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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24(1 / 2)

加班的人并不只有一两个, 吃过宵夜才回去,秘书折返过来拿车钥匙,却看到齐孝川冲过凉, 竟然就打算在休息室过夜。

平时就连午休都嫌公司床不够软的人忍不住开口:“这里休息不舒服吧?”

“人活着又不是为了舒服。”齐孝川又开始贩卖歪理邪说, “想睡得好的话去坟墓里睡。”

“人活着不是为了舒服是为了什么?你难道是为了折磨自己才工作的吗?”

他才没空管别人的立场:“快滚, 我就这想法,你爱怎么觉得怎么觉得。”

秘书单独到了楼下, 却在门口看到守株待兔的朱佩洁。她没有走过来,远远地颔首打了个招呼, 秘书猜到她是来找谁的,也劝告了一句“在这里不太好”, 但这个时间点了,加上先前他也听说了她是齐总初代打工仔的前缘。拿不准关系远近, 猜想齐孝川还没睡,索性出手打了个电话。

齐孝川出人意料的好事做到底,竟然穿着t恤和运动裤和她在楼下会客室见面。当然,秘书也被迫推迟了一会儿回家, 在自愿的情况下。

朱佩洁说:“齐老板……齐先生愿意谅解我,我真的很感谢。但在我的印象里, 你不是会随便发善心帮助谁的人。我蒙受了你的好意,心里实在不安,所以特地取了这些钱……虽然不多,但真的已经是我现在全部的存款。”

她拿出一个信封。

齐孝川没有接, 只是低着头,随意拈着沙发垫上的线头,若无其事地回答:“这么热的天,还穿高领。一般人也不会一直戴着护腕到处跑。”

他的措辞很简略, 语气也平淡,却让她在一瞬间破了防,胆战心惊地抿住嘴唇,右手也轻轻覆上左手的手腕内侧。她彷徨了太久,在迷失和清醒的间歇里喘不过气来,每一个赶去上班的清晨都会无缘无故流泪。就算没有发生任何事,就算还没有被逼到绝路,眼泪只是断了线般地流下来。她时常觉得该结束了,有什么东西已经到了极限,但身边却没有人察觉。忙碌的生活中,所

有人都只盯着自己,设身处地将心比心多么麻烦,为什么非要去做这种麻烦的事呢?

秘书不动声色瞥了她一眼。

“我还没闲到谁想去死都会插一脚。”要真做到那地步,恐怕去评选感动全国十大人物也绰绰有余。齐孝川说着,以放松的姿态望向她,“但是,死了的话,就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你多想想吧。”

将悬崖边缘的人推下去并没有任何乐趣,他不喜欢同情和被同情,但也不是以迫害他人为乐的反社会人格。

秘书差不多观望到剧终,起身以“我送您出去”来邀请朱佩洁同行。

乘坐电梯下去,离开写字楼,马上就要分开,秘书末了柔声寒暄一句,也算尽职尽责,主要还是受不了女人一个劲哭泣:“齐总要是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麻烦你一定多谅解。他这个人嘴硬心软,其实不是什么坏人。”

朱佩洁哽咽着发出声音,支支吾吾,在眼泪中回复:“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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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安娣望着落地窗外走神,服务生一连呼唤了好几次,她才恍恍惚惚回头,笑着说了:“稍微再等一下。”

因为交通堵塞的缘故,苏逸宁迟到了几分钟,坐下时止不住地道歉,回头又劳烦侍酒师开了一瓶新的红酒,和骆安娣的出生是同一年份。他双手交叉,用盛满微笑的眼睛看向她,好像怎么都不会厌烦似的。

倘若是别的女性,被这样帅气多金的男士深情注目,多少一定会有些羞涩。但骆安娣却不以为然,根本没觉察,至少也不在乎,只游刃有余享用着晚餐。

之前参加高枫组办的聚会,苏逸宁就借机向几位朋友介绍了骆安娣。说实话,他们的评价并不算太好。毕竟两个人的家世背景的确相差甚远。但这完全影响不了苏逸宁的心情。他只是通知他们,没有让任何人替他拿主意的意思。加上苏逸宁从小和家人分居两地,谈恋爱交朋友,他们向来也疏于管理。

骆安娣一直以为,她和苏逸宁是在天堂手作的开业仪式上遇到的。但其实在那之

前,她没有留下印象的时候,他就认识她。

当时他刚失恋,对方是相恋七年的高中同学,在慕尼黑留学期间与同学出轨了。他在国内,才接手父亲的事业没多久,遇到困难无处吐露,什么都要硬着头皮学,分手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他那天参加应酬,喝醉后坐在便利店门口,身上只有卡没有钱,也并不想去买东西。大家都行色匆匆,只有一个人停下来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骆安娣一视同仁的态度迷住了他,但最令他困扰的,或许也正是这一视同仁的态度。

这顿饭他约了她四次,第一次她要去给同事代班,第二次她要帮邻居接上幼儿园的孩子,第三次跟齐孝川约好了,直到第四次才有空。假如她是成心吊他胃口,那不得不说,实在是做得太成功了。

他们正在用餐,侍者将车开到了餐厅门前,但苏逸宁先一步买单,笑着朝骆安娣道了个歉。她也只点点头,却不急着离去,反而在他转身后回头,直截了抵达附近某张餐桌旁,笑着问候道:“您就是苏逸宁的姨妈吧?”

从二三十年前起就代替姐姐照顾侄子的姨妈未免有些过保护,她自己心里也清楚,所以才偷偷摸摸,特地选了不那么容易察觉的位置。她对之前苏逸宁的女友并不满意,女孩子太有自己的想法了,不仅如此,还有以和大人对抗为乐的倾向,谈婚论嫁就像蹦极,实在是危险。与之相比,这回这个就好多了。模样标致,打扮斯文,言行举止也落落大方,家里没钱一点也好,好操控,懂事又听话。

姨妈正这么想着,突然间,毫无预兆,骆安娣就已经走了过来。

很难说她是怎么查觉的。骆安娣年轻过了头,看起来懵懂天真,并不工于心计。但苏逸宁都没觉察的情况下,她竟然发现了,如此敏锐,不知道是真的聪明机警,还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撞破了,骆安娣也还是笑眯眯的,友善而从容,让人根本挑不出刺。

姨妈索性反客为主,不避讳不退缩地承认:“是的

。我是逸宁的姨妈,打扰到你们吃饭了吧?不好意思啊,我也是定过位

子,才发现和你们撞了的。要是我这个老家伙煞风景了,还请你多多包涵哦。”

立长辈的架子不难,难的是如何用道德绑架来令对方知趣。然而骆安娣的反应竟然完美符合了她的期待,没有任何一星半点的不快,反而顺着她的说法径自带过,不仅如此,最可贵的是毫不做作,仿佛真相信了这种说法:“他们这里的鳜鱼做得很不错。”

“是啊,你也喜欢?”姨妈的满意到达巅峰,大约被高兴冲昏了头脑,一时间多说了些,“下次到我们家里来吧,我叫家里的厨师做给你吃。你要想学的话,也可以让跟着学一学,到时候跟着移民以后还能做。你这样的好孩子,等逸宁他爸妈见到,指不定有多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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