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42章(1 / 1)

尽管他确实很长时间没有那当面的肖想,对雁回的回忆更多是他们的感情生活相处,很少往歪的地方去回忆,久而久之,生理方面的需求自然而然的淡化,但江叙不会认可徐崇明的话。他打发走徐崇明,自己进浴室冲洗。兴许受到刚才那番话的刺激,脑海连续不断地回忆起以前的点点滴滴,江叙喉咙哽了哽,嗓子重重下咽,水流顺着指缝间隙滚落到光洁的地板。浴室内热气蒸腾,江叙额头布满汗水,忽然重重的往瓷砖砸下一记,有点不可置信,但又不死心。等江叙铁着脸色走出浴室时,他的脸上看不见几分兴色,颧骨微红,可眼神流露的意思分明受到过打击。江叙庆幸自己还是个正常的男人,但确实没有曾经的那样他扶着墙冲进书房把抽屉里的药瓶全扔进垃圾桶,哪怕断去半截腿江叙都没有这时候感到不自信。他想了许多乱七八糟的画面,最后实在想的后怕,准备收拾情绪去公司处理工作,出门就看到徐崇明从对门出来,手里拎了个保温盒。江叙问:这是什么。徐崇明说:小叶煲的汤,顺手给我带去喝点,冬天了,不是该补补身体。江叙说:给我一碗。徐崇明无语,把保温壶交给江叙:就一碗啊,小叶给我的,我还没喝上的呢,他厨艺确实好。江叙嫌他废话多,反正只留给徐崇明一点。他下次还请你吃饭吗。徐崇明点头,江叙笑笑:多装点,帮我带一份。徐崇明:他像今天刚重新认识对方一样,啧啧叹气,你是真的苟,想吃自己不会上门啊。江叙摇头:他还不愿意。第二天徐崇明照旧上叶悄家里蹭饭,稍带了一份,走到江叙门口敲了敲把东西交给对方。连续几天这样,晚上徐崇明前脚刚走,跟江叙还没说讲几句话,叶悄提着收拾好的垃圾袋出来,两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再看江叙手上拎着徐崇明带走的保温壶,三个人相互对视没有人出声。徐崇明尴尬地笑笑:我有事先走。江叙等叶悄从面前走过时,才出声:我想吃你做的饭菜,跟崇子没有关系。叶悄眼神都没给江叙一个:幼稚。年过三十的男人露出一个幼稚的微笑,看着叶悄走进电梯间才收起目光。第79章以前江叙那一伙圈子的人, 都玩得开,浪。自己浪,身边的浪花也一朵接一朵。要说江叙是最薄情的人, 放你在身边的时候呵护备至, 物质方面从来没有亏待过任何人, 但从不允许任何人在他身边留夜, 不带人回自己的住处,万花丛中过, 片叶不沾身。爱你的时候他很温柔, 抽身离开的时候更加温柔,可江叙一旦离开, 就不会再让对方有找到跟自己相处的机会,一点都没有。看似深情,其实最爱自己, 没有为谁停留下一刻, 除了拐走雁回那时候起,圈子里的好友知道他家里养了朵带冷刺的玫瑰都惊讶不已, 打都没撼动过谁的想法,江叙还是那个江叙, 玫瑰是留不久的。而雁回在江叙身边一留就是七年, 大家的眼光从看戏的姿态变得不淡定, 怀疑他是不是玩真的, 后来又觉得江叙是真的要找那朵长冷刺的玫瑰结婚, 定一辈子婚姻那种。可惜时间太长了,江叙这人占有欲过分的可怕, 曾经初眼惊艳的玫瑰渐渐被驯服, 眼神温温冷冷的, 注视在江叙身上却带着火,是真的喜欢才会心甘情愿的妥协,改变自己,纵容对方。但江叙又哪里懂什么是真正的爱呢,爱一个人不是过度占有和操控,他永远学不会为雁回做出他那方面的退让,时间把两个人捆绑太久本质就全部暴露了,江叙自私得既要雁回整个人,整颗心,还要他人生的全部,心理都不正常了。他还理所应当,觉得一切就是这样的,也所以江叙活该落得后面的下场,都是他自己作的,咎由自取。自以为编造出一条自己是上帝的视角,到之后雁回自杀全部脱离他自私到变态的掌控,雁回的死甚至都没能让江叙第一时间审视自己。他觉得雁回没有死,不接受死亡的宣判,照旧在外面花天酒地,在销金窟里打发时间,后来觉得有点不对劲,马不停蹄的在公司用工作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好久后不得不醒悟,雁回太长时间没有联系过他了。雁回总给他发消息,他工作忙,非常识趣的不会打电话过来,一天好几天,到最后一天上班打卡似的早晚各一条,江叙都看了,却没有回他。回想当时的心态,他都不知道自己以什么样的心态不回那些信息,积攒的时间一久,就变成雁回一个人孤零零地自言自语。江叙恨死了以前自己做的那些猪狗不如的事,是他自己放弃本就该在手里的人。江叙放下工作那一段时间每天都在想,想的大脑很混乱,想见一见对方,又不敢去雁回的墓前,熬到他神智错乱,想一个人想到神经麻木,以致于看到雁回出现那一刻江叙才会奋不顾身的追逐,结果什么都没追上,车祸还要走他的一条腿。江叙第一次被困在心魔,医生确诊他的病状,起初他不配合,不愿意吃那些药,可直到后来只有吃了药才能在黑暗中勉强感觉到一点安稳,感知到雁回身处了很久的困境,原来和雁回生同一种病的感受是那样的。江叙靠在阳台上,眼角微微的湿润。他那会儿太轻狂,年轻到自以为是的随意操控别人的生活,自以为是把自己当成上帝,但凡轻易控制别人的人,终究都会遭到反噬。人只有一次生命,结束了就到头了,任何东西都不会留下,把原来心里有的东西掏空,让你无所适从,只有知道失去是什么滋味,才意味着他开始真正用心在乎那件东西。江叙好久没想起过以前的事,连做梦都梦不到,哪怕他现在每天想方设法的找借口接近叶悄,那些过往的回忆跟梦境就如同消逝的那个人,一并消失。江叙当时有点害怕那种感觉,就像一个人的存在被彻底抹去,别人都不会再去记得的人,唯独自己还记在心里,所以他才不要脸的靠近叶悄,哪怕没有回应,现实在告诉他这不是他的一场黄粱梦境,在他面前的人是真实的,活生生的,有呼吸的。他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那么害怕面对死亡,畏惧听到对方死亡的消息。新工程启动后江叙接受了一家财经杂志刊的采访,对比起从前意气风发的姿态,今年今天的他沉稳了许多,流程的采访走到最后总避免不了某些私人八卦,江叙也快三十三岁了,这几年却不见身边有过什么人。几乎两年没接受采访的江叙意外的正式回答这个问题,他明确说自己有了心仪的对象,但还在追求阶段。记者笑:还有江总追求不到的人吗。江叙也笑了笑,眼角微微浮现出几丝浅淡的细纹:嗯。采访结束后外面飘起了雨,初冬的雨清冷绵密,江叙坐上车平复了一下心绪,习惯性抬头看腕表的时间,还赶得及去戏楼那边捧场子。容老前辈今天跟几位老友都在台下,冷雨夜丝毫不影响戏楼里的气氛,今夜到场的客人比往时多,格外热闹。江叙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位置了,他坐在普通的观众席,四周都是吆喝声,磕瓜子喝茶的声音,叶悄刚上台,顿时都静下,眼睛齐刷刷的望着他。容老前辈跟老友们吹赞他这个徒弟,年纪小,天赋高,刻苦,还沉得住气,以后一定独挑大梁,现在唱戏都有他自己的风格,能唱出自己戏路的人屈指可数,以后都是了不得的。老伙伴们乐呵呵地笑,捧起热茶抿几嘴,听着清越悠然的声音,入了心,在这凄凄淡淡的冷雨夜里居然也有几分醉生梦死的意思。晚上的场子结束后外面都是车,容老前辈跟他的老伙伴都有车接送,班主本来派车要送叶悄回去,班里现在给他单独配车和司机接送,都准备出发了,江叙临门一脚,班主及时把司机叫停。江叙梦醒之后人更加的清醒,他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如果再不主动,他就三十三了。他降下车窗,看着伞底的叶悄:雨大风寒,我送你回去。神色到语气都那么的冷静,却又没有那么的镇定。毕竟叶悄可以拒绝他,随便坐一个人的车回去都可以,凭什么非他的车不坐。叶悄立在雨中静静地看着他,忽然拉开车门:可以啊。第80章冷风灌进耳朵, 江叙脑神经突突地跳几下,恍惚的看着叶悄以为他在开玩笑。等叶悄坐到他旁边,江叙才找回游离的意识, 指尖放在方向盘上轻摩, 啊了声,又嗯,驱车离开。他以为会对上叶悄嘲讽疏离的眼神,或者不以为意的, 总之怎么轻视他就怎么来, 毕竟他自己刚使唤完班主,叶悄看不起他用些手段再正常不过。叶悄靠在副驾上微微眯着眼眸, 他最喜欢下雨天, 想着,江叙把车窗稍微下降一点,刚好渗进丝丝缕缕的阴凉雨串,偶尔一点洒在叶悄手臂和额头。叶悄侧过脸, 没告诉江叙他要干什么,也没问江叙为什么不问自己接下去怎么做。疏离之下他们的沉默倒变得越来越有默契,好多话都不再宣之于口,有些眼神碰撞完就明白对方的意思,该走的走,该避的避, 像江叙这样心里明白的却步不避开叶悄说他死皮赖脸纯属浪费口舌。江叙肚子有点饿, 从公司出来去戏楼他就喝过几口热茶,几乎大半天没进食, 高强度耗费精力后人有些恍惚。他戒掉那些药十分不容易, 偶尔还会出现开车时思绪恍惚的状况, 不过这些他都没告诉叶悄,是他自己活该。他不可怜自己。江叙把车靠在小区附近的一家超市外:我去买点东西,你要吃吗?叶悄双眼紧闭,似乎已经入睡。江叙心知他不理自己,于是下车,花了十几分钟买了些易消化的速食,结账出去后在车外有点迟疑,开了车门看到叶悄还在里面才松开一口气。江叙把一杯热的奶茶放到叶悄手边:喝一点,还有一杯回去给冬冬。车内只有他自言自语的声音,听起来像个傻子,江叙笑笑,也不在意,只隐约窥见眼底的一丝期待和失落,之后就什么话都不说。在车库停好车叶悄才从里面走出,江叙故意落后几步走在他身后,估计是自己长得比较高,看到叶悄发后小小的漩涡,忽然他就笑了一声。他以为这样就结束了,谁料到叶悄紧跟在江叙身后,看他打开门神色自若地踏进他的家门,留下江叙在门外一脸错愕。叶悄回头,黑暗中忽然不耐烦地拉扯着江叙的手,食品购物袋全部落在地板,没人管,也没人开灯。悄悄江叙开口舌头都在打结,他以为叶悄不会理他,手被叶悄抓着完全僵硬,硬得像块石头。叶悄拍了拍江叙的脸:怎么又不敢了?他几乎粗鲁地按在江叙的领口把人带到墙上压着,门半开,走廊漏进来的光线变得昏暗暧昧,叶悄紧了紧手指,在江叙气息忽然加重的时候用力地咬他,声音冷的像刀:不敢了?江叙声音嘶哑,他并没有感到任何欢愉,被叶悄逼着比给他几刀还难受。悄悄,你别这样。叶悄说:你不就想要这样吗,现在又要当婊子还要立牌坊,上个床你装什么装。江叙面色痛苦,他没有抗拒叶悄任何的动作,身体远比那天的还要诚实,眼看火都快烧起来,江叙满头满身的汗,眼睛里却印着湿润的微光。他不希望叶悄变成这副模样,自己喜欢他并非冲着这件事情来的。悄悄,对不起。江叙内心翻涌的愧疚排山倒海侵袭而卷,此刻的他倒希望叶悄给自己几巴掌,几刀子,都不宁愿用这种办法,他觉得羞耻,随即生起的是失落,无奈,太多纷杂的思绪无法用言语表明,欠了叶悄太多。叶悄看着江叙变化的神色,冷漠到几乎在审视,最后放开他,头也不回的出了门,留下江叙在黑暗中渐渐被吞噬。徐崇明问过江叙在执着什么,为什么非他不可。事实上江叙就是非他不可。他并非没有试过,放任自己什么都不想,最终依然回归到思念的状态,想到开始吃药,停不下来,把到当成瘾,太想见他了,非他不可变成身不由己,就是一种感觉。江叙抹着眼睛,湿的。年过三十的人还流泪懦弱吗,是懦弱无能。他在叶悄面前就是这种无力的状态,却没办法放弃。等身上难受的状况下去后,江叙起身开灯,去浴室清理狼藉,卸下假肢,回到卧室继续纹丝不动的坐着。吴冬冬起来喝完奶茶重新去漱口,陪叶悄坐了会儿看电视没多久就打盹,叶悄让他回房睡觉。从斜对门出来后就一直在想刚才的事,他很久没做冲动的事,有点疯魔,超乎预料。冷静了那么长时间,对江叙做出那种行为他想都没想过,他问自己还爱江叙吗,爱已经跟着死亡死去,可以爱别人吗,这点他似乎一样做不到。叶悄摸着自己紧绷的脸,使劲来回地搓。他已经爱不起任何人,但依然放不下,或者没忘记,可无论如何都不允许自己再回头。一年半后叶悄去外地表演了几场刚下飞机,精神还有点疲惫,他打算先上车养精蓄锐一会儿再给吴冬冬打视频电话。吴冬冬近半年越来越像留守儿童,叶悄忙着唱戏,外出时小孩就去徐崇明那里住段时间,通常徐崇明趁叶悄不在,就把他塞到江叙身边。叶悄心知肚明,没挑破这层,吴冬冬回来不会跟他说江叙的情况,一栋楼的两个对门,江叙依然一厢情愿,对着叶悄不冷不淡的反应,习惯成自然。江叙甚至已经都贱到去想一年半前叶悄突然失控的那次,那会儿还心如刀割劝叶悄不要不要,如今因为叶悄总懒得施舍情绪给他,江叙就去想,想得不行,想得骨头发痒,实在睡不着才会偶尔吃点药助睡眠,再多就不敢碰。人都是贱的,江叙知道叶悄今天回来提早就送吴冬冬回家了,大手牵着吴冬冬的小胖手笔挺地站在公寓门外,叶悄拉着行李箱刚出电梯,看到人见怪不怪。按指纹开门的时候江叙盯着叶悄的额头看,说:怎么有点红。其实叶悄下机场打车的时候出了些意外,他现在在网上小有名气,还有粉丝和路人粉,夸他美貌兼实力具备。在某视频网站用他做古风视频的人还挺多的。等车那会儿被人认出来,刚签完一个名就发现围在身边的人就越来越多,用手机拍照的,相机拍照的,叶悄很少有应对这些场合的时候,额头不小心被相机磕了下。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