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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4. 第 274 章 朱元璋的发疯文学20(2 / 2)

解侍郎:“……”

我算看透了。

在皇爷这儿,天地万物都欠他一张赎罪券。

外边儿隐隐有争吵声传来。

朱元璋勃然大怒:“妈的,谁来扰咱清净?!”

朱元璋豁然起身:“瞧瞧去!”

解侍郎与其余几个侍从满头大汗的跟了上去。

离得近了,那争执声也近了。

“……谢三,你要不要脸?居然这么欺负一个小姑娘!”

“谢家好歹也算是官宦门第,你这么做,简直令祖辈蒙羞!”

“要我说啊,那个家里,明明你才是外人,谢夫人是你叔母,莺莺是你堂妹,你这个无父无母托养在叔父家的人,才是拖油瓶吧?”

近前就是一扇乌门,朱元璋一脚踹开,同时咆哮出声:“在说什么这么热闹?再大点声,我也要听!”

院内的人:“……”

面面相觑jpg

院子里边是六七个少男少女,随便抓三个加起来,大概都没有朱元璋鞋码大。

他虎目挨着觑了一遍,最后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石凳上。

解侍郎赶紧从随从们手里接了坐垫,一路小跑着过去搁上:“老爷坐。”

朱元璋鼻子应了一声,大马金刀的过去坐下:“咱这辈子最见不得不平事,你们刚刚说有人欺负小姑娘,是谁?说出来,我给她主持公道!”

这些个少男少女俱是装扮不俗,一眼便可知是富贵人家出身,这等门第里出来的孩子,眼力见儿总是有的。

来人人到中年,鼻直口方,器宇轩昂,身披黑色狐皮大氅,周身一股常年身处高位的睥睨与威仪。

再看向门外,不知何时,已经林立了诸多身着黑衣、手持佩刀的侍从,一水儿的缄默沉稳,宛若乌云压天,声势浩荡。

众少年少女没了先前的气愤,脸上也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几分惶恐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去做出头的椽子了。

反倒是先前被围攻的少年站出身来,躬身行礼道:“晚辈谢宁宇,家父乃是已故的都指挥佥事谢樘,今日在此有所搅扰,还请尊驾恕罪。”

朱元璋不无诧异的“哦”了一声:“都指挥佥事,正三品的官位呢。”

谢宁宇原也是投石问路,想要以此测一测来人的深浅,此时听他只是讶异,语气中却无有任何敬畏之意,心绪难免为之一沉。

朱元璋却无心去猜想这少年心中的弯弯绕,眉头拧个疙瘩,不豫道:“听他们说,你欺负了你堂妹,这是怎么回事?”

他作色道:“向来都是兄长爱护妹妹,你怎么倒走了反路?!”

谢宇宁一咬牙,道:“贵人容禀,那女子根本就不是我的堂妹,只是那恬不知耻的女人带来的拖油瓶罢了!”

话音刚落,便有一少年叫道:“谢宇宁,你嘴上放干净点!谢夫人是你叔父明媒正娶的妻室,那莺莺怎么就不是你堂妹了?你这不是在羞辱他们母女俩,是在羞辱一直照拂你的叔父!”

朱元璋指向那少年:“你先闭嘴。”

又指了指谢宇宁:“你先说,说完,我再听他们说。”

谢宇宁向他称谢,面露苦涩:“好叫贵人知道,那女子乃是我叔父妻室同前夫生的女儿,名唤莺莺。”

朱元璋道:“那此时此刻,的确该算作你的堂妹嘛。”

谢宇宁脸上苦意更甚:“什么堂妹,分明就是一家流氓秧子!”

他将事情原委和盘托出:“我叔父现为都指挥使司断事,官居六品,年前秋后大水,他奉令下乡协调,途中遇一女子落水,遂下河救人。”

“不曾想那女子被救起之后,她的家人便缠上了我叔父,说我叔父毁了她的清白,硬是逼迫我叔父娶她——您来评判,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话音将落,先前开口的那少年便再次愤愤道:“谢三,你少给我春秋笔法!谢夫人是个好女子,你叔父娶了她难道便是辜负?且……”

朱元璋抬神情烦躁的抬起手来,揉了揉太阳穴。

一侧侍从会意上前,一拳砸在了那少年脸上!

“咚”的一声闷响,其余人不由得打个哆嗦。

那少年轰然倒地,身体抽搐几下,晕死过去。

旁边少女尖叫出声:“你们怎么随便打人啊?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

解侍郎心怀慈悲,眼疾手快,抄起一个雪球砸到了那姑娘脸上:“还不闭嘴!”

搁皇爷面前炫耀家世——你要替他送全家上西天呐!

朱元璋面无表情道:“再有人敢违逆我的意思,中途插话,就宰了他!”

左右扶刀,震声道:“是!”

众人为之悚然。

那少女捂着脸,眼眶红着,到底没敢哭出声来。

谢宇宁见状,却是松一口气,复又冷笑:“此事绝非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诚然疑点重重。那女子长在水边,居然会溺水,这是疑点之一。”

“被我叔父救下之后,马上就从周遭蜂拥出一群围观之人,拦住我叔父不许他走,如若不然,便要一纸诉状将官司打到京师,这是疑点之二。”

“又知道我叔父彼时未曾娶妻,姓甚名谁,这是疑点之三!”

他面露愤然之色,继续道:“要说我叔父有错,那他就只做错了一件事——不该下水去救那杀千刀的女人,就该让她在水里淹死!”

朱元璋听罢,倒没急着评判,而是问一旁几乎被吓破了胆的少男少女们:“他叔父下水救人,有没有这回事?”

那几人面面相觑,支支吾吾道:“这倒是有……”

朱元璋又问:“被救女子全家将其围住,胁迫其娶妻,有没有这回事?”

那几人却是无言。

显然是默认了。

朱元璋了然的点点头,看向谢宇宁:“所以你不喜欢你堂妹。”

谢宇宁神色悲愤:“父亲辞世之后,母亲很快病亡,一直以来,都是叔父在照顾我,甚至因此耽搁了自己的婚事,可是最后却结了这样一门亲,叫我如何能够心平气和的接受?”

他咬牙切齿道:“那女人比我叔父年长五岁,她那女儿说是跟前夫生的,实则是她未婚所孕,奸生子罢了!”

“这样鲜廉寡耻的女人,却要跟我叔父共度一生,这样肮脏的出身,却要冠上谢家的姓氏,我不服气!有我在一天,我就要那两个贱女人不得安生!”

“咱就喜欢这样有气性的人!”

朱元璋听得动容,不由得鼓掌起来:“你叔父并不因为自己是官身,就爱惜自己,罔顾他人,眼见他人落难便拔刀相助,可见是个君子。你知晓叔父对你的爱护和栽培,为他枉顾声名,同这些个人结怨,可见也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

他毅然道:“你且将心放到肚子里,这事儿咱管了!”

谢宇宁听罢,眉宇之中难免有激动之色闪烁,几瞬之后,复又有些迟疑:“不敢有瞒贵人,那不知羞耻的母女俩出身本地有名的破落户,最能豁得出去的旧俗脸面,在此处很有些声势,且先前叔父之所以娶她,也是因为那家人勾连了卫所的上官,叔父救她的时候,又的确与她有了肌肤之亲,此时……”

朱元璋微笑不语。

解侍郎则道:“小公子且宽心,这事儿我家老爷既管了,就必然会管到底,绝不叫你有任何后顾之忧。”

谢宇宁听得心动神驰,再不有疑心,躬身郑重其事的向他行了个大礼:“既然如此,小子便在此谢过贵人了!”

朱元璋又扭头去看周遭那些神色愤愤的少男少女们。

“你们有什么想说的?若觉得能驳倒他的话,只管开口!”

那几人迟疑了几瞬,终究还是沉溺于谢夫人母女俩的人格魅力,先后开口。

“谢夫人是个好人,时常到城外施粥……”

朱元璋:“就说她到底有没有以肌肤之亲为由,胁迫救命恩人娶她,顺带着接收那个奸生女吧?”

“莺莺也是个好女孩,别看是在乡下长大的,却跟城里的千金小姐没什么区别……”

朱元璋:“就说她娘到底有没有以肌肤之亲为由,胁迫救命恩人娶她,顺带着接收这个奸生女吧?”

“谢夫人先前境况不佳,该当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朱元璋眉毛一竖:“所以说她就是臭不要脸,先苟合搞大了肚子,然后再对着无辜的谢家叔父死缠烂打,逼迫人家娶她,接收她的奸生女是吧?!”

少男少女们:“……”

唯唯诺诺。

朱元璋冷笑一声:“恩将仇报,反咬一口,说破大天去,也是这对贱人母女不占理儿!”

他旋即起身,向谢宇宁:“前边带路,老爷我往你家去走一趟!”

谢宇宁忙躬身应声,又迟疑道:“今日并非休沐,叔父只怕尚在官署——”

“无妨!”

朱元璋连个磕巴都没打,便转头道:“春雨!”

解侍郎道:“是!”

朱元璋吩咐他,神情骄矜:“你去官署走一遭,让他叔父马上回府!老爷我今个儿亲自给他主持公道,他好大的面子!”

解侍郎通晓官场之事,适时的道:“先前小公子说,谢家叔父之所以被迫娶妻,仿佛也同官场上有些瓜葛——”

朱元璋便理直气壮道:“那就把本地的都指挥使和都指挥同知一起叫过去!”

继而又怫然作色:“老爷我在上边审案子,他们倒是在一边儿偷懒,天杀的畜生,他们好大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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