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一处几人高岩石,五条悟停在那里背影率先闯入夏油杰眼眶。
“悟，怎么停下来了，老师呢？”
夏油杰奇怪把美美子和菜菜子放下来。
五条悟没有回应他。
夏油杰顺着五条悟视线望过去，整个人一愣。
前方不远处废墟里有两个人。
那两个人一站一坐,离得更远倚靠岩石坐住陌生男人,很明显就是敌人了。
陌生男人胸前有一道深深伤口贯穿躯干,几乎要把人劈成两半,伤口里夹杂着蕴含强烈诅咒性质侵蚀性咒力。
那种强势哪怕有反转术式也绝对活不成,他只留着最后一口气，勉强睁着眼睛罢了。
瘫坐在那里特级诅咒师看到夏油杰他们四个人,莫名笑了笑,眼神再次看向羽宫澈。
“还真是被你赢了啊，我也看到了，你学生们,但是，真是可惜，就这么结束了,你只留下了希望啊……”
说出最后一段让人听不懂话后，男人闭上了眼睛。
羽宫澈背对着夏油杰几人站在那里,看到这一幕，他似乎动了动，但也仅仅如此罢了。
羽宫澈从背影看去身上虽然多了很多灰尘,但是沾上血并不多,更重要是他是站着！
夏油杰下意识松了口气，朝前走去：“老师,您没事真是……”
“澈！”
身旁早已摘了墨镜五条悟突然朝着那背影怒吼一声,不管不顾跑到了羽宫澈身前。
夏油杰这才注意到,五条悟眼睛里全都是血丝。
看清楚羽宫澈正面情况后，五条悟神色堪称狰狞，又或者说是难以接受。
“你在干什么啊？！”他伸出手想去触碰羽宫澈，却又不知为何缩了回去，“把它收回去！这样下去你会死！”
六眼能够看穿咒力走向，五条悟到底看到了什么？
想到这点夏油杰心里一惊，连忙和美美子她们一起跑了过去。
羽宫澈在这过程里一直都沉默不语。
看到羽宫澈正面那一刻，夏油杰神色也不由得扭曲了。
原来只是背面没有什么血迹，刚才美美子她们说羽宫澈流了好多血，都在那白衣前襟上，血大片大片将白衣染成了红色。
脸色苍白青年虚弱睁着眼睛，看到学生们，最后才有什么光闪了闪。
羽宫澈只有一只眼睛有光——他左眼被黑雾缠绕着，一团雾气延伸出去，漂浮在身前不远处。
夏油杰以为羽宫澈是虚弱到控制不住自身术式了。
诡异是那张脸左下方，有一大块都已经是全黑了，看起来就像是被火烧成了灰样子。
“老师！”美美子和菜菜子本来想扑过去，却在半路被五条悟一把拉住。
五条悟声音有些颤抖：“别碰他，身体已经被侵蚀到了碰一下都会坚持不住地步了。”
这句话宛如重锤敲在了众人心里。
羽宫澈脸上痕迹就是最好证明，他不说话是因为没有多余力气了。
“……老师？”
窒息感觉突然爬上心头，不管是五条悟还是夏油杰，此刻都被五味杂陈感情深深淹没了……
无力感、破碎感、绝望感……这是和面对伏黑甚尔时截然不同感觉，是另一种死亡。
羽宫澈张了张口，最后看着几个人，那个话很少却总是对他们温和笑着青年，最后艰难露出了一个苍白染血微笑。
那双眼睛无神且被血蒙住，却清晰倒映着那几个影子——那些将死之人最最记挂存在。
“大家一定要好好啊……”
新生总是伴随着陨落，触及长夜尽头前光明也会消散。
羽宫澈手动了动，看起来想伸向那几个人，最终却还是无力垂下。
那双眼睛，彻底闭上了……
羽宫澈那张脸一直都给人干净清俊印象，哪怕此刻被鲜血污染，染上了死亡灰暗，也依旧迎来了毁灭前最后一瞬。
“澈！！！”
或许是几个撕心裂肺喊声在同一时刻响起了。
在羽宫澈闭上眼睛那一刻，那团黑雾突然暴涨，无数黑雾从羽宫澈眼眶里挣脱而出，最后让黑雾形成了一个有手有脚诡异存在，漂浮在空中。
它和羽宫澈身体连接在青年肉身宣告死亡那一刻彻底断开。
没人去管那怪物。
羽宫澈身体再也支撑不住，骤然向后倒去。
他们都想抓住羽宫澈。
五条悟反应是最快。
羽宫澈一直都在说，他觉得被他养大白毛小子长大太快了，一转眼就从少年变成青年，还一米九那么大一条，手长腿长。
可就算是这样……
眼睛里全都是那个人倒下身影，五条悟手伸出去，最终却和那人因为倒下扬起指尖……擦了过去。
那块脸颊上黑色从羽宫澈闭上眼睛开始，就遏制不住迅速从左脸飞速蔓延，到了倒下去时候，彻底覆盖了羽宫澈身体。
就像是五条悟之前自己说不能触碰……仅仅是手想要抓握时带起来风，都轻易将那完全被侵蚀风化身体……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