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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 城南有间酒肆3(1 / 2)

虞戈清醒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夺门而出直奔石板街的城南衙门,就连酒肆的大门都没空上锁。

击申冤鼓,被京官传上堂,向官老爷口述未婚妻被人抢走的经过。

在虞戈提及对方乘坐印有血朱雀的黑色车轿时,京官老爷勃然大怒,惊堂木一拍,喝道:“大胆!无知小儿不知天高地厚,拖下去杖五大棍,给本官叉出去!”

虞戈被赏了五棍子,然后被四名衙役叉了出去,如丢垃圾似的扔到了大街上。

幸亏用刑的衙役见他不过是无知的少年,便没有动真把式,加之他多年来勤快操持酒肆,体能还算不错,比较抗打。

报官无门,还白挨了一顿打,虞戈起身扑了扑衣裳,刚想离开此处,再换东街的衙门试一试。

迎面碰见两个衙役抬着一副担架往这边走,其中一个还朝着虞戈挥手道:“躲一躲,别撞了晦气!”

架子上盖着一层黑布,一只皮肉翻卷的手臂,无力的向下垂落,正随着两名衙役的脚步前后摆动着。

虞戈面色一惊,忙向后躲闪,却不甚踩到了门坎儿,身子一个趔趄,向后跌去。幸得抬架子的老衙役眼疾手快,伸手拉了虞戈一把。

虞戈本想拱手道谢,却见那担架上的黑布突然滑落一半,露出了一张虞戈非常熟悉的脸。

他面露一抹惊悚之色,本能撤向一旁,只见那躺在担架上的,正是昔日卖豆干的五娘!

此时她双眼无神、皮肤枯槁、面如死灰,明显是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老衙役以为虞戈是被吓到了也没有在意,替担架上的尸首盖好黑布,然后抬进了衙门。

虞戈注意到,五娘小腹上有一个小洞,仿佛是被某种极为尖锐的利器刺破的,衣襟被血染成暗红色,光是看着就极为可怖。

而那无力垂落又皮肉翻卷的手臂,更像是被人一刀一刀故意削成这样的。

不但如此,眼力劲细心的虞戈还注意到,那手臂上似乎还残存着一个印记,不是伤口,更像是某种刺青。

好像是…

一片花瓣?

虞戈晃过神来时,人家已经走远了,他强忍着心中的恐惧感,慌慌张张的离开了。

不知为何,他本能的感觉到,五娘的死绝非意外,很有可能也跟小九的事有关系…

路上,虞戈挨个向路人打听,有关血色朱雀的事情。不料,路人听了俱对此讳莫如深只字不提,最后还是一个土埋到脖子的老大爷,跟虞戈提了那么一嘴。

原来血朱雀是专门服务女帝的内务府,才能使用的图纹。而四匹马拉车,代表乘车的人地位很高,官阶至少在三品以上,或者在永安城内享有一定尊贵的爵位。

如此一来,那红衣女子的身份便不言而喻了,定是在内务府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只怪石板街巷子深小,里头的居民每天睁眼闭眼都是为了生计,哪里会有闲心去了解皇宫里的那点事儿。

就连父母官都将虞戈轰了出去,路人也是一副看神经病的眼神,他一个小小的酒肆老板,又能做什么呢?

虞戈辗转各大街巷,临近黄昏时,这才发现自己浑浑噩噩之际,又鬼使神差的绕回了酒肆。

酒肆大门依旧敞开着,里头虽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一天的光景,还是丢了不少东西。

虞戈没有心情去清点损失,他瘫坐在靠窗的一张空桌上,心乱如麻,失神的望着窗外天空。

此间正值日头偏西之时,夕阳似火欲沉,将天地间的最后一抹晚霞引燃。一时赤朱丹彤、霞影绚烂,似火更似血。

紧接着,一席比火更鲜红,比血还要刺眼的红衣,映入虞戈的目光。

是那个红衣女子,就是她接小九上了那辆黑色马车。

虞戈长吐一口浊气,从容的看向大步跳进酒肆的红衣少女。此时,他心里已经隐约猜到了一点眉目,小九怎么会是普通人呢?

十年相处,他又怎会看不出,对方与生俱来那刻在骨子里的高贵气质?

即便堕入凡尘,也是不染一尘的白莲。

纵然十年相伴,但两个人之间总有一根无法逾越的线,那条线隔着两个世界,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一切,都只是他自己不愿承认,不愿去想罢了。

注意到虞戈失魂落魄的模样,红衣女子嫣然一笑,只是这笑里多少带着几分嘲讽。

“喂,店家!没看见有客吗?”红衣女子入座,却不见虞戈动作,便抬手拍了拍桌面,不满道。

虞戈轻吐一口浊气,稍稍调整心态,遥问:“要来点什么?”

“把你的拿手好菜,还有店里最好的酒,通通给本姑娘呈上来。”

虞戈走进厨房系好围裙,伴随着锅铲敲击声响起,清冷的酒肆终于有了几分烟火气。

听着厨房中传来煎炒烹炸的嘈杂声,红衣女子突然轻声道:“两件事,先说第一件,她不叫小九。”

红衣女子声音很小,可以说在这种嘈杂的环境下,虞戈应该是听不见的。可虞戈非但能听见,并且听的十分清楚,他明白,这是对方想让自己听见。

只听红衣女子继续道:“十年前,逆贼林浦起兵造反,意图拥立太子茳澈为帝。

后兵败被杀,而太子茳澈则因为这件事受到牵连,被陛下贬为庶人。

你的未婚妻,就是茳澈的九女儿茳杳,只是昔日太子被女帝流放吴地时,念及茳杳尚幼的缘故,才被秘密留在永安。

这是其一,告知你事情原委,也是茳杳的意思。至于她本人…

这辈子,你大概是没有机会见面了。”

话音刚落,厨房内嘈杂的声音为之一顿,虞戈眸光微颤,心中反复默念着茳杳这个名字。

片刻后,厨房中又传来忙碌的声音,红衣女子微微挑眉,继续道:“第二件事,当初宁王离都时,曾自作主张定下一门亲事。

听说还请人拟了一纸婚约,陛下对此很不高兴,要我亲自来收回来。”

话音刚落,小小的四方桌上已经摆好了几样小菜和一杯清酒。

红衣女子瞥了一眼菜品,见惯了宫里那些大手笔,这种市井小民的吃食,自然入不了她的眼睛。

“这能吃吗,我还是喝酒吧。”

红衣女子皱了皱眉头,拈起酒杯浅尝一口,一频一动都透着几分优雅高贵。

“噗——呸呸呸,什么玩意,酸死人了,就这也拿出来卖,你穷疯啦!”

红衣女子显然未曾料到这酒口味极重,猝不及防间,也顾不得淑女的形象了。

“呵呵,这是小九酿的酒,来店里的人都喝这个。”

注意到虞戈的语气,红衣女子只感觉对方是在故意捉弄自己。

她抽出一张手帕擦了擦嘴角,再次抬头时,那张眉目如画的脸上只剩下了端庄与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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