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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度22%(1 / 2)

此刻, 远在足球场上的姜稚月狠狠打了两个喷嚏,陆皎皎抱着足球避开体育老师的视线,凑过来和她咬耳朵。

姜稚月揉了揉发涩的鼻尖, 她对飞尘过敏,脚底下踩着的这块草地又是上星期新铺设的人工草皮,尘土味未散尽, 就被老师急匆匆抓来上课。

做完准备活动,老师将女生和男生分成两个队伍踢比赛,陆皎皎被分到对手阵营, 依依不舍与姜稚月惜别。

两个健壮无比的男生做守门员,老师吹哨发球,白色的球状物体瞬间飞向足球场中央,小鸡仔们伺机而动, 为抢到球时刻准备。

姜稚月混在一群人里面做一条随波逐流的小锦鲤, 她走到哪球必定传到哪, 躲闪不及时那颗白色的球恰好滚到她脚边。

而球门就在距她三米外的地方,守门员百无聊赖叉腰站着,丝毫不怕她进球。

姜稚月感觉有被挑衅到, 她趁对方不注意奋力一踢, 脚下的球呈直线运动缓缓滚入球门。

守门员正抱臂做拉伸运动,看见那颗白色的球顺着脚边擦进球门, 愣愣抬头看向她。

旁边经过的队友没忍住笑出声:“稚月,你踢错球门了。”

其他人反应过来后跟着笑,一时间气氛异常活跃, 不远处和同事闲聊的体育老师移过来目光,狐疑地走近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被同学告知,体育老师想要口吐芬芳但碍于职业道德只好意味深长说:“同学脑子是个好东西,不要记得捐给别人啊。”

此话一出,周围的笑声更响亮,姜稚月扒拉了下头发,不避不让迎上老师调侃的视线:“老师我的脑子特别贵,一般人要不起的。”

临近正午的阳光刺眼无比,女孩稍眯起眼,说话时嘴角上扬,小巧的梨涡陷下去,光是站在那就足够让人不容忽视。

体育老师挥挥手不和她计较,将脚边的球踢回球场,指挥他们再次开赛。

对里的几个男生结伴过来和她聊天,内容没太有营养,大致是让她别把刚才的事情放心上,皮肤黝黑性格爽朗的汉子露出羞赧的笑:“踢错球门这种事,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姜稚月心想这话到底是夸她还是骂她,敷衍地回以微笑,避免尬聊继续她快步跑到陆皎皎身边。

“稚月,广告班的那几个男生刚刚跑来和我要你联系方式。”陆皎皎指着旁边的一小撮人,“不过我说你不用微信也不用手机。”

活得像只原始猴的姜稚月停住脚步,视线定格在某一处。

为了避开男生的推搡抢球,梁黎谨慎小心迈着步子,但还是被力气大的男生碰倒在地。

身边经过的几个女生脚步顿住,和同伴面面相觑两秒,默默选择绕开倒地的女生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陆皎皎轻轻拉了下她的衣袖:“我听朋友说,她在宿舍被孤立了,在班里也不太活跃。”

姜稚月想起昨天那幕,心中升腾起一股愧疚。也不知道最后管理员有没有为难她,但收了钱的聪明人都会选择不再计较吧。

梁黎从地上爬起来,低头看向被蹭破皮的手掌。她平静地给伤口吹气,半晌没吭声。

敏感的人对其他人的视线察觉敏锐,她抬头时对上不远处女生的眼睛,下意识将受伤的手往背后藏,嘴唇动了动,低着头跑开了。

-

当天晚上七点钟,姜稚月写完新闻作业正打算点份外卖逍遥快活,猝不及防接到姜别的电话,他言简意赅让她下楼。

姜稚月还没来得及回应,对方没什么耐性地挂断收线。

她套上外套下楼,宿舍楼前空荡一片。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对方早有预见开口:“后门,不是前门。”

姜稚月盯着手机屏幕无语许久,不过还是好脾气地绕开大半个宿舍楼走到后面,悬挂衣服的晾衣架旁,男生手中提着两个保温桶,浑身散发出阴沉可怖的低气压。

姜稚月顿住脚步,估算了一下四肢健全回到宿舍的可能性。大概低于百分之五十,她攥紧衣摆,试图趁她哥不注意再轻手轻脚溜走。

然而,姜别极快地捕捉到她的身影:“跑什么,怕我打死你?”

姜稚月缩起肩膀,小幅度偏过头,声调微弱:“……怕你打不死我。”

姜别迈开步子向她走来,沉声问:“想喝阿姨做的排骨汤了?”

姜稚月牙关紧闭,生怕下一秒这只趋于狼化的姜别会让她把两大桶的排骨汤全喝掉。

宿舍楼后灯光全无,天光已全部暗下,夜间的寒风骤起,呜咽声凄惨无比。与某刑侦片中凶案发生前的一幕相似度接近百分之九十。

剩下的百分之十差异,是因为姜别长了张符合青春校园言情剧的脸。

与当下可怖的场景格格不入。

果不其然,姜别面不改色拧开保温桶,氤氲热气袅袅升腾,他把桶往前一推:“喝吧,我亲自回家拿的。”

姜稚月扬起一个乖巧无比的笑:“哥哥,你怎么不让刘叔送来啊,多麻烦。”

姜别幽幽凝视她,从餐盒中取出勺子,体贴地伺候臭妹妹在露天寒冷的夜里喝汤。

姜稚月眨眨眼,语气有点小犹豫:“哥哥,这是我叫阿姨给你们宿舍准备的。我本来想回家拿的,但是体育老师突然说要上课。”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女孩的表情也透露出几分歉意。

除了将对象换成他们整个宿舍,这句话没有任何不妥。

姜别扬起个十分理解她的笑:“好啊,正好贺随不吃排骨,这两桶我就拿回去给毛杰他们分了。”

姜稚月睁大眼,拦住他的去路。两条纤细的手臂张开,下一秒牢牢抱住男生的腰。

“哥哥你看贺随学长都伤成那样了,你就给他两口喝吧。”

被抱住的人没动静,半晌不吭声。姜别提着保温桶的手慢慢垂落,然后将手中的东西全部放在旁边的架子上。

姜稚月慢吞吞站直,看着他。

姜别斟酌着说辞,最后选择最简单的方式:“你是不是喜欢上贺随了?”

你是不是,喜欢上,贺随了。

姜稚月嘴唇渐渐抿紧,清秀的眉头蹙起,表情像遇上难解的高数题。她脑海中浮现出那张熟悉的脸,心跳蓦地漏了一拍。

姜别直勾勾盯着她的表情,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姜稚月非常不确信地,极其困难地,将那张脸和他话中的主人公挂上钩,艰难地吐出一句话:“哥哥,你怎么会有那么危险的想法?”

“贺随学长帮了我很多,现在他受伤了,我不应该回报他吗?”

闻言,姜别半信半疑垂下头,眸光沉沉辨不清喜怒,“真的只是这样?”

姜稚月一本正经点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搞你的基友。”

姜别的脸色转缓,慈爱地摸了下妹妹的发顶,“你搞了也没有关系,到时候我等着贺随叫哥。”

但你的表情,并不像话里的那么简单。

更像是想让他跪地叫爸爸。

姜稚月吞了吞口水,没敢在老虎屁股上拔毛,讷讷后退一步保住小命为先。等姜别慢条斯理收拾起保温桶转身离开后,她长吁一口气往后门的楼梯口走。

宿舍后门临近垃圾桶,味道异常刺鼻,很多人宁愿多走几步绕前门也不愿走这个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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