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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妖女12、13(1 / 2)

清晨。

花晓是在卫影怀中醒来的。

手脚依旧冰凉,却不再难以忍耐,肩头上披着一件男子的玄色外裳。

她嘤咛一声,动了动身子,外裳自肩头滑落,环着她的手立刻收紧了些。

花晓抬眸,一眼便对上卫影的目光。

他神色倒不见以往的木然与恭谨,反而添了几丝惊怔与苍白,眼下黑青,尽是疲惫,显然一夜未睡。

“怎么?”花晓挑眉,睨了眼他落在自己腰身的大手,声音仍带着刚醒来的低软,“昨晚要你抱,活像要你命般,如今舍不得松手了?”

卫影揽着她的手一颤,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下刻飞快松开了她,声音沙哑:“你……”

却又戛然而止。

他呆呆望着她,从眉眼到唇角。

十年来,他从未这般认真看过她。

脸颊上,不知何时爬上一直柔软的手。

花晓食指指背轻轻抚摸着他的眉眼,双眸似有光华流转,随后她凑到他跟前,紧盯着他漆黑慌乱的眸,声音轻柔如羽毛拂过:“真像一只小狼。”

卫影大惊,冷肃不再,反而近乎慌乱的站起身。

这声音,像极了曾经山洞中的那一声娇俏的:“我喜欢你的眼睛,像只小狼。”

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曾这般说过他。

心中,像有什么在一点点的崩塌,重建……

最终,卫影转身默不作声走了出去,脸色苍白,脚步仓皇。

花晓望着他的背影,许久轻笑一声,赤足走到梳妆台前,拿着木梳梳着长发。

却又在望见铜镜中脸上的黑疤时,笑容一收。

她讨厌秃驴,更讨厌这个世界。

……

苍城。

今年的冬,格外的寒。

街巷中,罕有人影。

丰阅一袭白衣,手攥长剑走着,脚步微有踉跄,气息紊乱,墨发被寒风吹起,后背尽是血迹斑斑。

他却只面无表情朝前走着。

伤是苍城城主打的,他未曾还手。

数十鞭,三掌,还有……轻漓梨花带雨的泪眼。

不知多久,他的脚步逐渐停下,人亦回神,看着眼前一片雪白,神色怔忡。

后山。

山茶花枝仍旧被积雪覆盖,猎猎寒风呼啸而过。

丰阅眯眸,恍惚之中,仿佛看见身披红纱的女子在雪地中跑着,晶莹剔透的玉足被雪冰的通红,铃声阵阵。

心中一紧。

“妖女。”他哑声低斥,下刻蓦地抽出长剑朝着那抹身影袭去。

可长剑除了挑起满地飞雪,再无其他。

丰阅怔怔站在碎雪中,呼吸沉重了几分。

自古正邪不两立,更何况是那个妖女。

可是,那日,那个女人如红练一般缠住他,慵懒靠在他怀中的模样,却一次次出现在他脑海之中,割舍不去。

“咳咳……”肺腑中内力翻涌,他低咳一声,雪地滴落三两血滴。

丰阅望着那抹鲜红,正如喜宴之上,被废了武功的女子跌倒在地,唇角的赤红一般。

他直起身子,神色冷然离去。

夜色将至。

这是丰阅恢复记忆后,第一次回到灵纨宫,这里早已一片败象,漆黑一片,无半点光亮。

他缓缓走进当初的喜堂,阑窗上仍贴着已经褪色的“囍”字,原本喜庆的氛围如今却尽是荒凉。

“丰阅,你当真要在这喜宴之上,弃了我?”女子头上的喜帕不见,绝望问他。

而他,没有多看她一眼,任她被人千夫所指。

那一日,她失去了一切。

“叮——”耳畔,一阵细微铃声响起。

丰阅身躯一僵,久久不敢回头。

这样的幻觉他有太多次了。

可这次,却极为真切,夜风携着女子身上的幽香传来。

丰阅猛地转身。

花晓正斜倚在喜堂门口,露着精致雪白的锁骨,双眸慵懒的打量着他。

丰阅喉结一紧,这一次,并非幻觉。

花晓笑:“我还以为哪家野猫跑来了,原来是丰公子啊。”

丰阅仍旧望着她,不言不语。

花晓挑了挑眉:“又失忆了?”

丰阅双眸一凝,瞪着她,许久挤出二字:“妖女。”

“看来没失忆,”花晓缓缓走到他跟前,阵阵血腥味袭来,她轻笑一声:“受伤了?”声音颇有几分幸灾乐祸。

“……”丰阅薄唇紧抿,不发一言,只紧盯着她娇媚的眉眼。

花晓迎着他的目光,玩味道:“该不会……和我有关吧?”

丰阅神色大变:“休要自作多……”

话没说完,却已被花晓慢悠悠打断:“丰公子,不是说要我忘了和你那一段回忆?铜镜我都收了,您出现在这儿是什么意思?”

丰阅脸色苍白。

花晓却并未在这个问题上深究,只是缓缓望着他的眉眼,满眼的歆羡,自言自语道:“最讨厌你们这些轻易得到便不再珍惜的人了。”

话落,她已经转身,只传来一声:“随我来吧。”

房中。

烛台上,几盏蜡烛静静燃着。

床榻上,大红的帷幔如火,映的满屋暧昧。

只是床角,却有一件男子的玄色衣裳。

丰阅怔忡。

花晓睨他一眼,轻笑道:“这儿本是你我二人的洞房,没想到你竟然还能再进来。”

丰阅身躯紧绷着,抿了抿薄唇。

花晓从抽屉中拿出一个瓷瓶,径自扔向丰阅:“上好的伤药,自己上。”

话落,人已懒懒坐在铜镜前,撑着额头饶有兴致的望着他。

美好的肉身,谁不爱呢?

丰阅望着手中的伤药,呆怔片刻,最终转过身去,安静褪下白衣,上着身前的伤口。

他极少用药,最初练武,日日身上带伤,也便熬了下来。

后来他剑法已成,江湖上鲜少有人能伤他。

花晓挑眉,果真是宽肩窄腰,身姿一绝,只是可惜,后背上一道道血痕打破了无缺的美感。

只是,不过片刻,丰阅便已将伤药放在一旁,便要穿上衣裳,袍服摩擦伤口,他似感觉不到痛般。

“你后背鞭伤还没上药。”花晓好心提醒。

丰阅穿衣的动作顿住,转眸面色无波的望着她。

花晓无奈,缓缓起身拿过伤药,走到他身后。

丰阅身子一僵。

花晓的指尖很冰,沾着药膏,一点点敷在他后背的伤口上,所经之处却莫名带来阵阵滚烫,一直延续到心口,点点酥麻。

就像……当初失忆时一般。

她也是这样为他敷着身上的伤口,伴着“丁呤”的铃铛声响,钻进他的脑海。

“丰公子,”花晓的声音突然想在他的耳畔,惹得他身子一僵,花晓却继续道,“你的身子绷的真硬。”

丰阅轻怔,继而反应过来,怒道:“不知廉耻……”

“叩叩”,只是未等他话说完,便已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花晓只转眸看了眼门口,轻笑一声,擦了擦手上的药,方才打开门。

门外,是消失的卫影。

他神色不复平静,一贯一丝不苟高束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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