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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伪(2 / 2)

叶老夫人抬头随意的扫了眼从外面走进来的身影,无视的端起刚刚喝了一半的茶水抿了一口。

“祖母,不知唤桑榆前来所为何事?”

“自然是为着昨夜你大姐姐落水一事,平日里我骄纵着你也便罢了。

你怎么能将柔儿给推下水呢,待会儿你柔姐姐过来了,好好给她认个错,求你大伯母从轻发落吧!

祖母再疼你也得给大房一个交代。”

叶桑榆一听,不高兴了,一来就直接给我扣帽子吗?

“祖母,您可知昨儿个孙女也落水了,下人救孙女上来的时候都快没气了。

祖母只记得大姐姐,便不要孙女了吗?这般厚此薄彼,孙女不依。”

叶桑榆据理力争,又带着点原主的蛮横骄矜反驳道。

“孙女不记得有推姐姐下水。

若真是我,那我又是被谁推下去的呢,总不可能是我推了姐姐,后来又自己跳下去淹死我自己吧!

况且,我和姐姐落水的地方似乎不是一处吧,更能说明这是个误会了,还请祖母明察。”

“……”

打叶桑榆进来到现在,老太太都没拿正眼瞧她一下,刚刚竟然听到她连珠炮似的为自己反驳。

平日里老太太说什么她就听什么,即便有不合意的,随便拿点东西都能哄住。

今天,这丫头有点不一样。

“哼,丑丫头平时和大姐姐拌嘴还少吗?指不定就是言语不和,惹恼了你,你心胸狭窄推了大姐姐下水。

至于你,做了亏心事,失足掉下去的呗!”

叶恪四仰八叉的坐躺在旁边的椅子上,听了好一会儿,嘴里欠揍的插着话。

毕竟这两人也是不对付,成天在老太太面前争宠,现在乐于看叶桑榆吃瘪。

“你……”

可把叶桑榆气到了,还说我心胸狭窄,刚刚对男配拳打脚踢是狗吗?

“二哥哥,说话可得讲证据,你有没有看到我推人下水你心里清楚,”

叶桑榆踱步靠近叶恪,凑到他耳边,装作无意道。

“刚刚在花园那里倒是看到几只小狗打架,打得可激烈了。”

“丑丫头,你敢?”

虽然叶恪被老太太疼爱,但是祖母不允许他和低贱之人纠缠,觉得有失身份。

就像刚刚冬儿一样,你可以睡很多女人,但不能什么女人都睡。

心思肮脏,利用主子往上爬的这种就不能要,叶凉臣那种比下人还低贱的人更是不能与之为伍。

被老太太知道他又亲自带人欺负叶凉臣,指定挨训。

祖母一直教导他,有些事情没必要自己亲自动手,作为叶国公府的嫡孙也该有点格局才是。

况且,他不过就是想借着手伤,不去学堂,在家逍遥几日而已。

叶恪坐正了身体,生怕叶桑榆把刚刚的事情抖落出来的模样。

待会儿叶凉臣来了,他自己是肯定不会说的,其他府中的下人更是不可能会说了,除了这个什么都和他作对的丑丫头。

“口口声声说丑丫头,”叶桑榆把脸伸到叶恪面前。

“二哥哥,我长这样都算丑的话,那你是有多丑啊!”

叶恪本想反驳她,但是仔细一看,叶桑榆今天没有化那种难看的浮夸妆容。

以前每天脸涂得煞白的,脸颊两侧更是抹得跟猴屁股一样,所以喊她丑丫头都顺嘴了,今天她倒是一反常态。

而且,竟,竟然还挺顺眼的。

还有,叶桑榆从来不会喊他二哥哥的,要么嘴毒骂他恪王八,要么连名带姓的喊就算好的了,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叶恪觉得奇怪,一旁见惯了这两个祸害吵架打嘴仗的老太太也觉得奇怪。

这丫头今天脸上白白净净的,双眼灵动,说起话来也是流畅有条理了许多,不像以前那般,争不赢就大声呼喝,蠢笨十足。

“好啦,你们两个消停点,过会儿等桑柔过来对峙就知道了。”

老太太像平日里一样的口吻劝说着,不过这次,字里行间都没有偏向叶桑榆的意思。

叶恪和叶桑榆两个人多年来一直默契的在老太太面前装乖。

无论背地里打得多厉害,在府里最高权威这里,还是自觉的收着些。

两人消停过后,院内沉默了一阵子。

老太太突然问道,“桑榆,昨儿个的病没事吧!”

话里带着关怀,笑里藏着刀。

叶桑榆心里冷笑,现在才来问,原来昨天她落水差点死了,到祖母嘴里,不过是不痛不痒的小病。

可不吗?

看见我好生生站在这里,也自然不是什么大病。

可惜了原主叶桑榆,这就是你的祖母,到死都觉得疼爱你的祖母。

“祖母,孙女昨晚烧了一整夜,又没有大夫,喊爹爹不应,喊娘娘不理的,都险些见不着祖母了。”

叶桑榆低垂着眉眼,声音有些哽咽。

“晨起时,孙女院里的奴婢说昨晚来求了祖母救命,结果……”

叶桑榆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角。

“结果连祖母的面也没见上,幸得这丫头忠心,用冷水给孙女敷了一夜才缓过来,醒来之后,冬儿姐姐就催我来荣景院请罪了。”

叶桑榆也极力诉说自己有多惨,暗示平时口口声声疼爱自己的祖母竟然见死不救,丝毫不见关心,反而急于定她的罪,话里夹着些许失望和悲伤。

她就是要让虚伪的人难堪。

老太太见叶桑榆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好像话里在埋怨自己,略觉得有些尴尬。

“桑榆,好孩子,祖母真不知道你病得这般重,我昨晚头风犯了,便早早的睡下了。”

一边拉过叶桑榆的手一边安慰道。

“时夏,昨晚可是你守夜,桑梓院里来人,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时夏楞了会儿,立马跪下认错。

“都是奴婢的错,奴婢眼见着老夫人头痛难忍,好不容易睡下去,便不忍心打扰老夫人。

奴婢也不知二小姐落水这般严重,只以为是一般小风寒,熬一熬便过去了。

哪里有老夫人要紧,所以自作主张打发了桑梓院的丫头,请老夫人恕罪。”

老太太看了叶桑榆一眼,对着时夏道。

“那便看在你平日里伺候得妥帖的份上,罚你一个月例银,下不为例吧!”

“多谢老夫人,奴婢这就去领罚。”

叶桑榆冷眼瞧着这一唱一和的,真拿我当小孩耍呢!

也罢,此时,还不能撕破脸。

且忍一时,风平浪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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