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自己可能也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黄濑甚至有些出乎我意料地冷静分析道:“但是这么一来从人际角度分析已经起不了作用了吧,毕竟凶手在跟他的三位目标人物时隔多年进行接触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毒药。”
“证词本来在大部分时间也就只能给警方提供一个方向,最具有法律效应的还是只有凶手自首和找到关键物证。”
其实如果以针对我为前提,百分百确保有毒的水被我喝下的只可能是最后将纸杯递给我的黄濑。但现在伊达警官更倾向于凶手是针对我、黄濑和另外一名倒霉嘉宾,也是因为黄濑是最没有机会处理关键物证的人。
毕竟在警方到来之前,他的活动范围就只有一间小小的休息室而已。
“我们现在已经开始第二轮搜查了。”伊达警官说。
“如果还是没有结果呢?”黄濑问。
伊达警官语气平静,想来这种事情对他也是家常便饭:“研究嫌疑人平时的习惯,扩大搜查范围。”
“不过整个电视台的范围也太大了一些吧。”黄濑有些小声地说到。
“我们也搜查过比电视台更大的空间。”伊达警官告诉黄濑,“但这次事件没有这个必要,因为赤木真梨和菊地飞鸟在将水拿回休息室的过程中最长分开时间只有两分钟。”
搜查整个电视台反而是在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我在心中替伊达警官补充完了他没有说出口的话。
警方的第二轮搜查依旧集中在我们这一条走廊,我盯着黄濑的脸思考着。
“怎么了?”过了半分钟,黄濑才注意到了我锐利的视线。
我抱着拉黄濑散心的心态说到:“我在想,我们俩待在这里也是待着,不如去找一下有没有什么藏东西的隐藏角落。”
我藏监听器的能力说不定能起到一些作用。
“我随便乱走会加深警方对我的怀疑吧。”黄濑表示拒绝。
“只要你不用手乱翻垃圾桶,只是随处看两眼并向警察指出你觉得可疑的位置的话,也不至于让警察提高你的怀疑等级。”
说这个话的时候,我还没有预料到黄濑真的能看到凶手丢弃最关键性证据的位置。
而当我知道黄濑运气爆棚随便一看就找到物证藏匿地点的消息时,我正戴着警方提供的手套,熟练地进行着翻找工作。
我:“……”
我应该为真凶的身份即将揭晓而感到开心,但为什么心情就是有那么一些复杂呢。
收拾好心情重新回到休息室的时候,我刚好赶上了菊地飞鸟的自白。
“演技一般的新生代女演员,只有脸的超人气模特,随便打上几十个字的知名情感咨询师。”
“为什么你们一个个没有实力又放弃了国中为之奋斗的运动的人反而前途光明!?”
“为什么我这个从小开始踢练足球,从小被夸天赋好的人现在反而因为伤病就被球队放弃了!!?”
“你们这些幸运儿根本不懂我的痛苦!!!”
人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在无能狂怒。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们三个人只是普普通通地参加一个电视节目就跟死神打个招呼。是的,我承认我很幸运,因为我知道杏仁味代表着什么。但如果是黄濑,如果是赤木呢,他们就非要因为自己倒霉就这么中毒死去呢?”
我并不想听见他的回答,于是当着众多警察面我直接给菊地飞鸟脸上来了一拳让他闭嘴。
当然我有控制好自己手上的力道,就算他叫嚣着要验伤,我也不会因此进局子待上两天。
我嫌弃地甩了甩手臂,看向在场警官中最有话语权的那位:“既然凶手已经认罪了,请问我们可以快点去警局做笔录吗?”
“……现在大家就回警局吧。”伊达警官反应了两秒,如此说到。
笔录没有进行太久,不过之前耽误的时间已经足够多,我跟黄濑结伴离开警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
“岛石,你知道你给菊地那一拳的时候有多帅吗?”黄濑延迟表达出了对我无限的敬佩之情。
虽然案件解决了,但我的心情还是不算好,因此毫无波澜地也向黄濑表达着“敬佩”。
“你知道你光凭一双眼睛看出了药瓶在鸟窝上有多么的厉害吗?”
菊地飞鸟将装有□□的瓶子扔在了窗外的鸟窝上,鸟窝所在的树枝高度大接近窗子最上檐,能注意到确实很难得。
“如果你选择在走廊上进行探查肯定也能第一时间发现。”黄濑并不揽功地说。
“不不不,如果是我肯定会先找一些小角落。”毕竟我对监听鸟之一家没有多少兴趣。
“怎么可能!”黄濑认为我是在谦虚,“我、赤木还有菊地都曾是球类社团的成员,只要一想到我们藏东西时会利用到曾经在社团内掌握的技能,就会明白鸟窝是个好地方。你难道不觉得鸟窝有点像篮筐吗?”
本来我还觉得黄濑话语中的逻辑有些让人难以理解,但听到最后,我又觉得也有那么一丢丢道理。
毕竟是像篮筐啊,大概黄濑搜查的时候将自己代入了真凶身份。
“……不过我还是没有想明白菊地为什么会从那样变成现在这样。”
黄濑指着一个一边颠足球球一边走出学校大门的少年说到。
毕竟是老同学,虽然以前并没有留意过对方,但当他突然变得与记忆中模糊的人影毫不相干时还是会让人心生慨叹。
“我也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话还需要经常思考为什么组织能够建立这个问题吗,“不过我想这个热爱足球的少年至少不会走上菊地的老路。”
“为什么?”
其实那只是我个人的祝愿,询问缘由就有些不可爱了呢,黄濑。
不过看在他今天表现惊人的份上,我还是愿意敷衍黄濑两句。
我指了指这所学校的名字:“可能是因为他就读的学校是帝丹而不是帝光吧。”
“我们学校听了你这句话会哭的!”黄濑为我们共同的母校鸣不平。
“那就让它哭吧。”我冷酷地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