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景色缓缓倒退，他们都十分默契的没有询问对方想说什么话，也不知是谁起的头，两人竟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有关智能ai相关的话题，有些是杜云亭在询问，顾钦回答。
或许与研究员的角度不同，杜云亭更偏向于这门技术所能带来的利益可以有多大，他几乎每一门可以涉及到的相关的领域都能聊上两句，言辞犀利，一针见血。
聊到最后，顾钦看杜云亭的眼神都变得欣赏起来，没想到杜云亭的理论知识也十分渊博，难得在这个世界上遇到第一个这么投缘的人居然是杜云亭。
顾钦也对杜氏集团这个庞然大物所涉猎的产业有了些了解。
两人的话题越聊越深，许多专业术语连小王助理都无法听明白，只好专心给老板开车。要不说别人是老板，而他只是个开车的呢。
时间很快流逝，到达餐厅时天还没黑透。
一回生二回熟，顾钦这回轻车熟路地把杜云亭抱了出来，这下反倒是杜云亭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
杜云亭无视掉周围人投来的视线，目光紧紧却追随着顾钦，大概是想不明白顾钦为什么能做的这么自然，好像理所当然应当照顾他一样。
“好了。”顾钦的手臂放开杜云亭的腰肢，觉得还是太瘦了，仿佛一握就能折断。
顾钦不着痕迹地握了握手掌，却感受到一旁光芒一闪，顾钦下意识看了过去。
偷拍的女生正慌乱地收好手机，见被发现了脸色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对不起，我就是看你们俩个长得太好看了，没忍住，我可以留下这张照片吗？”
“不好意思，恐怕不行。”他倒是无所谓，杜云亭所在的位置却十分敏感，何况杜云亭的身体状况恐并不想让别人留下影像。
杜云亭的声音却淡淡传来：“没关系。”
顾钦低头看向他，却敏锐地发现杜云亭在说这句话时下意识捏紧膝盖，他意识到杜云亭或许很在意被别人拍到自己的腿。
突然心中泛起一股难言的酸涩感，他有些替杜云亭可惜，但更多的太也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你等等。”顾钦声音清润，带着不可拒绝的口吻，他走了过去，和那个女生交流。
杜云亭想拉住顾钦却没拉住，指腹从顾钦的衣摆划过没有抓住一丝一毫，指尖的温暖稍纵即逝。
他还想操纵着轮椅上前，却见他们聊的好像还不错，只好停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那个女孩子长得不错，抬头看向顾钦时脸上带着几分羞涩望着顾钦，他们好像还互相加了好友。
无端想起那天在电梯口时也是这样的情况，那个撞到顾钦的漂亮女孩也想要顾钦的好友。
那天顾钦直接拒绝了，为什么今天要加这个女孩的通讯？
杜云亭不知为何有些烦躁起来，视线挪到别的地方去，把抬手解开衬衫最上方的两颗扣子，任由领口敞开。他告诫自己不要过多干涉顾钦，免得再把人吓跑了。
那边顾钦是要看着女孩把照片删掉的，却在看到照片的那一刻犹豫了，问道：“可以把这张照片发我一份吗？”
“哦哦，可以，真的对不起，我把这张照片发给你后会删掉原图的你不用担心！”女生立即答应，大约也知道自己偷拍忘记关闪光灯太尴尬了，并没有拒绝顾钦的要求。
顾钦收到照片却没有过多纠缠，他过来的时候就看敞开领口的杜云亭：“你很热吗？”
“不热。”杜云亭撇开视线不去看他，心中烦闷，连眼神都凉一个度。
可温热的气息逐渐靠近，领口处传来被人拨动，杜云亭不自觉地躲开那只手，抬起下巴看向来人。
“秋天气转凉了，还是注意一下保暖。”顾钦笑着说道，弯腰帮他把领口拢好，指腹不经意间擦过杜云亭颈侧的那一枚红痣。
这样陌生的触感让杜云亭整个人都怔住，他不喜欢被别人触碰，现在却不讨厌顾钦的靠近，温热的触感引起皮肤下一阵酥麻。杜云亭捏紧的膝盖，闻言微微抿唇，喉结滚动，低低地“嗯”一声。
这家豪华的餐厅也有杜家参股，是老板送上来的股份，为了背靠大树好乘凉，甚至还专门为杜家留了一间包厢，杜家上任家主杜辛成倒是经常来这里吃饭。
杜云亭是第一次来，收到消息的经理急匆匆赶来迎接，亲自把人送上了楼。
玉盘珍馐，雾气袅袅，一道道精美的餐点被盛好端了上来。
大约是讲了一天的话有些口渴，顾钦喝完一杯又一杯，最后又让服务员上了一壶，新烧开的水烫，他将琥珀色的茶液倒在瓷白的茶盏中后，用修长手指端起吹了吹。
这人连倒茶的动作都这么好看。
[叮！检测到目标备选人物杜云亭对宿主基础好感度大幅度增加，请宿主再接再厉，攻略他，花光他的钱！]
顾钦倒茶的动作一顿，那双桃花眼里闪过几分无奈，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找合作的？”
“路南宵没告诉你吗？寻南游戏工作室本来就是挂在杜氏旗下的。”杜云亭平静地看向他，说话时眉眼微挑，倒是有些符合年纪的锋芒，这副模样很是好看。
顾钦闻言一怔，与他对视片刻：“原来不是为了我？”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杜云亭瞥了他一眼，捏紧碧翠扳指的指尖停顿住，心脏微微提起。
“那就是我想多了，无论如何也该感谢杜先生给了我这个机会，以后是不是该改口叫老板了。”顾钦打趣道，他把视线挪开，好似刚刚没有自作多情的尴尬一样。
“其实也有一部分原因。”杜云亭微叹原来顾钦也只是随口一问，随即他又有些不甘心，试探问道：“你不是一直都以为我对你有意思吗？”
他果然如传闻中那般阴晴不定，刚刚还做出一副不可能的模样，现在又说有关系，还把话说摊开说的这么明白。
顾钦心中微紧，想着要不还是把话说清楚好了，免得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尴尬。
他倒是没想过为了这件事就不干了，毕竟目前这个世界里都民间实验室就属杜氏是最顶尖的那一批，要是再换一个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
杜云亭观察了顾钦半晌，见他表情难得纠结起来，突然不想为难他了，笑出声说：“我开玩笑的。”
顾钦悄然松了口气，也不知方才是谁那么纠结，他试图装出风轻云淡的模样，掩饰性地抬手推了推金丝边眼睛，笑了笑：“杜先生也会促狭了。”
“顾钦，我要向你道歉。”杜云亭突然坐直身体，双手拿起茶盏敬了敬他：“那天在宴会上我只是觉得你的小提琴拉的很好，想着你要是以后继续待在娱乐圈里，我就可以帮到你。并不是想折辱你。”
顾钦哑然片刻：“怎么突然说这个？”
杜云亭紧紧盯着他道：“以后就要一起共事了，有些话就要讲清楚，你的项目公司非常重视，我不想因为我的缘故让你心里有所芥蒂，以后好好工作。”
顾钦与他对视，看到了他眼中的认真，突然想起在杜家时，看到过的那个放置小提琴的房间，心里恍然大悟，突然有些愧疚。
毕竟……那天他也不是全然没有那种心思的，哪怕如今杜云亭的身份是他高攀不起的，他也曾经因为杜云亭的长相酷似ai而心动过。
当心中最后一丝芥蒂散去，顾钦暗自叹了一口气，端起来自己的茶盏与第一条碰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