里面的那棵茂盛的海棠树下,伴随着朗朗月色,偷偷摸摸地吃完了所有寿司,还谨慎地、互相监督着把嘴擦干净了,然后把吃剩下的包装盒和筷子塞进了她的书包里——她们的计划是把打包盒和筷子扔到外面的垃圾桶里,坚决不能在孤儿院里面留下偷吃的证据!

吃完寿司后,她们两个又并肩坐在了海棠树下的长椅上,共同分享完了一瓶橘子味的汽水,然后才依依不舍地彼此道别,约定第二天晚上再见。

夏黎桐捧着茶杯,面无表情地回想着那天晚上……如果,三年前的那个夏夜,特没有遇到李昭楠的话,那天晚上的气味应该是香甜芬芳的橘子味,而不是河水的冰冷腥臭味。

她是在跨河大桥上遇到李昭楠的。

那座桥横跨东辅河的南北两岸,长而笔直,像是一条凌驾在河流之上的缎带。

那天晚上吃的有点多,她担心自己发胖,就选择了步行回家,走到桥中心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带着黑色口罩的女孩——现在想想,那天晚上真应该打个车走,这样的话她就注意不到她了。

但现实很不幸,她注意到了她,并看出了她的轻生念头,因为她面朝河流,踩上了白色的桥栏杆,身体笔直而决然,一点也不害怕自己会被晚风吹下桥面。

其实在当时,夏黎桐的第一反应是报警,让警察跟死神刚,至于警察能不能在这个女的淹死之前赶到现场,那就不是她该关心的事情了,因为她是一个相当纯粹的、没有同情心的人:别人死不死,和她无关,她只要自己过得好就行了。

然而就在她拿出手机的那一刻,女孩忽然转过了脸,看向了她。

和女孩对视的那一刻,夏黎桐发现她的眼神是破碎的,像极了溪面之上被暴力砸碎的薄冰层。

看起来,是挺、可怜的。

但是,世界上的可怜人多了去了,她还能一个个去劝么?

不能。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谁都干涉不了。

所以,夏黎桐依旧没有萌生出劝她下来的想法,她坚定地认为陌生人的死活和她无关,而且,多管闲事是要遭雷劈的!

然而就在她准备拿着手机走人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了孟西岭的话:“我不在的这一段时间里,你只要能去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交一个好朋友,我就给你一个奖励。”

只要她能够去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当一个善良的好女孩,他就会夸奖她、奖励她。

为了得到奖励,她瞬间就改变了主意,停下了脚步,仰头看向了那个女孩:“你、需要我的帮助么?”

她最终还是向她伸出了援助之手。

女孩犹豫许久,握住了她的手。

晚风习习,女孩抱着膝盖蹲在了地上,竭尽全力地把自己蜷曲成了小小的一团,还怯生生地低着头,漆黑的长发将她苍白的面庞遮挡的越发瘦小。

她好像真的有点需要帮助——夏黎桐犹豫了一下,蹲在了她的身边。

“你叫什么名字?”她主动询问。

女孩沉默许久,才缓缓开了口。

她说,自己叫李昭楠,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小县城,今年刚满十八岁,家中还有一个弟弟。弟弟比她小五岁。妈妈已经不在人世,只有一位不怎么负责任的爸爸。

为了供弟弟上学,她只能出来打工,怀揣着迷茫和不安来到了大城市,靠着一份姣好的容貌,通过了一家高档会所里面的服务员的面试。

这间会所名叫“金澜榈”,是东辅市上流社会纸醉金迷的天地。初来乍到,她确实是被富家子弟们的奢侈生活迷了眼,羡慕极了那些有钱人。

但谁知,工作还不到半个月,她就被一个男顾客迷-奸了,还在事后被对方毁了容……在讲述的过程中,李昭楠的眼眶一直是红的,泪光不断闪烁着。

那双眼睛,真的是很好看的一双眼睛,只可惜……夏黎桐看着她脸上带着着厚重的黑色口罩,突然有些心疼了:她遮挡的是脸上的疤痕,还是心中那份疤痕呢?

“你为什么不报警呢?”夏黎桐不解地问她。

“我没有证据。”李昭楠哭着说,“我也不敢报警,我怕他报复我,我还怕我弟弟也会被他报复。”

夏黎桐:“……”

她想不明白的是,李昭楠连死都不怕了,怎么还会怕被报复呢?大不了同归于尽呗,一把火烧了那个会所,拉所有人一起下地狱,谁都别想好过!

做人,就应该狠一点!

她真是看不起李昭楠的软弱,只有无能的二百五才会把所有的脾气全部撒在自己身上呢!但既然是做好人好事,就不能计较这些细节,她也不怕被被报复,所以,她决定潜入那个会所,替李昭楠收集报警的证据,就算是收集不到证据,也要给那个侵犯她的男人一点颜色瞧瞧,而且她不相信那个男人是初犯,一定还会有别的犯罪行为,受到伤害的女孩一定不止李昭楠一个。

但她没有成年,没办法进入那座高档会所。小棠虽然只比她了大一岁,但是身份证上面显示的信息成年了,于是,她就去借了小棠的身份证,穿上了她的衣服,在鼻尖点了一颗黑痣,以小棠的身份,去了那座会所,应聘了服务员……

“想什么呢?”

祁俊树的声音突然从身旁传来,夏黎桐恍然回神,抬头看向了不知是在什么时候到来的祁俊树。

她蹙了蹙眉,满目茫然地说:“我在想,劝人向善,天打雷劈。”

祁俊树怔住了,不是因为她的话,而是因为她面颊上挂着的那两行眼泪。

她似乎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哭了。

“你、”不等祁俊树把话说完,夏黎桐便收回了目光,抬手、低头,默默地抿了一口杯中茶。

三年前,她在那座会所里面潜伏了半个月,却没有收集到任何蛛丝马迹。八月初旬,她妈体检查出来了囊肿,虽然并不严重,但还是需要做手术。比起李昭楠来说,肯定还是妈妈重要,所以她不得不暂停了行动。好在那时李昭楠也表示自己已经想开了,她还说,无论能不能讨得一个公道,自己都会好好生活下去,并且很感激她在那天晚上朝她彰显了善意,不然她早就成了一具河底沉尸了。

在当时,她觉得这结局简直是皆大欢喜,而且每个人的路都应该自己走,她又帮不了李昭楠一辈子,所以心安理得地卸下了道德的枷锁,去医院照顾妈妈了。

但谁知道,这并不是一个美好的故事结局,而是黑色-童话的序章。

一个半月后,她得知了小棠自杀身亡的噩耗。

小棠火化之后,她和小树才发现了那本记录着罪恶的画册。

她曾以为孟西岭给她指了条明路,于是听从他的话,试着去当一个善良的好姑娘,但谁知道,那条路啊,通向的,是地狱:她从桥上救下了轻生的李昭楠,却害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深切的自责感和愧疚感如同附骨之疽,每天都在折磨着她,让她痛苦不堪。

被轮-奸的人应该是她,该被折磨的人也应该是她,该去死的那个更应该是她,小棠却替她承担了一切。是她亲手把小棠推进了炼狱。

她走不出这种愧疚感,几乎要被压垮,于是,她拿起了那把葬送了小棠生命的蝴蝶-刀,割开了自己的手腕。但她比小棠幸运——或是不幸——家里的阿姨发现了她的异常,砸开了卫生间的门,把她送去了医院。

在她被送去抢救的那天,孟西岭从西藏回来了,带着他新交往的那位女朋友。

哈哈哈,真是不公平。

凭什么她在人间炼狱里面受苦受难,他却能携手新欢春风得意?

世界上还能有这种好事儿呢?

就应该让孟菩萨和周燃那类天生怀种一起下地狱,好让他明白明白什么是真正的人间疾苦。

“坐吧。”夏黎桐把杯子放在了茶几上,沉声对祁俊树说,“商量商量。”

祁俊树看着她,轻叹口气,从纸巾盒中抽出了一张卫生纸,扔到了她的面前,然后才朝着对面的沙发走了过去。

夏黎桐无视了那张纸巾,她才不会承认自己哭了,斩钉截铁地对他说:“从明天开始,好好地盯着周家人,在这期间无论发生什么,就算是我要死了,你也必须盯死他们。”

祁俊树:“你要去做什么?”

夏黎桐:“当然是用周汐钓周燃。”

祁俊树:“姓孟的呢?不用管?他现在是周汐的人,你怎么确定他不会成为绊脚石?”

夏黎桐毫不犹豫,语气决然:“他只是一根不重要的鱼钩,要是敢挡我们的路,那就直接送他下地狱;他要是乖乖地不挡路,那就继续利用他,直到他不能继续为我所用,再送他下地狱。”

祁俊树:“不放过他是么?不用对他手下留情?”

夏黎桐:“不用,他应得的。”

把周汐送到家之后,孟西岭就开着车离开了。

返程的路上,手机忽然响起,来电显示:桐桐。

他迟疑片刻,缓缓将车停在了路边,接通了电话。

“哥!”夏黎桐的声色轻快,像是他们今天没有在文创园遇见,也没有周汐的存在一样。

孟西岭对她这种阴晴不定的脾气已经习惯了,而且,她还愿意喊他哥哥,他很高兴。

他牵起了唇角,如同往日一样,温声询问:“怎么了?”

夏黎桐:“我现在还有资格去参加的你的生日宴会么?”

孟西岭不假思索:“你当然有资格。”

夏黎桐笑盈盈地说:“那好,我们五月二十一号见,到时候我送你一份大礼。”:,,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