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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暖阳7(2 / 2)

曼瑶道:“做得很是隐秘。奴婢四下窗口都瞧了,没甚不妥,窗台上没半点用过迷=药等物的痕迹。娘娘这两天胃口不好,御膳房端过来的饭菜基本未曾动过,想来不会是饮食上的问题。路上娘娘亦未有甚不自在,奴婢猜想,恐怕也不是齐嫔做的小动作。奴婢适才和集芳阁几个宫人套了话,小公主跌摔的时候,好些伺候的人都恰好不在场,他们在背后亦猜测良多。拒娘娘所言,那时候屋中似乎只有一个乳娘在内?”

福姐儿抿了抿嘴唇,道:“好像是个姓何的乳娘。”

曼瑶点点头,道:“娘娘不必忧心了,待奴婢将此事透漏一点给彩衣知道。”

彩衣知道了,皇后也就知道了。苏皇后在宫中多年,比她这个刚入宫的人势力稳固得多,手底下能用的人也多得多,打听这种事,比她来得容易。在她平安产下皇子之前,苏皇后定然是不会允许有人将她带累的。

福姐儿反倒没那么忧心了。走了一圈又出了一身的汗,叫人打水沐浴过,方安安稳稳地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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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苏皇后果然很快得了消息,将福姐儿喊过去斥了一通。

苏皇后靠在临窗炕上,指着她道:“你知不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伺候好皇上就罢了,谁准你去结交旁的妃嫔?事先不曾问过本宫,私下里就随人家去了,现在出了事,无法收场,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么?你还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吗?真以为皇上是喜欢你,看重你,待你好?抹掉苏这个姓氏,你什么都不是!”

福姐儿垂眸不语,安静地听着苏皇后的斥责。苏皇后说出这些话时,终于撕开了最后的伪装。福姐儿从来都知道自己只是一步棋子,只是苏皇后从前还肯粉饰太平,哄一哄她罢了。

待她骂得累了,一挥手叫福姐儿退出去,召来张嬷嬷,仔细吩咐了几句。

不多时,何乳娘换班从集芳阁出来,就被几个眼生的太监堵住嘴带走了。

第二天,长宁宫得了消息,温淑妃掌理六宫,又是徐嫔旧主,对小公主受惊吓一事,极为震怒。

集芳阁正殿中,温淑妃铿然跪在御前。

“皇上,此番轻轻放过,只会教某些人越发肆无忌惮,心凝这个孩子来得容易么?三灾八难走到今天,九死一生才有了雪儿,皇上那般疼爱,就舍得眼睁睁瞧着有人歹心频起,把雪儿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一再伤害?雪儿何辜,徐嫔何辜?”

温淑妃说这些话时,徐嫔立在一侧,悄悄抹着眼泪。赵誉移目看过去,见她羸弱的身体摇摇欲坠,全靠侧旁的夏贤妃扶着才勉强站立着。

温淑妃道:“皇上仁慈,对后宫向是温和以待,妾身知道皇上为难,妾身愿做这恶人,担这恶名,皇上,妾身已叫人把罪魁祸首带上来了!”

赵誉眉头一凝,震惊地看向温淑妃。温淑妃冷冷一笑,喝道:“把人带进来!”

福姐儿被两个粗壮的婆子扭住,推搡着带了进来。

赵誉脸色极沉,盯着温淑妃道:“淑妃真是雷厉风行。”

温淑妃根本不在意赵誉话语中的讥讽之意,笑着瞧向被压跪在地上的福姐儿,缓缓站直了身子,走到福姐儿身前,尖长的大红指甲刮在福姐儿脸上,冷笑道:“好一张美人皮,可惜心思歹毒,后宫断断容不得你!”

福姐儿仰头微微一笑:“淑妃娘娘,不知婉柔所犯何事?婉柔身居嫔位,无证无据就被强押而来,还望淑妃给个说法。”

温淑妃不料她现在还不肯低头,见她一双美目倔强地盯视着自己,半点不见恐惧。温淑妃心头火起,扬起手,“啪”地甩了福姐儿一个耳光。

福姐儿偏过头去,愤怒和耻辱浪潮一样涌来,身子微颤,闭了闭眼。赵誉在上,怒道:“淑妃,成何体统?”

温淑妃冷笑:“皇上,难道妾身连处置一个犯错的嫔妃的资格也没有了么?”

说着,又扬起了手掌,赵誉眸子沉了沉,几步行至福姐儿跟前,伸手攥住了淑妃手腕。

“淑妃!”赵誉眸中透着浓重的厌恶,不客气地将她的手腕甩开,“记着你的身份!你是四妃之首!位同副后!”

温淑妃瞳孔放大了一瞬,唇边凝起了涩涩的笑意。位同副后?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为了苏皇后,他连苏家无耻塞进来的人都一个个的收容了,给予宠爱,给予位份,甚至给了孩子……可她呢?多少年了?他多少年不曾用柔情的目光望她?多少年不曾触碰她一下?她生就一张如此艳丽的容颜,却被无情冷落了这么多年。苏皇后究竟哪里比她好?

“皇上究竟是在意我的身份,还是心疼这个美人儿?”温淑妃冷笑道,“皇上,心凝看着呢!心凝也是您的女人,雪儿是您的孩子!”

“淑妃,本宫看你是魔怔了!”

一道清冷的嗓音,夹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缓缓从外传来。

苏皇后扶着董冰的手,缓步走了进来,在门前规规矩矩行了礼。

“皇上,妾不才,宫中发生了如此大事,令皇上忧心了。”

赵誉挑了挑眉头:“给皇后看座。”

苏皇后病体难支,走个几步便气喘不停,甚为影响威压。

苏皇后再三谢过方坐了,笑看着淑妃道:“本宫病中,辛苦淑妃代管六宫事。小公主受惊一事,本宫已有耳闻。却不知淑妃缘何不追查真凶,反倒一再拿这等琐事烦扰皇上?”

温淑妃冷笑道:“皇后娘娘,妾既代管六宫,自是要为皇上安顿好六宫之事。今番苏皇后的侄女儿犯错,为表公正,妾亦不好徇私,难道娘娘是怪罪妾了?”

话落,笑着掩了掩嘴角:“瞧我……皇后娘娘勿怪,如今都是一般姐妹,还说什么姑母侄女的呢……”

讥讽之意毫不掩饰。苏皇后顿了下,继而笑了起来:“正是,都是服侍皇上的人。淑妃是,心凝是,婉柔也是。今番心凝母子受罪,本宫心中何安?知此事后,连夜审问了涉事人等,如今证据齐全,才敢扰到圣驾前。”

说罢,朝赵誉道:“皇上,妾身已经查知凶手何人。”

赵誉抿了抿嘴唇,瞥一眼跪在地上的福姐儿,沉声道:“带上来。”

苏皇后拍了拍手掌。外头,张嬷嬷带着两个婆子,就如温淑妃的人扭送福姐儿前来一般,押了个妇人走了进来。

夏贤妃惊呼道:“这不是何乳娘吗?”

苏皇后笑道:“正是,前番公主受惊,便是这何乳娘一人在西配殿中服侍,当日事她再清楚不过了,何乳娘,把你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皇上和几位娘娘听!”

那何乳娘是个微胖的妇人,生得干净秀气,早在小公主诞生前就被安置在徐嫔宫中,一直将小公主喂养得很好。她身子微颤,恐惧地看了眼苏皇后,不敢去瞧赵誉神色,跪在地上叩头道:“是……是!皇上,娘娘们,民妇……民妇当日,乃是受人所托,在谨嫔娘娘进来之前,扬了一把醉人散在门前……”

赵誉眸色深浓,垂了垂眼睫,唇边凝了抹意味不明的笑。

温淑妃道:“何乳娘,你是受谁所托?皇上在前,你无需怕,你若是无辜的,亦无需代人受过。你可要仔细斟酌!”

那何乳娘身子抖如糠筛,声音发颤地道:“民妇……民妇不敢。民妇乃是听从一个眼生的宫人指使……她,她事先和民妇说好,以她的声音为信,趁着几个娘娘还没进来,洒了极细微的香粉在门前,那个第一个走进来的人……就是谨嫔娘娘。那醉人散有奇效,一旦吸入鼻腔,就有头昏目眩的感觉……且挥散极快……”

夏贤妃蹙了蹙眉:“当日,齐嫔和本宫随后就走了进去,为何本宫与齐嫔无恙?”

何乳娘叩了个头,似乎怕极了,支支吾吾地道:“醉人散单独吸入倒是无碍的,需加佐分量不轻的麝香,才会见效……”

麝香乃是名贵香料,寻常不易得之。可此物在宫中却是妃嫔们避之不及的大忌,只因其极易造成怀胎不育。

夏贤妃不由看了眼福姐儿,“难道说……”

福姐儿垂低了头,咬住嘴唇没有说话。

苏皇后下意识地蹙了蹙眉,眸中波涛涌动,若非是在人前,便要将福姐儿揪住好生问一问了。

何乳娘低声道:“民妇也是听那宫人说起,当日在南苑,戏楼里头熏的是麝香,谨嫔娘娘觉得不错,赞了几句,那管事太监为讨好谨嫔,便进献了一些。只是民妇也不知……娘娘会日常用着此香,当时听人说起,也是……极为讶异……”

赵誉面容看不出任何波澜,闻言,甚至不曾朝福姐儿看上一眼。

温淑妃冷笑道:“你口口声声,说是有人指使,可至此时,尚未说及是谁人摆布。”

何乳娘抿了抿嘴唇,硬着头皮道:“那宫人找上来时,民妇本是不愿的,是那宫人保证,可以替民妇的弟弟寻个可靠的差事,又许了许多金银……民妇当时留了个心眼,偷偷尾随了那姑娘……见那姑娘辗转去了锦安堂……”

夏贤妃道:“你的意思是?那宫人乃是齐嫔的人?”

何乳娘战战兢兢地道:“民妇亦不敢确定……不过那宫人额角有颗小痣,说话时有细微的南方口音……”

苏皇后道:“回皇上,妾已吩咐人找到了何乳娘所诉之人。”

赵誉淡声道:“带进来。”

苏皇后给张嬷嬷递个眼色,很快,就有个被用过刑的宫人被押了上来。

她模样有些可怖,双手红肿溃烂,皆是伤。徐嫔嘤咛一声,怕得别过脸去。

那宫人一进来,就跪地叩头如捣蒜,口口声声哭道:“都是奴婢一个人的主意,是奴婢瞧不上谨嫔!奴婢为我们齐嫔娘娘不值,想除去谨嫔娘娘,以讨好徐嫔,求个上位的机会……都是奴婢鬼迷心窍,是奴婢鬼迷心窍!”

她以头触地,重重的叩首。青砖石地面被撞击得砰砰作响。苏皇后蹙了下眉,扬声道:“快把她按住……”

话音出口,却已晚了,只见那宫人额上血流如注,重重撞在地面上头,身子陡然抽搐了一下,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张嬷嬷连忙上前,按住那宫人的脸探了下鼻息。朝苏皇后摇摇头道:“娘娘,没气了。”

苏皇后怒极,重重拍了下座椅扶手。

徐嫔吓得小声尖叫,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夏贤妃忙叫人将徐嫔搀扶到后头暖阁里,走上前来跪在赵誉面前:“皇上,事情已经真相大白,求皇上替徐嫔母女做主,替受陷害的谨嫔做主!”

苏皇后亦站直了身子,缓缓地拜了下去:“皇上明鉴,谨嫔自入宫来,谨小慎微,步步仔细,却频频受人构陷,委屈不已。望皇上重惩那背后推波助澜之人,还谨嫔一个清白,还后宫一个安宁。”

赵誉抿了抿嘴唇,一一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温淑妃蓦地笑了起来,扬眉指着福姐儿道:“本宫倒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一下谨嫔。”

“不知谨嫔时时用着麝香,是何用意?难道谨嫔身边的人不曾提醒,麝香有碍生养?”

苏皇后亦朝福姐儿看了过去。脸色沉沉如霜。

福姐儿眸子垂下,低声地道:“妾不知麝香有害……不过觉着气味宜人,便用着了……”

即使她不知情,她宫中那么多人,不可能都不知情。她私用麝香而未被发觉,全因她是掺在了素日用的旁的熏香里头。

温淑妃笑道:“是么?谨嫔你还真是不小心呢。你日日熏着这香去皇后娘娘宫中,皇后娘娘身边那么多老资历的嬷嬷和宫女都没觉察出来,可真是凑巧了。”

夏贤妃叹了一声,打断温淑妃道:“唯今最要紧的,难道不是该将齐嫔传过来问一问么?齐嫔宫人做出这种事,构陷妃嫔,残害皇女,未免太大胆了!”

门前,齐嫔披发素服,铿然跪在阶下,朗声请宫人代为通传。

“罪妇齐氏,驭下不严,有负圣恩,特来请罪,请皇上皇后责罚!罪妇绝无二话!”

温淑妃笑了笑:“来得还真是及时。不知皇后娘娘打算如何处置?”

苏皇后轻轻抿了抿头发:“皇上在前,自是全凭皇上吩咐。不过本宫忽然想起来,这位何乳娘,当初好像是温淑妃你替徐嫔请进来的?这件事发生以前,何乳娘怎么就没跟淑妃你商量商量呢?毕竟,淑妃能给的好处,可比齐嫔多得多啊……”

夜深了,白日里的风波已悄然平息下来。

因宫人死无对证,齐嫔认罪态度诚恳,徐嫔母女又未受到实质伤害,赵誉令齐嫔禁足三月,非令不得出宫。

至于温淑妃,多次冒犯圣颜,治理后宫不力,亦受了牵连,不知赵誉是否前情加旧怨一并罚了,竟直接褫夺了其协理六宫之权。后宫诸事交由夏贤妃暂时代管。

苏皇后本欲将福姐儿留下好生问责她私用麝香一事,人才带到坤和宫,就被黄兴宝传了去。

紫宸宫内,福姐儿无言跪在阶前,赵誉捏着她的下巴,轻轻抚了抚她的面颊,“还疼吗?”

他早承诺过,再不会容许任何人动她。

可就在他眼前,她还是被人欺辱了,而他也只是眼睁睁的看着。

福姐儿腮边凝了抹凉凉的笑意,半垂着眼睛,柔声道:“习惯了就好了,妾不疼的。”

赵誉听出这话中有怨,垂下头轻轻抿了下她的嘴唇,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叹息着道:“婉柔,除了怨朕,你还有旁的话,要对朕说吗?”

福姐儿知道该来的总会来,扯开唇角笑了笑,说:“皇上是想问,妾为什么要用麝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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