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闻钰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耳尖却动了动,伴随着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似乎有人坐在了他身边。
他的药液已经输完,此时刚刚进入浅睡眠,迷迷瞪瞪的,耳边突然响起脚步声,莫名的让他想起了上个世界,他临走的那个晚上。
祁言也是迈着这样的步伐,在走廊上一间一间的寻找着他。
下意识的,他整个人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倒是让身旁坐着的那人吓了一跳。
“闻钰?”
是熟悉的声音,闻钰心中警铃大作,侧过头向身侧看去。
他的病床一侧是拉着的隔帘,床头亮着小灯,整个病史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只能依稀借着床头的小灯看清楚外面那人的声音。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一只修长的手撩开隔帘,那人面色有些苍白,眉头紧蹙:“怎么了?”
闻钰脑中逐渐清醒,深吸了一口,最后放软了身子,慢慢躺回了床上。
他忘了,现在他已经在下个世界了。
“没怎么…做了个噩梦。”
“你去隔壁床上睡觉吧,我已经输完液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参加聚会。”
祁言轻轻“嗯”了一声,放下了隔帘,随即躺在了隔壁床上。
闻钰觉得有些尴尬,便侧过了身子,关闭了床头小灯,缓缓闭上了双眼,二人无话,随着时间的推移,闻钰很快进入了梦乡,却不知在自己熟睡后,隔壁床上的那人竟然缓缓睁开了双眼。
祁言缓缓坐起身,有些迷糊的揉了揉眼,睡眼惺忪的样子,神情举动和刚才那个祁言毫无半分相似。
他眨了几下眼,随即打开了床头的小灯,一双黑眸亮晶晶的,像个懵懂的孩童。
“闻钰…?”
祁言侧过头,将那二字轻轻念出,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他抬眼望向隔帘后的闻钰,眼中闪过了一丝好奇。
他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走到闻钰病床旁,伸出手悄无声息的撩开了隔帘。
接着微光,祁言隐隐约约才看清楚了闻钰的样貌,闻钰生的好,现在一张脸又红又肿,看起来整个人憨态可掬的。
祁言没忍住,轻声笑了出来,意识到自己发出声音,他赶忙捂上了嘴,黑眸中带着笑意望着病床上的闻钰。
因为哥哥的原因,他都好多天没有出现了,明明他才是主人格。
这些天他沉睡在身体里,虽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他能感觉到,哥哥的恨意越来越强了,他虽然笨,但也能想到,应该是因为这个闻钰的缘故。
他倒是觉得这个闻钰挺可爱的,咋咋呼呼的,虽然性格不怎么样,但是心不坏。
那栋宅子里的人,只有闻钰没有带上假面,其余的…
祁言叹了口气,神色郁郁,什么时候…才能重新掌握这具身体呢…他不想再体验夜里醒来的滋味了。
他的表情有些落寞,随即缓缓放下了隔帘,重新躺回了床上,蜷缩起了身体,将头埋入了双膝之中。
好想回到从前啊,他想奶奶了,他不想在这里生活。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阳光了,自打来了这里,一直是哥哥掌握着身体,他只能趁哥哥休息的时候,才能重新拥有控制权。
但哥哥对他很好,自从哥哥出现的那一刻,一直无怨无悔的保护他,忍受着委屈,独自承受负面能量。
可是…他也想偶尔出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直躲在这具身体里。
祁言越想越累,揉了揉眼睛,像个孩童一般蜷缩着身体沉沉睡去了。
翌日清晨,闻钰迷迷糊糊醒来,双眼迷蒙,迷迷瞪瞪的。
昨晚他睡得挺香的,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怎么好像感觉有人在他耳旁笑了一声,声音有点像祁言。
…应该不是祁言吧,自打来了这里就没见他真正的笑过,再说了,哪有人半夜不睡觉在他耳边笑的,多渗人。
闻钰摇了摇头,将脑中思绪抛开,随即抬手摸了摸面上,脸部还是有些肿,但似乎要好很多。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病房里哪还有祁言的影子,桌上放着的是出院手续单,想来应该是今天早上祁言帮他办理好的。
但祁言什么时候走的他并不知道,他也能理解…毕竟今天的聚会,他才是主人公。
闻钰打了个哈欠,缓缓站起身,进入里间准备洗漱,在看到镜中那人时,没忍住打了个冷颤。
镜子里这个肥头大耳的猪八戒…真的是他?
镜中,闻钰的脸依旧很肿,双眼皮都被挤没了,脸颊泛红,要不是能依稀看出来原先的样子,他还真不信这是他自己。
自打工作以后,他没过敏的这么厉害过,也真是难为祁言了,看到他这副模样居然还能那么正经的和他说话,他自己看了都想笑。
闻钰赶忙洗漱了一下,用冷水冲了好几下脸,但脸上依旧红肿不堪,百般无奈之下只得戴上了口罩,拿着出院手续后离开了医院,按着脑中的记忆,来到了家门外。
昨夜他过敏,被救护车抬走的时候没有注意到闻宅的外观,现下他站在门外,看着那气宇轩昂的建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怪不得原文中原主一直霸占着不肯走,这要是他,他也不舍得走。
他的视线又落在旁边的那栋宅子上,嘴里忍不住“嘶”了一声。
那栋宅子,可不就是林子烨的宅子吗?果然是霸道总裁,这宅子比他家还要气派,他听说了,这林子烨可不止这一套别墅,他似乎还有个什么度假山庄。
闻钰突然就没了和林子烨争下去的勇气,林子烨有钱有颜,他一个恶毒男炮灰怎么和林子烨争嘛。
“…大少爷!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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