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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九回艳(1 / 2)

午后烈日昭昭,千梧带着刚刚睡醒的一点躁气踩上了黄包车。

还是昨天的车夫,回头冲他乐道:“您可小心点,别一脚踩空了,摔着您金贵的身子!”

千梧手肘撑在椅子扶手上,手指漫不经心地托着太阳穴,低眸笑道:“今天我就金贵了,昨天好像有人很勉强才肯投我一票。”

“这……”车夫脸上豆大的汗珠子滴下来。

一辆黄包车从他们面前拉过,江沉端坐在车上,低声道:“别忘了人设,当着我面就跟车夫玩这手?”

车夫连忙在身上蹭蹭手,“对喽,我一个贫苦大老粗,哪有福气消瘦您这种美人责难,快放过我吧,往后我的票都是您的。”

千梧侧头看着江沉的车走,半晌后收回视线,打了个哈欠。

“往后你的票都给他,他叫江沉。”

车夫愣了愣,目光不由自主地向下,扫到千梧微微敞开的衬衫领口。

玉一般的肌肤上绽放着艳红的淤痕,将那原本清俊的人衬托得艳丽无比。他忽然想起公开资料的左上角,眼睛发直地说道:“好好好,我的票都投给他。”

“有劳。”千梧对他勾唇一笑,“我们走吧。”

黄包车起,千梧午睡出来得晚,车夫跑出院外时,已经落在了另外十人之后。

曲京举城出动,夹道拥挤的群众热烈地呐喊。烈日之下,那些人汗水淋漓,却仍然欢笑着山呼海啸。

千梧的车一出来,外面的呼声明显又拔高了些。他笑吟吟地托腮坐在车上看着下面的人,黑眸宁静而温柔。

“您真是受欢迎。”车夫一边闷头拉车一边说,“昨天蒋阳阳的选票多一些,但今天我瞧着您的呼声更高了。”

千梧笑着看周围的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啊?”车夫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因为你这个人啊。”

“不完全是。”千梧另一只手捏着那只小冰袋,声音里也似是沁着凉,笑道:“一朵玫瑰,只有在猛虎轻嗅时,才会显得格外娇艳。”

“千梧!看我们这边一眼啊!”刚刚落在身后的人群里有人喊道:“看看我们吧!”、

“可不可以画一幅画送给曲京,我们好好珍藏起来!”

“江沉在最前面那辆车,车夫跑快一点你们追上他啊!”

“千梧!你和江沉是怎么回事?!”

疯狂追问的场面不亚于神经外任何一场名流记者发布会,千梧依旧笑得漫不经心,满眼亲和温柔,却又高傲得仿佛懒得回应。

“大家真的很喜欢您啊。”车夫一边流着汗一边说,“你看他们多开心啊。”

“是吗。”千梧轻轻道:“看不太出来。”

那些脸上肆无忌惮的笑容看起来十分僵硬,越是夸张,越仿佛经过苦心修饰伪装。

“曲京的人根本不快乐吧,他们只是假装出一副热情的样子,内心希望阿九,或者一个和阿九很像的人回来。”

车夫一愣,“这是谁跟您说的?”

“猜的。”千梧笑笑。

巡城的方式古老而漫长,千梧在太阳下晒了一个多小时,返回时心情逐渐出走。

待到十一辆黄包车都停回院子里,大太阳刚刚好过去,他下车冷漠地抬头看着天,轻声道:“神经是故意折磨人吧。”

“早告诉过你那东西没什么人性。”江沉走过来说道:“这回信了?”

“骂一个照着自己长出来的东西可真来劲。”千梧瞟他一眼,“选票找到了吗?”

另外几人围过来,钟离冶低叹一声,说道:“白天你睡觉时我们出去找了,选票是曲京人的命,没人愿意借或卖出自己的选票。有人说,如果选票不见了,曲京人可能会死。”

千梧顿了顿,“认真的死吗?倒挺想让人抢一张票试试。”

“冷静点大佬。”彭彭惊悚地看着他,“你这不等于直接对曲京人动手吗?神经会搞死你的。”

“其实我觉得,越是难搞到选票,反而越证明千梧的思路是对的。”屈樱轻声道:“否则,选票是命这个设定就显得很没用。”

“聪明人。”千梧笑笑,又拍拍彭彭肩膀,“学着点。”

彭彭嘀嘀咕咕地把帽子压了压,“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阿九也有票。”千梧轻声道。

江沉挑眉,“什么?”

千梧眼神笃定,“我要找到阿九的票。”

几个人谁都没说话,过一会,彭彭伸手在千梧面前晃了晃,低声道:“你别走神,怪吓人的。”

“到现在为

止,我们还没遭遇boss,但你每次提她都有点魔怔。”屈樱有些担心道:“我晚上借厨房给你煮一点绿豆沙吧,天热降降火?”

“好啊。”千梧回神笑道:“多煮一点吧,这副本可能还要待几天。”

几人回到房子里,看见了在大厅坐着讨论的其他玩家。

双胞胎弟弟单烨华坐在沙发里,温柔明朗的笑容早已消失,他冰冷地注视着空气发呆,额头上鲜艳的伤口渗着血,衬得人苍白而脆弱。

千梧路过他站住,侧头看了一会他脑门的伤,忽然无声笑了笑。

“自己故意搞的?”他问。

单烨华缓缓回过神,了无生气地看着他,“你有意见?”

“只是觉得你很聪明。”千梧说道:“昨天,他们没人会想到双胞胎之一会死,出于后悔和愧疚,再加上你今天这幅样子,无论如何都会多票。”

单烨华冷笑一声,“我只是不想让发爷昨天诅咒我的话得以应验。”

千梧笑了笑要走开,擦身而过时,单烨华忽然低声道:“我知道怎么杀死发爷。”

千梧脚下一顿。

单烨华随手挽着袖子,他哥哥死去后,他似是对什么都不在意了,也不遮掩自己的神经。

敏感天赋一般,和彭彭差不多。冷静天赋算高。

“你拿到什么线索?”千梧收回视线问道。

单烨华冷笑一声,“凭什么告诉你,你有交换吗?”

“我有不少线索。”千梧笑道:“看你告诉我什么。”

单烨华盯了他一会,片刻后说道:“发爷很害怕阿九的歌声。”

“什么?”千梧有些惊讶地挑眉,说道:“从哪知道的?”

“找不找得到boss都无所谓了。他搞死我哥哥后,我就一直盯着他。”单烨华掰着手指低声道:“他的房间是这房子里唯一没有留声机的卧房,此外,这里凡是公共区域都没有留声机。今天我听到小丫头说,发爷要出门,我看他坐的汽车车门用泡沫额外加了一圈东西,想来是隔音的,他不希望听到街头巷尾那些阿九的唱片声。”

其他玩家都被吸引过来,千梧严肃地审视着单烨华,“这种推测非常虚,他也可能只是不喜欢听。明星商人接触这些东西多了,可能已经厌烦。”

“可我

试探过。”单烨华笑笑,“早上,发爷在这大厅坐着喝茶看报。我说想放个曲,要小丫头去我房间把留声机搬出来,小丫头拒绝的很果断。她说——怕摔坏。”

“这个理由挺扯的。”彭彭不由得认同。

学生弟弟说道:“这说明发爷和阿九之间有过恩怨,阿九就是发爷的克星。如果利用这条设定,大概不算对发爷直接出手。”

江沉忽然说,“你这么拿得准,为什么不自己偷偷行动,这可能是采分点。”

“有风险啊。”单烨华冷漠地撇开眼,“无论如何今晚应该不是我。我会尽可能地活久一点,如果幸运,希望上天能让我亲眼见证发爷的死亡。”

小丫头从餐厅的方向走过来,说道:“诸位辛苦了,发爷犒劳大家今日盯着酷暑出门,嘱咐厨房给大家做了纳凉的甜点,待会我会送到各位的房间里。”

众人闻言纷纷闭口不提刚才的事,各自打过招呼后上楼回房。

“杀掉发爷吧,就今天。”彭彭一进千梧的房间就说道:“或者就现在,我们抓紧点,或许能从现在开始就停止减员。”

“你真的完全相信他的话?”千梧叹气,“就不想一想,他会不会是放逐者?”

“他很可能是。”钟离冶说,“他刚才的态度很明白了,咬上这个鱼饵,或者能拿一块免死金牌,或者触发新的条件死亡。愿者上钩。”

“我们的人,谁都不要轻举妄动。”千梧忽然冷声道:“丑话放前面,无论今晚排名多垫底,主动去踩了单烨华布下的饵,死了就死了,活着也再也不要在我和江沉的队里。”

彭彭闻言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干嘛那么凶,还开除警告。”

“彭彭也就是说说。”钟离冶笑着揽住他肩膀,“小屁孩一个,我看着他。”

等三个人走了,千梧说道:“跟我去看看发爷的房间。”

江沉摇头,“不必了,我去看过。”

“嗯?”

江沉道:“白天你睡觉时,我已经检查过发爷的房间和浴室,确实没有留声机。还记得么,昨晚的书房里也没有留声机。单烨华这一点没说错,房子里一切发爷可能经过的地方都没有,但其他地方全都是。包括他对车的观察也是

正确的,那层泡沫胶挤在车门边上,法子古老了点,但确实能做到隔音。”

千梧闻言看着他问道:“你觉得,单烨华像是猜中了线索,但不敢担风险的人吗?”

“我觉得他像是放逐者。”江沉笑笑,“只不过比从前更高杆了些。从前的琪琪做戏伪装,别西卜副本里的陈勇善于诱导,闻力则隐藏到最后才出手。单烨华和他们都不一样,他很擅长利用人心。”

千梧闻言没什么表情,只轻声道:“希望别有傻瓜,真的去踩了这个陷阱。”

“不好说。”江沉叹气,“排名垫底的人压力可是很大的。”

一整个下午,小分队都在外面寻找选票,千梧怕热,江沉索性让他在屋里等着。

他把阿九所有的唱片都听了一遍,那个柔情的声音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将阿九唱的每一首歌歌词誊下来,看着字里行间那个女人表露出的对这座城市的爱意。

咿呀吴侬中,千梧轻轻叹了口气。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是真情实感地在追星,越听这些歌,就越向往她。翻开最后一本传记,看见那些对于她名动曲京的描述时,向往还夹杂着一些难以言说的羡慕。

千梧第一次意识到所谓的爱慕者陷阱,是在刚刚成名的那一年。因为捕风捉影的流言,粉丝们冲进他的个人画展工作室,砸碎毁坏了他积攒那么多年的作品。

至今回忆当时跪在画中的场景,他仍然不知是画被撕心痛多,还是被一心认为神交的追捧者伤害心痛多。

而阿九,她盛极一时,觅得全城作知音。即便走了,那些人也倾尽地思念着她。

千梧在仿佛永不休止的唱片声中伏在桌案上睡着了,再睁开眼,是小丫头小心翼翼地在旁边推他。

“要起来了,日落了。”小丫头小声说,“发爷喊大家餐厅吃饭。”

千梧闻言坐起身,醒了一会神,而后淡淡道:“又到了发爷挑一个人杀死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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