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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32章(1 / 2)

秋意渐浓, 落叶缤纷。

距婚期还有三日时,梅贵妃召赵明檀入宫。

赵明檀被内侍引着一路往钟粹宫而去。

苏晋面圣过后,正巧踏出勤政殿, 一抬眼就看见那抹婀娜纤细的身影。

天际霞光洒落,与少女浑然相映, 犹如披上了一层朦胧的微光, 如梦似幻。

“那是谁家姑娘?单看背影,便可知是何等的倾人之姿!”苏晋立在汉白玉石阶上, 漫不经心地问道。

大太监汪拱顺着视线望过去, 觉得背影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是哪家贵女, 遂吩咐身旁的小内侍:“过去问问,是哪家姑娘?”

“是。”

不一会儿, 小内侍疾步返回, 恭敬地回道:“是忠恩伯府的赵大姑娘, 梅贵妃娘娘宣她进宫。”

苏晋面无表情道:“嗯。”

拂袖,走下台阶。

汪拱默默地盯着苏晋的背影, 暗道, 苏大人对赵家姑娘果然不怎么上心, 竟认不出她的背影。

平西王倒是因情场失意, 憔悴了不少。

孰是情深,高低立现。

汪拱转身回到勤政殿, 将这一幕如实禀告给玄德帝。

玄德帝半眯起眼,声音不高不低:“这个苏晋,做事滴水不漏,惯会做表面功夫。”

这话,汪拱可不敢应。

高调下聘, 落在外人眼中,彰显出苏晋对赵家姑娘如何深情看重,就算日后对人家姑娘不好,谁又会相信?

玄德帝自信能拿捏住苏晋,便是觉得自己早已看透苏晋的本性,也知晓他的权欲心。

一个从泥潭爬至高位的权臣,如何愿重跌泥潭?

对于苏赵两家的婚事,玄德帝颇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他私心是周淮瑜娶得赵明檀,而非苏晋。

忠恩伯府的嫡女嫁周淮瑜,无形中可打破秦赵两家同梅贵妃的关系,又可让周淮瑜……

朝堂后宫甚难平衡,玄德帝忽然理解先帝的一些雷霆手段。若实在无法平衡,强制剪除羽翼,血腥镇压,是最简单最有效的方式。

玄德帝从御案绕出来,走到摆放棋盘的小几跟前,伸手捻起一颗黑子,用力掷于棋盘,将原本的棋局打散:

“一步错,满盘皆散。”

玄德帝奉行中庸平衡之道,可又不愿让人轻易揣摩出圣心,做事向来是弯弯曲曲十八绕。周淮瑜和苏晋,一个勇将,一个权臣,将赵明檀指给谁着实为难。

苏晋娶了赵家女,就算将来皇子之间失衡,可苏晋不掌兵权,文臣权力再大,也是授之于帝王。若要收回,亦是轻而易举的事,不足为惧!

如此一想,玄德帝又稍加安心。

钟粹宫。

梅贵妃坐在一旁,督促九皇子周淮岑读策论。

久坐一个时辰,周淮岑早有懈怠之意,腰酸肩颈涩,从书本中抬头看见母妃严肃的面孔以及手中的戒尺,又强打起精神,将目光重新粘回书上。

周淮岑并非不爱读书,只是不喜被梅贵妃逼着读书。

整日点卯进学,经史子集,天文地理等课业已经够繁重,翰林院那帮老头子布置的功课也够多了。一日下来,已经累成狗,父皇心血来潮,也会时不时抽检功课,实在不需被母妃耳提面命、额外加小灶。

梅贵妃敲了敲戒尺:“专心些,都多大人了,还需母妃跟着你打转。”

周淮岑嘿嘿一笑:“母妃累了,便去歇着。”

“不累,不及你读书辛苦。”梅贵妃没好气道,“若不是你在文华殿不专心读书,尽惹李学士生气,又向你父皇哭诉学业又多又重,要求提前下学,我至于让你回来用功么?”

文华殿是皇子们进学的地方。皇子们的功课由朝中德高望重的官员,或是翰林院的学士教授,课程安排得满当当,卯入申出,不得片刻松懈。

周淮岑顶嘴道:“父皇都同意了,说明父皇也认可我。每天读那么多书,都快累死了。”

梅贵妃气得举起戒尺,就要往周淮岑身上招呼。结果,周淮岑双手撑在桌案,轻松跳到桌案,一脚踩在策论上,躲了过去。

看着书上乌漆嘛黑的脚印,梅贵妃更气了。

“你给我过来。”

“不,母妃先扔戒尺。”

白日被那帮迂腐老头用戒尺修理,回来好不容易喘口气,又被母妃拿戒尺追着打。

他又不是傻子。

梅贵妃举着戒尺:“你给我过不过来?”

周淮岑边躲边道:“母妃扔不扔戒尺?”

几个来回,周淮岑在桌上反复横跳,又将策论踩了几脚,气得梅贵妃额头突突直跳。

也不顾及什么贵妃之仪,梅贵妃骂道:“小兔崽子,翻了天了。”

梅贵妃正要命宫人将周淮岑按住,就听得殿外内侍禀告道:“娘娘,檀姑娘到了。”

周淮岑喜出望外,两眼发光,犹如看到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檀表妹来了,还不快请。”

赵明檀踏入殿内,对上周淮岑过分殷切的视线,微微一愣,待看见凌乱的桌案,随即了然。

她笑盈盈地福礼:“明檀给姨母、岑表哥请安!”

不待梅贵妃开口,周淮岑三两步上前,拽着赵明檀的胳膊就要往外走:“檀表妹,许久未见。最近,我得了个新鲜玩意儿,带你去瞧瞧。”

赵明檀偏首,问道:“什么?”

周淮岑神秘兮兮道:“急什么,去了便知。”

赵明檀扭头看向梅贵妃。

梅贵妃放下戒尺,恢复贵妃应有的端庄姿态,笑了笑:“去吧,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估计是想让你看他……”

周淮岑一下子拔高声音:“母妃!”

“行行行,给你放个假。”梅贵妃白了周淮岑一眼,说:“可别耽搁太久,等一会儿,我同明檀还有话说。”

周淮岑:“知道了。”

出了钟粹宫,赵明檀低眉看见自己被周淮岑拽着的手,微不可察地抽了出来。周淮岑本就只是拿赵明檀当挡箭牌,实在不愿闷在屋里读书,注意力也就没在这上面。

周淮岑虚岁十六,比明檀大不了几月。因未成年,未开府,仍住在宫里。

周淮岑住的地方叫毓庆宫,离钟粹宫有一定距离,两人边走边聊,不多会便到了。

赵明檀这才发现周淮岑让她看的竟是一只西域波斯猫,鸳鸯眼,毛发纯白,甚是可爱。听着软绵轻弱的喵喵声,心都快萌化了。

周淮岑拎着小猫的后颈,将它从笼子里提拎出来,一把抱在臂弯,抬手顺着小猫的毛,得意道:“如何?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的。八哥也想买,我没让他。”周淮岑嘴里的八哥是八皇子周淮益。

赵明檀羽睫轻颤,看着小小的毛团子,一些不好的记忆顿时涌上心头。

前世,周淮岑怕她在东宫呆的闷,便送了她一只小白猫,正是眼前这只。小白猫确实给她带来了欢声笑语,只是后面被太子摔死了,当着她的面。

好像是周淮岑跟太子起了什么争执,太子气不过,又得知那只猫是周淮岑所赠,便摔死泄愤。

那只小猫摔死的惨状,仍旧历历在目。

后来,周淮岑问及小白猫,她说:“吃了被药过的死老鼠,死了。”

当时,周淮岑没有说什么。但她知道,他肯定猜到了。

东宫怎会有死老鼠?

赵明檀慢慢伸出手,试着摸了摸小猫。

一摸它的脑袋和下巴,小猫就舒服地眯起眼睛,颇为享受。

“它很喜欢你。”周淮岑笑眯了眼,说,“表妹向来不缺金银首饰这类的物件,成婚在即,若我送这些,只是泯与众人。不如就将这只小猫送与你,逗趣解闷,贺表妹新婚大喜。”

赵明檀一听,赶忙将手缩了回来:“不不不,我不喜养猫,还是岑表哥养着吧。”

这只小猫承载了不好的记忆。她要开始新生活,远离前世所有的不美好,小家伙虽可爱,但她不想养。

周淮岑看着她,问道:“不喜欢?”

“嗯,我怕麻烦。”赵明檀点头,“而且,岑表哥你也知道,小猫长大了易掉毛,沾到衣服上……”

赵明檀似不好意思一笑,未出口的话不言而喻。

周淮岑想到两个表妹都是极爱美的小姑娘,也不强送,随手给小猫喂了一条小鱼干,又伸指点了点小猫的脑袋,笑呵呵道:“看来只能继续养着了。”

赵明檀偏头看了一眼逗猫的周淮岑,眸眼轻动。

十五六岁的少年郎,个头比她高出不少,玩性重,眉宇间皆是少年心性。可在诡谲涌动的后宫,当真能一直保持这种心性吗?

当然不是,是藏拙,是明哲保身。

岑表哥比她想象的还要聪慧,幼时又得过外祖父的点拨,朝堂后宫的局势怕是比她看得清,她不过是得益于先知。

当年,外祖父在世时,察觉出先帝有意拿秦国公府开刀,便主动缴了兵权,让子辈改走文官之路,方才急流勇退,保全了秦国公府。每每有外祖父和岑表哥独处的机会,外祖父便会教他一些宫中生存之道。

因为,岑表哥既不占嫡,又不占长,排行又靠后,但梅贵妃的位分却不低,母族不弱,稍不留意就会遭了别人的嫉恨和暗害。

其实,岑表哥打小性子稳重,后来长着长着就浮躁了。

上一世,平西王登上帝位,周淮岑是皇族中难得全身而退的皇子。周淮岑主动请封闭塞之地,带母前往避离盛京。最后,周淮瑜反给了他一处富饶富庶之地,既保全了自己,也保下了秦国公府。而那些留京的,当时没被清算,后面也会被清算。不是削藩降封,就是遭贬斥落罪,更有甚者,被圈禁斩首。总之,过得皆不如他。

周淮岑逗了一会小奶猫,将它重新关回笼子,拍拍手,突然对着赵明檀说了一句:“苏晋不错!”

“哦?”赵明檀惊奇地看着周淮岑,“岑表哥,为何这样说?”

周淮岑挠了一下面皮,想起三年前面的那件事,犹豫了一下,倒底没有说出来。

只是,咧嘴一笑:“直觉。他娶你,应该只是因为想娶!”

赵明檀盯着周淮岑,旋即笑了笑。

看着赵明檀灿烂的笑容,周淮岑也笑

了,说:“好了,母妃找你应是有事,我就不留表妹了。”

说罢,看一眼笼子里喵喵叫的小猫:“下次送表妹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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