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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到一半,陈阳临时被拉过来,自然被挤在了最后,也弄不清楚状况,只听说有人来张家闹事。

这个张杀猪匠也算是公社里的名人,一是因为大部分人买猪肉都要经过他的手,二在于他们家特别能生,尤其能生儿子。他爷爷生了七个儿子,他生了四个,他那些兄弟也都生了好几个儿子,加起来家里年轻一辈的男丁都有二十几个,小辈男丁也有好几十个。

这样男丁众多的大家庭在乡下那是妥妥的一霸,谁还敢欺负他们啊?所以闫部长听说出事后就立即带了不少民兵过来。

谁知道等他们来了,才听说闹事的只有一个人。

不明情况的民兵们都很无语,在后面悄声议论:“张家咋回事啊?一个都搞不定,还要来找咱们?”

平日里他们不欺负别的村民就是好的了。

“谁知道呢,今天笑话可闹大了。”

前面一个就是本村人,在场等着喝喜酒很多都认识,他的消息更多一点,扭头道:“听说是来抢新娘子的,是新娘子的情郎。”

这个爆炸性消息一出,所有民兵都惊呆了:“不会吧,这人是跟张家有什么过节,非得等人送到张家了才来抢?”

“谁知道呢,听说他在洞房里当着张家人的面要带新娘子走。”

“张家人没把他打死?”

这个问题不用问,很显然没有。张家人要是占了上风,又怎么会去公社搬救兵呢。

“真是个猛人啊,不过你们说闫部长都带人进去好几分钟了,咋还没动静,没把人带出来,也没叫咱们进去支援。”

“对哦,这是怎么回事?打听出闹事那个男人的身份了吗?”

“没有,都说不认识。”

“都不认识,难道是外地来的?这么嚣张?”

……

陈阳听到耳边的议论,没太在意,他来这边就是执行任务,怎么做全听上面的安排。

不过这么一折腾,估计今天不会再训练了,那他下午就可以回家,倒是可以带福香去山上转转,看能不能弄点好东西。

琢磨着,前面的几人说得起劲儿,不小心撞到了陈阳,他往后退了一步,身体一歪,脑袋跟着转了半圈,抬头的一刹那,他看到了一

个绝对想象不到的人。

被张家人扣押在凳子上的陈燕红对上陈阳诧异的眼神,赶紧挪开了眼,身体跟着往桌子后面躲,一副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的样子。

陈阳心里咯噔了一下,长臂一伸,越过跟前的人,抓住了前面那个不停在说话的家伙:“老余,你说新娘子在哪儿?还在新房里?”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老余诧异地看着脸色突变的陈阳,觉得很是奇怪。

什么问题,问题大着呢!

陈阳抓起□□,二话不说,直接挤开前面的民兵,往里面冲。

被他撞到的人都傻眼了,回头问后面的几个:“老余,陈阳这是咋啦?”

“我不知道啊。”老余也觉得莫名其妙,他就随便回了一句话,谁知道哪里不对,戳中了陈阳的神经,然后他就突然跑掉了。

陈阳一口气冲进新房,挤开挡在门口的民兵,冲了进去。

那民兵吓了一跳:“诶,陈阳,你推我干……你这是要干什么?”

陈阳冲进去,看到岑卫东背上背着陈福香,心一沉,最不好的预感成了真。他拿起□□,靠在肩膀上,用力扣动扳机,枪口一转,对准了张德林。

张德林吓了一跳。

其他几个不认识陈阳的张家侄子吓懵了,赶紧找外援:“闫部长,咋回事,你们这民兵是要造反啊,竟然把枪口对准我们!”

闫部长哪有功夫理他。

“陈阳,你冷静点,放下枪,不要乱来。”

陈阳眯起眼,目光掠过张家人,没找到罪魁祸首,怒吼道:“张老四呢?”

没人应声。

“不说是吧,子债父偿。”陈阳发了狠,一把扣动了扳机。

关键时刻,岑卫东一脚踹了过去,枪口往上一偏,子弹射中了屋顶的瓦片,几片碎瓦片落下来,砸在张德林的脑袋上,在他脸上划开一个口子。

不过比起挨枪子,这点小伤真算不了啥。

张德林后怕不已,本来还算镇定的脸也绷不住了,面带急色地说:“闫部长,你们民兵可以这么对咱们老百姓随便开枪吗?你得给我个说法。”

岑卫东单手一把夺走了陈阳手里的□□,冷冷地看着借机生事的张德林:“要说法是吧,让公安来跟你说。”

“把枪给我,

我要毙了这个老王八。”陈阳愤怒到了极点,不满地瞪着岑卫东。

听到他们俩单方面吵起来,陈福香抬起头,看着陈阳说:“哥哥,我没事,你跟卫东哥不要吵架。”

看到妹妹,陈阳眼睛一红,抬起手,想摸摸她的头,又惭愧于自己没保护好她,竟然差点让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事。他眨了眨眼,逼退了快要掉下来的眼泪,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福香,我们没有吵架。你乖乖闭上眼睛,睡一会儿,等醒来就没事了。”

他抓住□□,又对岑卫东说:“枪给我,你把福香带回去。”

岑卫东不松手:“然后呢?你在这里把他们都杀了,还是被民兵都打成筛子?别忘了,你要不在了,就再也没人管福香了,你们那个畜生不如的爹不知道能把她卖几次。”

听到这话,陈阳怔了一下,忽地松开了手,扑过去,一拳打在张德林的身上,直接把张德林推到,强制把他压在身下,拳头像密集的雨点一样砸下去。

张德林不防,加上五十几岁了,体力下降,哪是陈阳这个年轻人的对手,几下就被打得鼻青脸肿。

张家的子侄见张德林完全被对方压制着打,当然要去帮忙,但他们刚动,就听到一声扣动扳机的声音,抬头望去,岑卫东将枪口对准了张德林。

张家人都不敢动了,拳头再快,能快得过子弹吗?

张老大也吓懵了,怎么这些人一个比一个不要命啊,刚好一个,另外一个的病也犯了。早知道陈阳是这样一个疯狂的家伙,他说什么也不会同意老四的荒谬提议。

现在不是说后悔的时候,他赶紧求助闫部长:“闫部长,你帮帮忙,你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爸被打死啊。”

闫部长虽然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知半解,但听岑卫东说背上的姑娘是陈阳的妹妹后,也知道这事十有八九是张家理亏。这张家人,找谁麻烦不好,非要找陈阳妹子,不知道陈阳能为了妹子把自己亲爹都告了啊。

他脑门疼,但又不得不劝,否则闹出人命,就麻烦了,要是岑卫东在他的地盘出了事,他更没法交代。

“岑同志,你冷静点,先把枪放下,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

岑卫东握住□

□的手纹丝不动:“闫部长,只要张家人不动,我的枪也不动。”

也就是说,让大家都不许上去帮张德林。

闫部长看陈阳这副疯了的样子,觉得让他发泄发泄也好,便没吭声。

但张老大三兄弟看着父亲在眼皮子底下挨揍哪过意得去。他们求助地看向闫部长:“闫部长,我爸也是你的老朋友了,你帮帮忙,再这样下去,我爸会被打死的。”

“放心,死不了,还有一口气送医院,医疗费我出。”岑卫东冷漠地说。

张家人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同时暗暗猜测岑卫东的身份。能让闫部长都忌惮的人,到底什么来头?

几分钟过后,张德林被打晕了过去,脸上都是血,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闫部长怕出事,看向岑卫东:“岑同志,够了吧,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你也不想陈阳背负一条人命吧。”

他算是看出来了,岑卫东还保持着理智,陈阳是完全疯了。

果然,找岑卫东还真有用,他对着陈阳的屁股踹了一脚:“够了,为这种人赔上性命不值得。”

陈福香也说:“哥哥,你不要打了。”

陈阳一拳打在张德林的脸上,吐了一口唾沫,爬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手背上殷红的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掉,一副从修罗场里爬出来的模样。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张家人的人都有些怵了,愣了片刻,才赶紧去把张德林扶了起来。

岑卫东将陈阳拉到自己身边,看了一眼闫部长,目光冷厉,毫无上午时的和善好说话:“走吧。”

“岑……同志。”闫部长连忙叫住了他,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岑卫东已经看明白了闫部长的立场。他不愿惊动县里面,所以不赞成打电话去县公安局。

这也很好理解,毕竟公社治安就属于闫部长的一亩三分地,闹大了,惊动上面,他脸上无光不说,也会重创他在公社的威望。回头张家人不服,闹事也得他解决。

站在闫部长的立场,他铁定是希望公社的事就在公社里解决,最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知道自己的想法瞒不过岑卫东,闫部长索性直说了:“咱们去公社说。”

接着,他又对张老大说:“你

们家老四呢,让他去公社,还有你爸,一块儿背过去。”

老四,对,还有老四!

正巧去卫生院拿雄黄的堂弟回来了,张老大连忙接过雄黄就往新房里去,结果走到门口却发现,那些蛇都不见了,一条不剩,只有老四还趴在地上。

他赶紧过去,扶起张老四:“四弟,四弟……”

张老四面色发青,双眼紧闭。

一个年纪大点的马上看出来了:“他这是被毒蛇咬了,赶紧送去卫生院。”

张老大不敢拖延,背起张老四,又招呼张老三:“你背爸,去卫生院。”

这边,岑卫东背着陈福香走到张家的院子里,找到了在人群中躲躲闪闪的陈燕红,抓住她的衣领,将她强制拉了出来,提溜着往那些不明真相的张家亲戚朋友面前一晃:“看清楚了,这才是跟张老四定亲的陈燕红。张家人放着好好的新娘子不娶,绑架我未婚妻,这笔帐我们慢慢算。”

陈阳知道,岑卫东这么说,完全是为了澄清这个事,也是为了保护福香的名声,不然他们闯到别人家,传出去是他们理亏,所以他没有吭声。

他的沉默,在闫部长看来就是默认。

闫部长恍然大悟,难怪岑卫东会为了陈阳特意来找他?也难怪岑卫东今天会这么不依不挠呢。

不过张家又不是娶不起媳妇的人家,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干?而且还抢到岑卫东身上,真是找死。闫部长感觉今天脑子完全不够用。

张家的亲戚朋友看着陈燕红胀红的脸,心虚闪躲的眼神,心里有底了,这个小伙子说的恐怕是真的。

就说嘛,平白无故的,这个小伙子怎么敢单枪匹马来找张家的麻烦,原来是张德林一家带头做事不地道。

不过他们干嘛要这么做?他家老四再不着调,以张德林的本事也能给他娶个媳妇,为什么要去抢人家的姑娘呢?

有几个个子高的,看到了陈福香的脸,马上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肯定是张老四看人小姑娘漂亮呗,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真给他们老张家长脸啊,早知道今天就不来了,回头村里人还不知道怎么在背后说他们呢!

张老大背着弟弟出来就接受了亲戚朋友们诡异的目光迎视。

“今天出了点变故

,招待不周,抱歉,今天的婚宴暂时取消。老二,你在家送送亲戚们。”张老大把张老四塞给了一个堂兄,停下脚步,简单地交代了几句。

见他要走,有个堂叔叔当着众人的面就问:“老大,你跟我们说说,老四说的媳妇儿究竟是哪一个?”

他指了指畏畏缩缩的陈燕红,又指了一下陈福香。

张老大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不知道该怎么说。事到如今,他要说是陈福香,也扯不下去了,两家说媒,可没少来往,榆树村四队的村民都看着呢。这样的谎言根本经不起考验。

看到他这幅支支吾吾的样子,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原来真是他们抢了人家的姑娘。

那个堂叔猛拍桌子,气得转身就走:“我们老张家的名声都被你们丢光了。”

张老大只能苦笑赔罪道歉。但没人理他,好几个跟他们家不大和睦的叔叔伯伯,还有些觉得丢人的亲戚都走了。

张老大也没辙,简单地交代了张老二几句,赶紧跟去了公社,父亲和弟弟都生死未卜,他也顾不上其他。

说是去公社,但人却分成了三波,张家人走到半路,抄了一条小道,把人送去卫生院。

岑卫东脚程最快,背着陈福香这么大个人也走在最前面,把闫部长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闫部长也有意跟他拉开距离,他还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得先搞清楚状况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半路上,闫部长就通过跟张家同个村的民兵了解了事情的大致经过。他恼火不已,这张家人真是太不像话了,这种事也干得出来,当他们家是土匪啊?人多就可以随便乱来,看上谁就抢回家?

更可气的是陈老三两口子,就算要给陈福香说亲事,那也堂堂正正的啊,背着陈阳,收了彩礼,把女儿绑着送给张家人是爹妈能干得出来的吗?难怪陈阳要跟他分家呢!

“陈建永,你带两个人去你们村,把陈老三两口子给我绑来。”然后,他又吩咐两个民兵把陈燕红和岑卫东带去的那个男人一块儿弄到公社。

这么一耽搁,前方的岑卫东三人已经不见踪影了,闫部长怕他跟张家人打起来,赶紧加快了步伐。

不过到了公社,他就发现,自己多虑了

岑卫东和陈阳都一言不发地站在台阶上,跟张家的几个堂兄弟面对面,双方的表情都很难看,显然都看对方不顺眼。

闫部长走过去,扫了两眼:“张德林家的呢?怎么一个都没来?”

“我来了,闫部长,不好意思,我刚才去卫生院看我爸和四弟了。我爸身上多处受伤,还有根肋骨断了,卫生院的同志说得送到县城,我四弟被蛇咬伤了,毒素已经蔓延到了身上,虽然给他处理了伤口,服了药,但医生说,耽搁的时间比较久,恐怕会留下后遗症。”张老大一脸苦逼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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