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就是我们的房子，剑门关就是前院大门和门边看家护院的大黑狗。
剑门关被攻破，那就是大门被打开，看门的狗也被打死。
四川从此之后，再也挡不住苏统领的大军。
苏统领拿下四川，那只是早晚的事。”
“我在水泥厂上班，苏统领打下四川，这肯定是要修路。
我们水泥厂，肯定又要扩大规模。
只是我被转岗了，一年工资差了好几两银币。
工资极高的研磨车间，统领府规定每个人只能在那里干半年。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规定，我感觉自己干十年都没问题。”
还有一些书生，听到这个消息，平时不爱说话的他们，也跟着讨论起来。
“明年的科举，要完蛋了。
苏统领拿下四川，四川的读书人，那可是比我们汉中府读书人多多了。
本来科举，我们这么多人竞争就激烈，现在四川的读书人参加科举。
我生在这个时代，真是太倒霉了。”
“老兄，你真的傻。
苏统领打下四川，那会多出多少官位。
明年科举，肯定会授出海量的官位。
有这么多官位，统领府肯定要扩大科举规模，我们每个人当官的机会，都会提高很多。
这完全是大好事，我已经能遇见明年科举的盛况。
这就去参加汉中学派，这次绝对不能落后了。”
……
李元正刚走进都察院，就听到几名监察御史在聊天。
“咱们都察院官职太混乱了。
大明的监察御史都是正七品，大家都是同一个品级，不容易弄错。
我们监察御史倒好，从九品到正五品，横跨了整整十个品级。
我这个正七品监察御史，以为是个不小的官。
昨天看到一个年轻的监察御史，以为他是小辈，去指点他。
结果人家是从五品的大佬，那一瞬间真的很尴尬。”
他们聊着天，看到李元正走进来。
这两名监察御史刚想打招呼，就听见都察院外面的大鼓响起来。
这个大鼓不同寻常，苏统领特别设立的浩然正气鼓，专门用于官告官。
民告官直接去大理寺，事情闹大会有三法司会审。
都察院外的浩然正气鼓每一次想起，必然会有一名或是多名官员落马。
敲鼓的人诬告，他会丢官罢职，还会住进刑部大牢里。
敲鼓的人没有诬告，必然会有很多官员接受审判。
李元正听到鼓声响起，他立刻跑向都察院门外。
两名监察御史也跟着跑出去。
都察院的鼓声响起，会把汉中城所有的目光都吸引到这里。
浩然正气鼓的案件，会被《汉中周报》公开报道。
每一个办案细节，都会被人反复研究。
这种情况下，都察院的每一名御史，都要保证自己完全按照规定做事，让别人挑不出毛病。
杜源敲着大鼓，心中非常憋屈。
他太倒霉了。
捡漏成为一名吏部官员，还是考核司的官员，专门稽查乡长等官吏。
他平时擅长溜须拍马，这是给领导拍舒服，他本以为会高升，没想到卷入大麻烦之中。
杜源犹豫良久，直到今天看到报纸上的捷报，他才彻底下定决心。
李元正走出来，看到吏部的杜源。
他记得这个人，当时在招贤馆考试，这个人还闹出一些风波。
杜源看到李元正出来，这个和他同一届的人，因为上次办的大案。
现在已经是正三品的佥都御史。
杜源停下敲鼓，忍不住痛哭道:“我要举报吏部考核司正三品官员刘文和。
他勾结大明朝，与明庭总督朱燮元暗通书信。
他们家族主家在湖广是大家族，他一直隐瞒这件事，没有真心实意投靠苏统领。
他掌握很多官员的资料，特别是有家人在大明朝官员的资料。
他用这些资料威胁，让一些官员给他提供情报。
我是一直支持苏统领，察觉到这人有反心。
我就暗中收集证据，现在收集好证据，立刻来都察院举报。”
杜源说话的同时，他把自己收集到的证据，递给李元正。
这次他来都察院敲鼓，已经堵上了一切。
他偷听到刘文和与心腹聊天时，知道都察院也有人与大明朝廷有联系。
杜源可不敢秘密举报，举报信落到叛徒手里，那他就完了。
他也不了解暗卫，根本找不到信任的暗卫高层举报。
只有这种公开的流程，所有流程都暴露在阳光下。
特别是李元正，这种在大明朝受歧视的官员介入，他的性命才有保障。
杜源看到李元正刚走进都察院，他就直接敲响浩然正气鼓。
李元正听到杜源这么说。
他简单翻看杜源提供的证据。
上面的内容真让人触目惊心，他为统领府找出一颗毒瘤。
李元正签署一份命令，吩咐身边两位监察御史。
“带着我签署的命令，调集刑部的巡检，立刻把刘文和及其家人控制住。”
两名监察御史大喜过望，拿着李元正签署的命令，开始准备去抓人。
这是立大功的机会，他们要认真对待。
“杜源，你跟我去都察院，一会儿有大理寺和刑部官员和记者过来。”
李元正一点都不意外，统领府有官员勾结大明朝。
但这次捷报传来，统领府的统治会更加稳固。
打下四川之后，官员的发展空间也会变得更大。
会有很多官员像杜源一样，发现自己同僚有问题，直接进行举报。
……
“废物，邵捷春这个废物，竟然把剑门关丢了。
他也把命丢在剑门关，那么多精锐士兵，一战尽殁。”
朱燮元看着他面前的报纸，还有一份师爷抄写的繁体内容。
他看到黄衣贼已经打下剑门关，立刻火冒三丈。
“四川巡抚张论怎么做事，汇报战果的公文还没有送来。
我知道剑门关战败，竟然是从黄衣贼报纸上得到的消息。
这简直太可笑了。”
朱燮元说话的同时，他还用力拍着桌子。
他感觉前途一片灰暗，四川基本上保不住了。
黄衣贼兵力极盛，四川那些军户连奢崇明都打不过。
那年他丁忧回家尽孝，接任者太废物。
让这些土兵把蓉城府包围。
靠秦良玉带着白杆兵，才解了围城之危。
四川富庶，将领没有拼命的勇气。
奢崇明、安邦彦之乱，基本靠贵州兵解决。
这些人在胜利之后，还想与贵州将领争夺战果。
四川巡按向崇祯皇帝弹劾他这个总督，要不是黄衣贼突然起势。
崇祯皇帝让他调集五省兵马，剿灭黄衣贼。
他和四川这些废物斗争，不知道会闹到何种地步。
他看中邵捷春，让这人去防守剑门关。
一定是四川巡抚张论拖后腿，没有全力支援邵捷春防守剑门关。
朱燮元看黄衣贼报纸上的报道，更加确认自己的想法。
黄衣贼不到二十天时间，就攻下剑门关。
剑门关内没有内乱，不是有人献城，它是被黄衣贼强攻下来。
报纸上说的飞虎队，应该是黄衣贼的精兵。
哪怕是百战精锐，能以一当百，只凭五百人就攻下剑门关。
朱燮元想破脑袋，他也想不明白剑门关，到底是怎么丢的。
哪怕不靠剑门关上的红夷大炮，只是滚木礌石和金汁，这种传统的守城器械。
再加上剑门关内，充足的粮草和兵力。
守住半年时间，完全没有问题。
只要给他半年时间，他就能调动大军攻下汉中府，到时候黄衣贼必败无疑。
朱燮元平复好情绪，他重新坐在书桌前。
把刚才给崇祯皇帝写好的题本丢弃在一边。
现在形势已经大变，他没法像之前一样乐观。
朱燮元重新写一份题本，他向崇祯皇帝说明，四川的门户剑门关已经丢失。
四川可能已经不保，他会尽最大努力，保住四川。
同时立刻领兵，攻打黄衣贼的根基汉中府。
在题本中，朱燮元弹劾四川巡抚张论，说他没有尽力支援剑门关。
邵捷春孤军奋战，兵少将寡无法抵挡黄衣贼，但他已经尽力，杀伤大量黄衣贼。
朱燮元还在题本中写明，他无法调动广西的兵力。
两广总督王尊德以广西土客作乱需要平叛为由，禁止广西兵马北上。
朱燮元在题本中，给邵捷春请功。
让朝廷优抚邵捷春，提振所有文武官员的士气。
他写完题本，让心腹骑快马赶往京城，把他的题本交给崇祯皇帝。
朱燮元一连下了几道命令。
贵州总兵许成名取消进入湖广的作战计划，直接入川支援。
朱燮元知道贵州总兵许成名和四川巡抚张论、四川总兵侯良柱关系非常差。
他让贵州总兵许成名尽力保住四川遵义府，这是四川进入贵州的门户，不容有失。
云南总兵沐启申带领云南军队北上入川，支援四川巡抚张论。
这是他能给四川调配的唯二援军。
湖广的军队现在聚集在勋阳府，没有办法入川。
他们返回汉阳，顺着长江天险入川，进入四川夔州府。
哪怕带大军进入夔州府，他们距离蓉城府也非常远。
等到他们赶到蓉城府时。
他们的速度，根本没有黄衣贼进攻的速度快。
朱燮元现在只有一个解决办法，那就是点齐兵马，直接进攻兴安州。
他从兴安州顺着汉水，直接进攻汉中城。
拿下汉中之后，他就能和四川巡抚张论，从两个方向夹击黄衣贼主力。
这是为朱燮元想到，唯一能解决黄衣贼的办法。
他召集心腹幕僚，商议作战方案，力求尽快突破黄衣贼防线。
朱燮元与幕僚商议好初步方案，召集湖广的将领议事。
向他们说明剑门关被攻克，四川危在旦夕。
他下达严令，所有人点齐兵马，即刻进攻兴安州黄衣贼阵地。
谁敢畏敌怯战，他直接临阵斩杀这个人。
朱燮元派湖广行都司都指挥使滕嘉言为先锋。
他在邵阳府治军多年，了解兴安州的情况。
湖广水师参将胡文胜，带领水师众多船只，负责运输红夷大炮和炮兵，夺取汉水的控制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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