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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达玛人46(1 / 2)

那个保镖居然一直在盯着她。

游艇的阴影处,杨朵朵面色惨白地站在水里,手中的剪刀“啪嗒”一下掉进水里。

她目光恐惧而空茫,盯着保镖,嘴唇微张似乎想要辩解什么,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咽喉。

保镖向她走了一步。

水波从他那头,荡漾到了杨朵朵这头。

杨朵朵像是被这丝细微的波动惊醒,忽然动了。

她两手空空,手无寸铁,居然主动向朝保镖走过去。

这个保镖一路少言寡语,基本没有存在感。之前一只手受伤,也没有和任何人寻求帮助,只是自顾自地包扎好。

此刻他冷冷地看着她,宛若看一个杀人的恶魔。

“对不起。”她小声哑道:“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我不是凶手……真的对不起,但是他拽着我,他要把我拽下去……我太害怕了,我没办法……”

“王品根不是我杀的,那时候他已经被蛇咬死了,有好多的海蛇缠着我们,都有剧毒,三条蛇钻进了王平根的喉咙里……他救不活了,我真的没办法……”

保镖哀恸地看着她:“你砍下了我兄弟的手。”

“我没办法!我说了!那时候他已经死了,我只能自救!你不能单方面地审判我!”

保镖静静看着她狼狈的形容:“我们不能,大家能,我会把你的恶行告诉所有人。”

“不……不……你不能这么做……我花了十几年才读完博士出来,如果你把这件事曝光,我这辈子不可能再当医生了……”

杨朵朵倏然双目通红,竟然伸手抱住了保镖的腰腹。

那张并不绝色的脸,在粼粼波光中,竟也显出几分动人。

她实际不是这样柔弱的性格。她泰拳八级,能直接和男人对打。路上看到不平事,也从无退缩。

她为了学位舍弃了几次恋情,自己都记不清自己撑过了多少失眠的论文夜晚,才熬到了今天。

她都是被迫的……被迫的……

杨朵朵的眼泪落在他身上:“我求求你……我妈妈得了渐冻人症,如果没有金钱支撑,她活不过三年……我得回去,我真的不能扯上官司。”

说到她母亲,保镖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动容,但还是说:“你害死了人。”

杨朵朵忽然在他面前跪下,海水一直淹到她的下巴。

她整个头颅都浸没在了海水中,侧着头凑近了他。

保镖的神情忽然变得僵直,呆呆地站在水里。

他拳头紧紧握着,却没有再动。

水波反复晃动,撞击船身。

从上飞机开始,他都不知多久没洗澡了,也不知多久没尝过嫩笋和桃子的味道。他粗糙的大手情不自禁地伸进水里,搓揉着海里的那条腥气四溢的儒艮鱼,不停地把它按向自己。

他头皮发麻,喉头发热,被蛇咬住的感觉在强烈地升起。

这一刻,被毒蛇咬得血肉模糊的不是王品根,而是他。

毒蛇钻在水里,黑白相间的蛇身缠上他的大腿,猩红分叉的舌头紧紧地舔舐着他,像要把他整个卷进去。

蛇能吞象果然不只是一个成语。

没过多久,他仰起头,张开嘴,剧烈呼吸。

下一秒,他只觉得喉间一凉,一种浓烈的血腥味冲袭上了他所有的感知。

他愕然低头,看见自己的喉管处插着一把生锈的小刀,一滴一滴的血顺着那只手腕流下,随着波浪荡开。

蛇吸了最后一下,他在濒死时骤然爆发。

白色和红色的波涛,交织在黑色的长发间,慢慢荡开。

保镖睁大眼睛,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鲜血淋漓地滑入海里。

一切都在无声中发生,又在无声中湮灭。

杨朵朵从海里钻出来,撸了一把自己的黑发,伸手拔下保镖脖子上的小刀。

她脸上一片脏乱,喉咙里满是海水的腥味和人的腥味……还有鲜血味、汗味、尿骚味。

她向前走了几步,扶在舰艇旁边,抠着喉咙吐了出来。

舰艇里。

褚西岭望着李妮妮,李妮妮望着褚西岭。

场面一时陷入寂静。

两人就这么对视几秒,李妮妮觉得自己在褚西岭眼里看见了空茫。

她以为他没听清,便又重复了一句:“我刚刚问的是,我能看看你的……”

可还没等她说完,褚西岭就打断道:“我听见了。”

他以正常男人的思维,琢么了一下她的意思……拜托,一个女人接受你的告白,并且让你脱裤子,这还能有几个意思?

何况她是孕妇。

孕妇因为雌性激素水平过高,有时需求反而会特别旺盛。他能理解。

褚西岭喉结明显地滚动了一下,习惯性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打火机,放在指尖转了转。

随即垂下眼眸,冷峻的视线从她纤细的腰,到胯骨,再到……

他蓦地闭眼,把之前看到过的画面,从脑海中散去。

再睁开时,他已然将丛生的欲-念压下,那双漠然而残酷的眸子里,只剩一片平静。

他眼睛也不再盯着不该盯的地方,只打了一下打火机,直到跃动的火苗因燃气不足熄灭了,才说:“我们刚在一起,这样太快了,我们一步步来。”

李妮妮心道看个胎记而已,除了位置过于辣眼睛,还需要怎么慢慢来,脱了不就完事儿了。

李妮妮:“不算快。”

褚西岭:“你没法适应我。”

李妮妮:“我可以适应。”

褚西岭胸膛明显起伏了一下,把打火机收起:“而且场地也不合适,这里杂物太多,不会舒服,躺下的话,背会被压到。”

——何况这里地面这么糙,她又这么细皮嫩肉,别说玩什么花样,也别说进到哪里,以他平时训练的力气,他只要把她压在地上轻轻磨一磨,她人就没了。

李妮妮:“为什么要躺着?你可以站着来。”

站着……褚西岭只觉得一股血在往下涌。

这个词里的画面感实在太强,他咬着腮帮子,冷静了好一会儿,等脑海中“做了她算了”的冲动再次被压下,才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

“你怀着孕,站着来就别想了,你受不了。”

李妮妮神色迷茫:“为什么受不了?我受得了。”

……

真要命。

褚西岭看着她清澈的眼睛,觉得他此刻宁愿去站军姿,也不想在李妮妮这里和她讨论“站着来还是躺着来”、“受得了还是受不了”的问题。

太要命了。

要命到再聊下去,他可能会真的忍不住,就在这个不合时宜的地方,就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间,把她站着和躺着都来一次,不管她受得了还是受不了。

而除了褚西岭,李妮妮现在也非常茫然。

不是,他到底在说什么东西?这四周也没有人,脱个裤子而已,为什么场地会不合适?难道脱个裤子还得挑个风水宝地吗?

而且杂物和她有什么关系?他脱裤子,为什么会压到她的背?

莫名其妙。

红绿交错的指示灯照在她细嫩的脸颊边。

褚西岭端详着她渴望又不知所措的小脸,放低了声音:“……就这么想要?”

六芒星胎记事关宇宙本源,她当然想要知道。

李妮妮丝毫没有矜持,用力点头。

一点都不清纯,也一点都不做作。

褚西岭:“……………”

他舔了舔牙齿,第一次觉得有什么人如此棘手。

他抬手看了看防水手表,在她面前蹲下,与她隔着一掌的距离,神情尽量沉稳

和缓地和她打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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