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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1 / 2)

33危险

若说什么情况最可怕。

两个没什么感情的人,身体却开始不由自主地契合,才最可怕。

他这么一个并不深入的吻,她的唇齿就被轻而易举地打开了。

几乎成了条件反射。

不妙。

大不妙。

她腰身坠入他臂弯中,半个人几乎都被提到了半空,踮着脚,卫衣十分宽松,是之前从徐宙也那里搬走时顺手捎来的,下摆高高窜起一截儿,他的手贴住了她后腰,渗着丝丝的凉。

今早出门没穿内衣,他好似知道,一边吻着她,手上的那凉意却没跟着向上攀爬,只在她后背的位置停留了一二,又缓缓游移向下,回到她腰窝附近。

她腰窝敏感。

他知道。

他按着她在门侧的墙。她这么被迫踮起脚,腿软了不少,一要下意识去回吻,他却开始有分有寸地流连了。

细细啃啄,意图挑火。

说完那话后,现在好像在一点点挤压她考虑和犹豫的空间。

冬日空气干冷,夹着丝儿与那日初雪天一般的燥寒,在彼此唇瓣之间流窜。

还未熨热这气氛,南烟就赶紧停了下来。

怀礼也停下了。

他口罩还挂在下颌,清俊面容上带着一丝柔和笑容,对她这番不解风情的停顿故作出不解,还轻轻皱了眉,“怎么了,你不是很喜欢下雪吗,我记错了?”

南烟唇上还沾惹他的气息。

看着他这副表情,心底只往出冒着两个字:危险。

她生怕他亲着亲着,下一句就是——

“宝贝,今晚要不要看个雪顺便再车个震?”

——当然他可能不会这么说,其间的顺序她也不能保证她完全摸得透。

但是光想想就受不了。

太危险了。

不知是否是这几天没开过荤,还是他这个吻实在太猝不及防,随着她的停下也没有向下再继续。

这么没头没尾的一遭,她居然还有点意犹未尽。

但,这也不怪她吧?

谁让他平时就那么会亲。

南烟有点不爽他现在的这副表情,当然更不爽自己刚才的反应。她盯住了他眼睛,又凑过去,牙齿轻轻地咬了口他,报复似的。

细微的小动作又坏又诱人。

却没吻他。

怀礼眉梢微动,也没吻回去。

“没记错,难得你还记得这个,好细心。”

南烟笑了笑,勾住了他的肩膀,给他口罩拽了上去,为他妥帖整理好,故作遗憾地说,“但是今晚不行哎。”

“忙什么,画画?”他嗓音在口罩下更沉了些。上方一双眉眼黢黑分明,却没什么情绪。

“是啊,”她说,“要交了。”

“什么时候。”

南烟顿了顿,抬头一笑:“怀医生今天好像有点关心我。”

怀礼垂眸,唇角轻轻弯着,看着她,又问:“什么时候。”

“下周吧。”她避开了他目光,答得模棱两可。

这时,门外楼梯传来动静。

南烟没走几步就折返了,徐宙也跟了上来,一推开门,看到了他们。

“……”

怀礼慢悠悠放开了她,给她衣服的后摆拉下来,指背拂过她后腰皮肤。又凉又痒。

沉缓的嗓音落在她额顶上方,“那就下周吧。”

“……”

“如果下雪的话,毕竟你那么喜欢,”他笑意微微看她一眼,手里东西还给了她,十分妥帖大度似的,“去忙吧。”

说完就下楼了。

南烟的口红都花了。

她看他背影下去,消失在楼梯拐角,然后对上徐宙也一度想质询、却欲言又止了十万多字的表情,有点尴尬地一笑:“他想泡我。”

“……”

“去楼下吧。”她说着,也下楼了。

一直到下午四点多,徐宙也还是一副很不想走的样子。

但iz那边今天的确有点事儿,小胡子和小脏辫给他打电话轮番催了一遭,他还是走了。说晚点有空再过来。

走前还煞有介事地叮咛了她句:“别浪。”

南烟趴桌上画画儿,一旁的肖迩见徐宙也那个小辫子晃出了门,好笑地问她:“他怕你浪什么啊。”

她懒懒挑起眼角,一本正经地说:“可能怕我跟你有点什么吧。”

“别这样啊,我都结婚了,”肖迩哆哆嗦嗦地同她拉开距离,“搞什么啊你俩。”

南烟轻哼着笑,在纸上画下一道。

也不知是不是意外入了这行这么一年半的原因,南烟现在对和男人谈恋爱总有点兴致缺缺。

也许是见多了各种各样的男人,听过许多华而不实的话术,性与情在她这里如楚河汉界,清晰分明。喜欢和一个男人做爱,但不一定想跟他谈恋爱。

尤其是怀礼这样的男人。

他这样的男人。

她和他本质好像是一种人,在彼此的肌肤之上尝过无数极致的乐趣,心防却如南墙筑起,不让对方逾越丝毫。

他们是始终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目的与欲望都很赤裸直接。

久经情场的男女,这个特质在感情博弈中更为胜然,一向的缓急得当,进退有致,时而在彼此的防线边缘摇摆,终究还是在心墙之外游离。

就连他中午从天台离开时的那句“如果下雪的话”,看似把决定权给了上天,目的还是为了让她有所期待。

毕竟,喜欢下雪的的确是她。

他吃死了她的喜好,比她吃他更通透,知道她肯定会对雪天多有留意,故而赋予了“下周”这个概念特别的期待值,从而再对他有所期待。

如他从前时常无心也有心流于嘴边的“下次”、“哪次”,千言万语不过一句:“有空一起睡个觉?”

他就只想睡她而已。

欲望丛林泥沼遍布,一脚踩入这暗无天际的柔软,尝过欢愉片刻,嗅过灵魂香气,瘾症便从身体深处向四肢百骸的每一寸神经攀爬,每一个细胞渗透,毫无痛觉,食髓知味。就像她今天条件反射一样回吻了他。

情欲之于彼此铜墙铁壁一般的心防,就是以柔克刚。

她不禁想到了晏语柔那句:“爱也是可以做出来的。”

会吗?

她有点不信了。

初雪那天结束,她还跟他说,那是她第一次被男人拉出去车震——好吧,的确是第一次。还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日子挺浪漫。

她当时说的真情实感,毕竟这事上她没撒谎。

本以为他会因为这么一丝的“特殊感”而对她多加在意——就跟之前向他提及高中那事儿一样。结果呢,到头来总把这些他满不在乎的事当特殊的好像只有她而已。

怎么把自己绕进去了呢。

不行,绝对不行。

这太危险了。

南烟心底连连摇头,眼见日子一天天地少,这下更惆怅了。她叹一口气,支着脑袋,继续在纸上一笔笔地画。

下午五点多,肖迩作别了她,要去接孩子。肖迩不仅结婚了,还有个四岁多上幼儿园的儿子——陈冰家的小孩儿今年也上幼儿园了,他们却不是同龄人。南烟都管陈冰喊叔了。

走前,肖迩还唉声叹气了一遭,同她抱怨着在这个城市生活成本需要多么多么大,养个小孩儿又要供读书多么多么贵。

陈冰的那50万还一分没捞回来呢。南烟心里想着,没空烦恼了。今天她手感不错,不知不觉多画了会儿,再抬起头,天都彻底黑了。

过七点了。

南烟起身在半大不大的画室里走了走,盯着画稿思索一二,活动着四肢和肩颈。末了准备去外面透气,顺便抽根烟。

打开画室门,楼上楼下孩子们欢笑阵阵,飘到这边来。

今天下午居然没小孩子跑来打扰她。

画室下午一般是没有活动的。这几天她要么和肖迩,要么和徐宙也,要么就是三人一起,扎在这里经常就是一下午。

意外地,她还挺招小孩儿喜欢的。调皮的孩子会趁护士不在推门跑进来缠住她,一口一个“rita老师”地闹腾。

正往外走,迎面碰见了个小护士,见她身后画室还亮着灯,打招呼:“rita老师,忙完了吗?看你都在这儿画一下午了。”

南烟点点头,笑,“还没,还有一点。”

“那要再画一会儿?”

“嗯。”

“那我得看着孩子们别去打扰你,你这么辛苦,”小护士眨眨眼,笑着,“下午新转过来一个小姑娘,挺喜欢画画儿的,本来要来看看画室,心外的怀医生看你在里面忙,怕打扰到你就没进去。说明天再来了。”

南烟若有思索,“怀礼?”

“是啊,”小护士提及他都是副赞赏的口吻了,笑了笑,“小孩儿们都听他的话的,都没去打扰你,现在他不在那我就得去说一声,看着他们别往画室这边跑了。”

说着便同她作别,转身走了。

这时,南烟手机震动了一下。

徐宙也来了。

对于全院最忙的心外来说,下班早的概念,不过就是按点儿下班罢了。

晚七点半。

终于等到了怀礼。

遥见一道英挺颀长的身影从门边晃了进来,怀蓁眼睛一亮,对一旁的陈舒亦说:“他啊,没什么事儿的话最早也得忙到这会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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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阿姨,你好像在告诉我他的生活习惯,”陈舒亦腼腆地笑着,不自禁望向那边的男人,“太早了吧,我们才第一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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