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了数日之后，早已迫不及待的朔方军将士们在李9州的带领下，向着洛阳大杀而去。
叛军先前损失惨重，安禄山将主要兵力都布置在了洛阳，所以朔方军连连报捷，没花多大功夫，便已攻至洛阳。
兵临城下，攻势尤急，鼓声如雷，喊杀之声4起，大军沿云梯，开始冒着箭矢与滚石，向着城头攀登。
可便在这样紧张的时刻，这样嘈杂凶险的环境中，李9州的字字句句却烙印在所有叛军士兵和安禄山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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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着洛阳城上高声喊着：“安禄山老贼，你们食大唐的粮，用大唐的钱，却反过来咬自己的主人，难道点都不心虚愧疚”
城上城下尸体散布，那些被烧成焦柱的可怖叛军遗体，还在散发着令人呕吐的气息。
此言出，叛军中营处的首脑们都愣了愣，安禄山却微笑了起来，对着身旁诸将说道：“这等幼稚的挑拔离间，只有傻子才会信。”
是的，像李9州这种光明正大的挑拔，便是瞎子也听得出来他的用意，只有傻子才会傻兮兮地中了他的计，开始猜疑彼此的用心。
开弓没有回头箭，叛军此时已经迫不得已的紧密联系在了起，自然知道在眼下，必须维持表面上的团结与合作。
然而再清楚简单的计谋，转化成直接的言语，落到所有人的耳朵里，自然会对人们的情绪产生某种影响，尤其是些原本只是想清君侧的将士们，虽然明知安禄山是打着这个旗号给自己图谋帝位，可听到李9州这话，依然忍不住感到了丝愤怒。
李9州温和的望了身旁诸将眼，说道：“叛军如果死守洛阳，便已经入了绝路，以大军压之，只要我们自身不乱，大事终究将成，望诸君努力。”
“遵命。”身旁诸将齐齐躬身，知道李9州说的这话不无道理。
只是略略提，诸将又开始忙碌起来，李9州和郭子仪则便同时把眼光投射到城头之上。
便在此时，朔方军强大的弓弩射到了城头，带着火药的箭头，在叛军诧异的目光中，在城头爆炸，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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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禄山在众人的掩护下，退了回去。
李9州眼光亮了起来，寒芒尽出，大喝声：“杀！”
朔方军将士犹如群猛虎，拼命攻打着城池，洛阳，这座历史悠久的古都城外，时间烽烟大作，战火连天。
眼前的场景，让李9州看到了另抹光亮。
照这个势头，兴许洛阳破城，指日可待。
攻城战还在继续，4周流矢飞过，呼杀之声未曾停歇，叛军已经开始出现了明显的伤亡，不过因为城墙高耸，宫门被山石泥沙填满，还能支撑的住。
李9州眯眼看着眼前幕幕的死亡发生，不知心头是什么滋味。
此时李光弼已经整理好轻甲，取下了腰畔的长剑，自亲兵手中接过了自己纵横沙场所用的长刀，沉默地自他身后走过。
李9州忽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肩膀，沉声说道：“还是我去吧。”
“你是军主帅，要带领好大军，带兵冲击可不是你应该做的。”李光弼眉头皱了皱，说道：“朔方军可以没有我，但是不能没有你，冲锋杀敌这种事情，还是我去做。”
李9州默然，知道无法劝服这位即将出征的兄弟，回首，望着渐行渐远的李光弼和那些整装待发的敢死队员，眼光渐渐温柔起来。
李光弼带人冲杀着，股不攻破城池不罢休的决心，李9州的目光缓缓从城头掠过，心头微黯，不知是不是此生最后次看见这些人鲜活的面容。
这站，也是场硬仗，守城的叛军已是做好了卖命的准备。
似乎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远处传来了急促而蕴含着杀意的马蹄声。
长安那边，边关精锐将士都已集结，皇帝肯定不甘于只是让他们看守长安的，这些精锐之师，定要上前线，尽快击败安禄山。
按照自己的想法，朔方军这边取得了胜利，皇帝肯定会派出精锐前来支援，鼓作气收复失地，将安禄山赶回范阳，直至将其彻底击垮。
李9州精神振，定睛望去，却是眼光大寒了起来。
不是自己这边的援军，而是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