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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 番外五 如果(1 / 2)

“啊——”

一沓纸质资料被重重地甩在了桌上。

路婉婉拖着快散架的身体,愤怒落座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不干了!”

旁边两人面面相觑。

“……她怎么了?”薇拉疑惑道。

“要延毕了。”祝槐说。

路婉婉:“……”

不要说出来啊!

“这不能怪我啊,”她眼泪汪汪地辩白道,“我就是开个小差打个盹而已,谁能想到那细菌它就死了啊,这合理吗?!”

“我知道你不爱听这个,但是对细菌来说,”薇拉严谨地说,“很合理。”

路婉婉:“……呜呜呜呜呜。”

“不,这不合理。”她坚持道,“一天天在野外存活得老顽强了,为什么在培养皿里就那么脆弱呢!”

“它只是个菌落,你不要要求太多。”祝槐同样客观地评价,“这一点早就在我们预料之内了,老实说,它能活这么久才玩完比较不思议——拿来吧。”

薇拉有点不服气,但还是乖乖从兜里摸出了五十块钱交到她的手上,然后转头向路婉婉解释道:“她赌五天死,我赌十天死。”

路婉婉:“???”

这什么损友啊?!

“你真的要这么两头干下去?”祝槐道,“现在看来很显然精力吃不消。”

路婉婉沉默了。

“我——我觉得我还可以再试试,前面不是还挺好的嘛。”她不确定地说,“我要996!我要007!”

祝槐摇摇头,没见过这么压榨自己的。

世界树的员工福利其实相当不错。

起初开始运作时一度出现过人手不足的问题,但随着规模的逐渐形成和新人的涌入,这些麻烦也就迎刃而解了。

这个世界上,在常人所不知道的、更广阔的地方,存在着比人类更高维、甚至是人类难以理解的存在。

祂们只要一根“手指”就能碾碎这蝼蚁般的渺小族群,因此被视作神明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二者力量相差过于悬殊,故而就算在人类之中,也有着为数不少的狂热信仰着这些邪神的教徒。

非人类族群就更多了。

早在人类进化之前,地球上就被许许多多的群体所占领过,比如古老者,比如伊斯人——人类只是微不足道的其中一类。哪怕是到了现代,依然有不少奇特的神话生物秘密地与人类共存。

它们大部分正信仰着那些邪祟的神祇,其中的一部分更是可以称之为邪神们的眷族。所以说,如今人类实质意义上的生存空间还真是被挤压得相当厉害。

为了解决由此引发出的、那些威胁到普罗大众的超自然事件,名为世界树的组织应运而生,目的就是尽可能地减少对普通人的危害。

三人关系很不错,身份倒是各有不同。

祝槐加入多年,据她所说是很久之前就被追着上门挖进来了,早已经是相当受重视的骨干。路婉婉刚转正一两年,再加上学业的繁忙,还没有独立接过太多任务,倒是因此一直有时间跟当初带她的祝槐问东问西,两人处得自然比正常同事近一些。

而薇拉——侦探这职业显而易见地能碰上各种怪事,她爸爸的事务所在业内小有名气,她未来可是打算女承父业的,就以事务所的名义来世界树这里暂时当个交流学习的实习生,也算是为未来的合作打点基础。

“抱歉……姐姐,”捧着一沓文件走近的女孩恰好将她们的对话听了个正着,犹豫再三,开口时就难免有些低落,“都是因为我。”

路婉婉一愣,随即转身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没事啦,姐姐现在很充实的,大不了先跟导师打个招呼,忙完这阵子就好了。”她摸摸妹妹的头,“再说我也是真心喜欢这份工作——本来就在我的择业范围里呢!只是提早了点而已!”

她的乐观一向很能感染人——路宁宁显然被安慰到了一些,她笑了笑,苍白的脸庞上浮现出些许红晕,又被姐姐招呼着在旁边的座位坐下,顺带着也将手里刚打印出的会议材料分发给几人。

相熟的人都知道路婉婉加入世界树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她妹妹,与大多数往往是后来偶然才遇见神话事件的成员不同,总有一些人是天生就注定和那种存在有着“不懈之缘”的。

比如祝槐。

再比如路宁宁。

区别是前者的事目前还只为极少数人所知,后者的身体不好从来不是秘密。路宁宁是由医院对接给世界树的,她在刚出现噩梦和呓语的症状时就引起了医务人员的警惕——经过一些事件的磨砺,又有世界树这种专门对抗邪神组织的不懈活动,医院、警局之类的地方都对这种状况高度敏感,毕竟早发现一个受害者就可能多救回一条人命,趁早查出源头就可以在事态无法挽回前制止它的进一步发展。

依医疗部门对路宁宁的诊断,她的病症眼下还无法根绝,只能暂时生活在拥有隔离手段的世界树设施内部,如今已经有好几个年头了。

世界树是有关于病患和受害者的补贴的,毕竟救助他们本来就是这个组织运营的一环。但路宁宁实在不好意思白吃白住这么久,在不需要治疗的闲暇时间里就力所能及地承担了一部分文职工作,反正都是一些打印文书或者跑跑腿的小活,大家又挺喜欢这个话不多又乖乖巧巧的小姑娘,她自己也被夸得很开心,医生护士就随她去了。

而路婉婉纯粹是不放心妹妹一个人在这么远又见不到面的地方待着,自己一到合格年龄就急忙报了名,通过测试和考核后成功被分派到本部,一等到世界树帮忙转移过学籍,立刻马不停蹄地打飞的来跟妹妹团聚。

至于父母如何,她们不提也不会有人不识趣地去问——而来到这陌生的环境后,两人也像是抛下原有一切烦恼似的,以热情拥抱了全新的生活。

……虽说这毕业问题实在让人堪忧吧。

还在为自己逝去菌落哀悼的路婉婉看起来简直有满肚子的黑水要吐,但她还来不及开口,大厅门边忽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似乎有谁在争论着什么。

路婉婉:“哇。”

她的眼睛一秒变得亮晶晶了。

有八卦看哎。

好巧不巧,来的还真都是老熟人。

这大厅是提供给特工们用来休闲和自主办公的,墙边满是书柜和资料架。桌椅三三两两地摆放在一起,中间隔出的空间制造出了足够的个人工作空间——注,偷偷八同事的卦也是可以的,附近还很贴心地设了零食柜和饮料机,完美满足大家茶余饭后的吃瓜需求。

急匆匆冲进来的褐发青年头也不回,夸张点说跟逃难似的。他神情严肃,脚步飞快,娃娃脸硬是绷出了几分不苟言笑,一边走还一边冲着身后连连摆手,就是硬生生不看一眼。

这点可把跟在他后头的人气得不轻,长相明艳的大小姐一头长卷发松松软软地垂落在肩头,她今天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结果在总部等了半天,等来的对象连正眼都不看她——瞧不起谁啊!

哈维又是东张西望又是左顾右盼,看天看地看哪都不看身后,好不容易瞧见了坐在角落里的几人,立马就跟看到救星似的冲了过来。

同样注意到她们的桑德拉一时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决定暂且放对方一马,转而笑着抬抬手打了个招呼,然后大方优雅地走向大厅对面,看样子是要代表她父亲去首领办公室谈点资金上的正事了。

众人:“……”

视线与压力一起来到满脸没事人地加入了女子会的兰斯洛特·哈维这边。

“你行不行啊。”路婉婉恨铁不成钢地说。

哈维只当没听见,转头接了杯饮料开始吨吨吨。

他俩的缘分还得追溯到很早以前,那时候的桑德拉·休谟是有未婚夫的,两人预定好的婚礼也是商界瞩目的强强联合仪式——准确来说,是冉冉升起的新星背靠岳家好乘凉,但凡这位名叫爱德华的新秀安安稳稳不作妖,后半生只会越发地平步青云。

然后他真的作了妖。

非但作妖,还作了个大的。

——个中详情,作为受害者的桑德拉不愿再多言。而对于这种场合,已经习惯了必然会有邪|教徒混进去闹幺蛾子的世界树也悄悄派了自家特工去保驾护航。

非常不巧,当时是祝槐和哈维两个老手带队路婉婉和薇拉这两个新人;非常不巧,邪|教徒就是新郎本人。

大家的立场本就相当一致地同仇敌忾,再加上其中艰难不易折腾得人简直要脱一层皮,哈维更是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当场跟桑德拉一起痛骂一通渣男,结下了深刻的革命友谊。

……如果能说是“友谊”的话。

现在回过头来看,火种应该就是在那时候悄悄埋下的,只不过当初两人都还未察觉。

接下来的是一次单人任务,祝槐正忙,休谟那边就指明拜托了哈维跟着出行。其他人不清楚他们两个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看到事后二人的关系就起了微妙的变化。

也许是吊桥效应,也许是相逢恨晚,桑德拉意识到自己身边的这位是个非常优秀的对象,但大小姐的情路一向不怎么顺利——哈维一发现她的心思就开始躲着她走,偏偏他反侦察能力一流,整日神出鬼没的,要不是专门蹲守还真抓不到他的狐狸尾巴。

“这不是挺好的嘛,”突然插进一道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声音,对方似乎也欣赏了半天的戏了,“喂,我记得你是叫兰斯洛特·哈维是吧?入赘的话,你们世界树的经费是不是能再提一提啊。”

众人:“???”

你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满面笑容的杰克十一托着下巴趴在祝槐身后的沙发靠背上,神不知鬼不觉地掺了一脚他们的对话。

“杰克十一”当然不是真名,只是组织派发的代号,而且那个组织和他们也没什么关系——名字叫作十二杰克,跟世界树不过是存在一点业务上的合作关系。

世界树在明面上是正大光明的、也和官方有一定往来的正面组织,但既然要和阴暗面打交道,太过“正义”就会成为局限住自己的限制。在不为人知的灰色地带,他们也悄悄与一些跟邪|教团体不对付的暴力集团互通有无,利我利你利大家。

所谓杀手组织,严格来说就像个完整的丧葬一条龙服务,从开门到入土只需要十分钟,认准十二杰克准没错。

一般来说,通过内网联络下就差不多了,也就是杰克十一和杰克十二仗着自己年纪小爱往这边跑,美其名曰多走动才能加深合作双方的感情。

顺带一提,两边的老大都很头疼。

不过有时候大家还是很欢迎他们到来的,就比如现在,非常善于戳穿成年人难以点破的僵局。

“啊,这么说确实,”路婉婉恍然,“加油啊,吹枕边风的大哥哥!”

“我觉得可行。”

祝槐点头,“不如你就从了桑德拉吧。”

哈维:“………………”

都什么人啊!!!

“去去去,不行,绝对不行。”他连连摇头,举起双手投降,“她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人家好端端的集团继承人跟我搅合干嘛,这一天到晚朝不保夕的,找谁不比找我强?”

其实这话在理。

未来不可预测,终日打雁还会叫雁啄了眼呢,干他们这行,虽然现在局势稳中向好,但谁也说不准哪天会不会出个意外。

路婉婉打破了沉默。

“可是桑德拉也知道啊。”她道,“她不明摆着接受这点才这么做的吗?”

“怕什么,人生那么短,有事就直接上啊。”杰克十一小小年纪倒看得开,“前思后想担心这担心那的,还不如大家都快乐点呢。”

“如果我没记错,”薇拉凉凉地说,“是你自己说不想努力了要找个富婆姐姐养你。”

路宁宁:“……叶公好龙。”

哈维大惊失色。

他万万没想到竟然被平素最不爱发表意见的路宁宁怼了一句,顿时有点理亏地支吾不出个所以然来。

“嘴、嘴上说说的事能算数吗!”他磕磕绊绊,前言不搭后语道,“那谁还没有个躺平的幻想了,难道我说中了五百万我就辞职我还真能中五百万吗?!”

杰克十一:“可是你现在真的有富婆姐姐。”

祝槐更是轻飘飘地扔下了一枚重磅炸弹。

“不乐意的话,”她笑眯眯道,“你脸红什么。”

众人:“……!!!”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那耳根脸颊早已消退了些的红晕在他们接二连三的起哄打趣下又蔓延上来,而且——现在被发现了,还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路婉婉:“哦——”

她这一声“哦”得抑扬顿挫意味深长,“哦”得哈维像沙发上洒满了钉子似的坐立难安。

“原来不是不乐意看,”薇拉语气平淡地说,“是不敢看。”

哈维这下再也坐不住了。

他急于寻找盟友为自己开脱——运气不错,没过半分钟就真被他找着个关系挺好的,连忙一把拽住:“喂,塞缪尔!你评评理!”

刚从外面回来的金发青年急着赶去汇报工作,没走两步就被忽然拉住,听声音听出是谁也难免火大。

“你——”他正欲发作,结果转头就看见祝槐笑吟吟地瞧着这边——以他之前经过的角度,她的位置正好被立柜给挡住了,于是原本很不好看的神色瞬间收敛,“什么事?”

哈维:“……”

呵。

他看透了。

完犊子,怎么拉了个最没说服力的来。

他当场放弃了再说服其他人的打算,硬邦邦地转移了话题。

“我的文件还没有看完!”哈维果断起身,“走了走了,不然要被削了!别的再议!”

但那背影怎么看怎么像被戳穿的气急败坏,一个不留神还险些被旁边的小凳子绊了下。这大抵就是坠入情网的后遗症吧——往日的洒脱自在全然不知所踪,他自己似乎也意识到这点,三步并作两步地消失在大厅另一头了。

而原地还留下了个情况比他好不到哪去的,哈维是一走了之了,可被他拉住的塞缪尔站在那里,坐也不是,走……也不太想走。这幕落进祝槐眼里,她扑哧一笑,“坐吧。”

“你要找谁去汇报来着?”她说,“直接跟我说吧,我转告就行了。”

组织内出了名对谁都一副冷面的特工此刻竟然是清了清嗓子——他的职位其实也不算低,不过履历到底比加入更早也更年长些的祝槐浅了点,二人也不是直属上下级的关系,能有这么个机会简直可遇不可求。

明眼人也全都看得出来他的心思,不过他们两个又是跟哈维那样截然不同的情况了——一个死活不好意思开口,一个看破不说破地乐于逗弄,得,已经是其他人无法干涉的领域了。

“还是很在意啊。”路婉婉喃喃道,“他不会真要这么一直躲下去吧?”

“小道消息,”人群中突然钻出一个锃光瓦亮的光头,钟元生——大家都爱叫他吴克——用手挡住嘴巴,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他下个任务是保护休谟集团的大小姐出行,下下个也是,下下下个也是。”

“千真万确。”他强调地点点头。

塞缪尔强忍住了问“你是不是趴在首领办公室门外听来的”这个问题的冲动。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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