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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朵紫阳花(2 / 2)

“无论是六眼还是无下限,它的存在都已经打破了平衡。禅院家的祖传术式十种影法术和五条家的六眼加无下限应该是一种制衡的关系。”

“但是我可是五条悟哦。”

和醉鬼是不能讲道理的,和困得不行的小孩子也是同理。

芙里尔不由得叹了口气,安慰他:“悟君,闭上眼睛睡觉吧。反正明天你醒来,我一定已经离开了。”

一点也不懂说话艺术的魔女把小孩气得够呛。

“就算晚点睡,我也会长得很高的!”小悟努力睁大眼睛,“我一定会长得很高的,对吗?”

“嗯,一定会长得很高的。”芙里尔轻轻拍打着他的背,轻声哄他入睡。

再挣扎也逃不过自己的生物钟,芙里尔看着握着拳头睡得并不安稳的小悟,不由得叹了口气。

但是她又用那双橙色的眸子肆无忌惮地看着毫无防备地展露着睡颜的五条悟,不必担心好奇的男孩询问更多。

她心里想,或许这就是最后一面了。

会是这几年的最后一面,还是今生的最后一面呢?

在下一次见面前,在这段漫长无趣又让人充满期待的日子里,我又将如何想念你呢?

“侑子,你说‘死亡和不幸一样,都只是很普通的事情,无法被看作重大’,那么什么才能被看作重大呢?连死亡都不能的话,还有什么能被看作重大呢?”芙里尔坐在檐廊下,看了看正在和黑色的摩可拿喝酒的壹原侑子,又转过头去,倚着木柱望着天上的月亮。

多露和全露跪坐在一旁玩着翻花绳。

这就是在没去五条家之前的日常了。

她有时会和侑子还有摩可拿一起喝酒,有时不会。

酒精麻痹不了她的神经,不能让本就饥肠辘辘的肠胃更好受些。顶多酒精流经腹部的那种灼烧感会让她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这就是你这么几天都在思考的问题?”侑子毫不留情地嘲笑,“真逊啊,芙里尔,你也会为这种事情烦恼。”

作为壹原侑子带来这世界的魔女,芙里尔一向对侑子有种道不明的情绪。

是雏鸟情结吗?但是在降临之前,芙里尔自己也已经做了很多年的魔女了,早就过了动物所谓的敏感期,既不需要庇护,也不需要印随学习。但是喜欢上穿各式各样的和服,留一头长发也是因为侑子。甚至在降临之后,芙里尔做的每一件事的背后,都有侑子的影子。

她想成为侑子那样的人。

是怨恨吗?也不是。毕竟她早就已经死去,甚至不止一次,就算不那么想活,但是活着了,对她来说,活着的每一秒都是命运的馈赠。

对于让自己能够在异世界降临的人,会是怨恨吗?

“笑得太大声了,侑子……我只是在想,这个点,悟君应该睡觉了。”

天上的月亮弯弯,一圈一圈地围在她脖子处的管狐也弯着自己豆大的眼睛看着她。

悟君在干嘛呢,是已经钻进被窝准备睡觉了,还是也坐在檐廊下,与她观赏着同一轮月亮呢?

“你知道吗,芙里尔,嘴上说着离不开对方的人,往往才是对方所离不开的那个人。”侑子又饮尽一盏酒,笑着说,“小孩子的感情热诚真切,但是又忘性大。等他找到又一个新鲜有趣的玩意儿时,就会把你抛诸脑后。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要活在这个世上,人就是会被各种各样的东西所束缚——自然的规则,名为身体的容器,名为心灵的自我。”

感情是真的,遗忘也是真的。

在这漫长的岁月里,记住这段美好回忆,并时不时地回想起就会露出怀念笑容的,只会是你。

打破这样平淡的日常生活的,是1999年的秋天,久违的、但也不熟悉的人打来的那通电话。

电话的那头絮絮叨叨但语气又格外的严肃,芙里尔沉默地听完了所有,最终应了声“好”。等对方已经挂掉了电话,自己举着话筒的手这才缓慢地放下,然后走进和室,安静地坐在了侑子的对面。

“你在难过吗,芙里尔。”

“xanx醒过来了,已经到日本了,要和十代目最后的候选人进行指环争夺战……侑子你说,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名为父子的二人才会拔刀相向呢?”

“因为血脉相连也好,有着怎样的联系也好,你以外的其他人,都是别人。”侑子刚把自己的和服摆放了一屋子,过了一会儿又说,“更何况,没有血脉关系的两个人呢?”

芙里尔倏然转过头去看着侑子,但是侑子仍一脸平静地缝补着和服。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身处一盘棋局中的棋子是无法觉察到自己正处于一局棋中的。但是当她发现这一切只是一局棋的时候,会做些什么呢?是掀翻这棋局,还是按照执棋人的想法继续呢?

“芙里尔,是你的话,会怎么做呢?”

虚假的喋喋不休,真实的沉默不语,梦幻和现实的交界处连接着未来的丝线。

这个的结局已经知道,另一个结局却无人知晓。

你想知道?还是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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