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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鹞鹰(1 / 2)

《首辅宠妻录(重生)》/晋江小说阅读app正版首发

阿蘅满脸怔然地站在落地花罩处,亦能清晰地听见内室传出那,女子娇弱又怜人喁喁泣音。

最开始陆之昀还故作严厉地斥了沈沅几句,阿蘅听着他那话意,好像是什么知不知道错了,下回还敢不敢了问话。

可没过多久,男人低沉声音明显缓和了不少。

同沈沅说话也变成了诸如乖、别害怕、会轻一些这一类哄诱言语。

阿蘅持鎏金水盆上,还攥刻着游鱼纹样,寓意着金玉满堂。

许是为了故意地折磨她,沈沅命丫鬟往那盆里倒竟是滚烫热水,她闺房本就烧着地龙,熏炉里也燃着极旺炭火,阿蘅只觉得那热水氤氲雾气属实灼面。

内室不仅热,那传出声音也是越来越惹人面红心跳了。

阿蘅站在原地,是越来越心惊胆战。

最关键是她知道沈沅还怀着身子,虽说月份好像已经坐稳了,但也存着怕孩子会因此流掉担忧。

她也是真没想到,沈沅平日气质是那般温娴雅静,对待下人态度也很和煦,却没成想她妒心竟是个这般强。

沈沅有管家能力,人也生绝色貌美,阿蘅适才瞧着,在那种方面,她也是个有手段。

在白日,她有着贤妻正室端庄和贤淑,能帮陆之昀将国公府中馈之务管理得妥妥贴贴。

等入了夜后,沈沅那些柔媚小意手段,怕是连她扬州老家那些瘦马都敌不过。

摊上了这么个主,阿蘅也只有自叹不如和认栽份儿。

那金玉满堂盆里呈水,也明显要比平日多,阿蘅就快要端不住它时候,惠竹已然走到了她身旁,还端来了几条洁白干净帨巾。

见阿蘅如此,惠竹不禁压低了声音,微讽道:“怎么主子让你端个水,你都端不好?”

阿蘅脸蛋是青一阵,且白一阵。

能近侍沈沅丫鬟并不多,在她和陆之昀行房事时,房里丫鬟基本要在花罩处站个两三个。

主子若想叫水了,便可随时传唤。

阿蘅原本也不至于这般羞惭,只是昨夜她刚被陆之昀在歧松馆处训斥过,对他也起了觊觎不轨之心,所以现下站在这处,还听到了那些动静,只会让她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不知过了多久,内室终于传出了陆之昀沙哑粗沉声音,他命令丫鬟备水,而里面美人儿已经没有声息了。

碧梧接过了阿蘅手中水盆,冷声命道:“你先出去,主子没允许你进室前,先在庭院内侯着。”

阿蘅怯怯地应了声是。

碧梧和惠竹进了沈沅闺房后,便见她那袭淡绀色丝质亵衣已经被人团揉得皱皱巴巴,它躺在了陆之昀挺拓庄严官服上,男人漆黑乌纱帽也倒扣在了华丽绒毯上。

待陆之昀简单地为沈沅擦拭了一番后,又沉声命道:“让适才站在花罩外丫鬟跪在外面,夫人没醒过来前,就让她一直跪着。”

碧梧和惠竹齐声应了是。

二人退下后,沈沅身姿虚乏地平躺在拔步床里侧,她形状漂亮双耳泛着淡淡红,身上裹着还是陆之昀里衣,一副泪染轻匀纤弱模样。

见陆之昀又进了里面,沈沅便用那双染了雾气水眸,泪眼灼灼地看着陆之昀随意地为自己披了件单衣。

其实适才陆之昀表面上虽然看着气势汹汹,但是每一个动作却都很有分寸,他待她时小心且珍重,也很照顾着她感受。

只是男人身形和体魄过于强悍孔武,虽说他穿官服时会有一种挺拓峻整感觉,但任谁也想不到,他身材竟会是这般强壮。

那种过分贲张力量感,还是会让沈沅在这一小隅地界里感到畏惧。

而在昨日,医师便已经叮嘱过沈沅,说她如今真实月份是五个月,如果小心些,是可以适当地同陆之昀行些房事。

陆之昀见沈沅仍在无声地看着他,也微微俯了俯身,凝睇着她那张巴掌大芙蓉面,亦用单手捧覆起了她半张脸。

他用微粝拇指指腹轻轻地刮了下她肌肤薄嫩眼睑,低声道:“再好好睡一会。”

说罢,陆之昀躺回了沈沅身侧,动作小心地将她拥进了怀里后,又嗓音温沉地嘱咐她:“你和孩子都需要休息。”

他嗓音比寻常男子,要沉厚不少。

却用哄小孩语气,同她说出了这句话。

陆之昀既是还提到了孩子,沈沅再一想到适才发生影影绰绰,心中不免生出了些许罪恶感。

他总是能将这些话,一本正经地说出来。

沈沅终是颔了颔首,亦神态柔弱地沉阖下了眼眸。

她意识渐渐昏沉,也清楚今日这事,她是有些任性了。

陆之昀不会看不出来,她让阿蘅站在花罩外事是故意,可他并没有说她半句不是,也没批评她善妒和不容人。

沈沅适才也听到了他让阿蘅罚跪事,知道陆之昀对待她处置通房凌厉手段,是很纵容。

是日戌时。

陆之昀去歧松馆前,陪着沈沅用了晚食,还盯着沈沅让她喝了两碗进补汤水。

沈沅在喝汤时,命了碧梧让阿蘅去漪蝶厅处继续跪着,没再让她继续在室外那种天寒地冻环境下一直罚跪。

漪蝶厅其实也是个样式经典鸳鸯厅,它被立屏和花罩区隔成了两个空间,各为南北两厅。

北厅为沈沅平日会客之地,南厅则放着一样式精美罗汉床,亦放置着红木八仙桌,下人们通常称南厅为偏厅,它是沈沅平日用食或短暂休憩地方。

主位两侧红木花几上摆着清疏淡远釉瓷长颈瓶,瓶内斜插着今日刚被撷下梅花,足旺炭火不时地发出噼啪声响,满室亦弥散着梅花幽微冷香。

阿蘅跪在漪蝶厅后,心中是愈发没底。

她适才在屋外跪了一个时辰,也知道是陆之昀让她跪着,从他态度便能看出,他对沈沅是异常娇惯且纵容。

现在局面是,沈沅想怎么处置她,就能怎么处置她,这也是陆之昀是默许了。

沈沅发上海濑皮卧兔儿色泽黑亮,衬得她愈发姿容胜雪,柔美双唇上还厚厚地涂了层口脂,能看出来她是想用此掩盖些什么,但却还是能让人瞧出那处其实是被男人给亲肿了。

待她落座后,并没有立即开口同阿蘅讲话。

阿蘅万分不安地等着沈沅喝完了那碗安胎药后,这才见她微启了柔唇,淡声问道:“我继母虽然把你送到了公府,但是却没把你身契交给我,而是仍将它攥在自己手里,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沈沅语气还算温和,也没阿蘅预想中,会羞辱斥骂她一通,而是上来就直入主题,问了她这样一番话。

“奴婢…奴婢……”

阿蘅言语支吾着,亦觉得沈沅应是猜出了她是刘氏派来人,却应是不知刘氏已经和寇氏勾结上了。

沈沅又道:“我继母也是个精明算计人,你如果真爬上了公爷床,将来若还有福气被他抬了妾室位份,可身契既是还在她手上,她是一定会借机向你索取一些东西。”

阿蘅听罢这话,眸色自是一变。

沈沅接着道:“而且你怎么能确定,就算是成功地爬上了公爷床,他就能给你抬妾?公爷爵位是超品国公,他在朝中地位你应该也清楚,就算是他真要纳妾,择对象也得是世家出身庶女,就连五品官员以下嫡女做他妾,都不算委屈,而是高攀。”

阿蘅听着沈沅这字字戳心话,颤声回道:“奴婢…奴婢不敢心存妄念。”

沈沅挑了下精心描画拂烟眉,声音也冷了几分:“你虽然不安分,在我有孕期间做出了这种背主之事,我也不想多难为你。三日之后,我会把你送回永安侯府,你一会儿回耳房后,便收拾收拾自己东西吧。”

阿蘅愣了一下,沈沅没要她命,也没说要让小厮责打她,她当然是舒了口气。

可是听她话意,好像是还要话要同她讲。

果然,沈沅没立即让阿蘅起身,而是又问了她一句:“回侯府后,想好自己出路了吗?”

阿蘅掀眸,看了眼那端坐着孕中美人儿,摇了摇头首。

沈沅笑了下,又问:“那你觉得,你回去后,我继母能放过你吗?”

阿蘅心跳一顿。

她没办成刘氏交代事,回侯府后,定会被刘氏责难,说不定还会让她去做府里最粗鄙活计,凭刘氏性情,八成也会一看见她就苛责她一通。

虽说小命是保住了,可回侯府后,她日子过只会比从前还要差。

沈沅淡淡地扫了眼阿蘅,亦对碧梧使了个眼色,语气平静地道:“给你指条路,如果你按照我说做,往后既能好过,还能拿回自己身契,至于这条路你走还是不走,全都在你。”

阿蘅眨了几下眼,恭敬地回道:“奴婢还请主母指点。”

“唐小娘死后,我父亲就再没纳过妾室姨娘,他在冬日喜欢待在撷雪苑里饮酒,每逢休沐时都会去。原本唐小娘在世时,我父亲一直有她陪着赏雪吟诗,现在却不同了。那唐小娘没嫁到侯府前,原也是我庶出姨母,她生在扬州,也是会唱些江淮小调。这三日伶人还在公府上,你若有心,就在离开前同她们学一学。”

阿蘅眼神微烁,亦于此刻猜出了沈沅心思。

沈沅接着道:“唐小娘喜欢用青黛画蛾眉,还喜欢用蜜合香薰身。”

提到蜜合香三个字时,碧梧便走到了阿蘅身前,递给了她一个玉盒。

阿蘅颤着双手,接过了那个表面微凉玉盒。

沈沅这时已经被惠竹从圈椅处扶了起来,进室前,沈沅还睨着阿蘅,又敲打了她一番:“我父亲年岁虽然要比你长了一些,却也是祈朝永安侯,工部尚书大人。跟他,你也不亏,也总比待在国公府要更容易熬成姨娘。”

待沈沅离开了漪蝶厅后,阿蘅仍跪在原地。

她打开了装着香料玉盒,蜜合香甜腻气味也登时沁入了她鼻息。

回想着沈沅适才话,阿蘅蜷了蜷指头。

她是去年才被牙婆发卖到永安侯府做丫鬟,也曾见过唐小娘数面,唐小娘却然有几番姿色,但是她样貌也不比她差,她还比唐小娘要年轻了近二十岁。

沈沅说很有道理,阿蘅也清楚,就算他真爬上了镇国公床,他待她态度,也只可能是将她当作一个疏解玩意,过不了多久肯定就会将她忘了,更不会去给她抬什么位份。

再说有沈沅这么个主子镇着,她在国公府待上几十年,都熬不成妾室。

可永安侯府就完全不一样了。

虽说侯府现在落魄了,可瘦死骆驼比马大,沈家好歹也算是个豪门勋贵世家。

再说府里目前还没有受宠妾室,永安侯

沈弘量同刘氏也早便是同床异梦关系了。

思及此,阿蘅阖上了手中玉盒,心中也落定了主意。

永安侯府,玲珑轩。

每每到了冬日,刘氏头疾就会犯得格外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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