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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1 / 1)

明明江叙的厨艺更好,却就喜欢雁回做的饭菜。照旧把煮好的菜用保鲜膜裹着放进冰箱里,雁回进了置放行头的房间进行护理,又跟招财说了会儿话,很低声的絮絮叨叨,也许察觉到他情绪不高,招财竟也不闹他。小徒弟宋然给的门票可怜的压在桌面一角,有些皱了,雁回看距离表演时间还有四十分钟,客厅没开灯,外头逐渐被夜色淹没,江叙今晚有事。雁回随手披了件外套,独自乘车前往门票上指示的地址。现场观众很多,雁回检票完毕入场,没想到刚进去就看到苏月白。他对这人印象太深刻,视线来不及避开,被对方逮了个正着。苏月白显然也还记得他,清秀的眉挑了挑:是你。苏月白唱戏的风格跟雁回有几分相似,神韵相近,卸了妆的容貌倒跟他没有过多共同点。苏月白相貌清致,眼睛里充满年轻人的骄傲和几分疏离,而雁回生的艳,比较具有攻击性,是带刺的玫瑰。老师说他生下来就是唱女旦的,化了妆都压不住他的绝色,眉眼的一颦一笑一冷一嘲都是戏。雁回人生的艳,气质却冷,冷又跟苏月白冷的不同,这几年倒把他这股子清冷的劲慢慢磨平,用楚园里大伙儿的话说,是玫瑰花仙彻底变成凡人,他有人烟气了。苏月白的座位选在视角最好的位置,没有高价搞不到。雁回跟绝大多数观众一样坐在普通的座位上,前半场的戏听完,目光忽然追逐到苏月白望下来的目光,对方居然在看他,看着他若有所思。雁回不解,苏月白笑笑,眼神里的笑意是雁回看不懂的。表演在夜里十点半结束,出来时天色就灰蒙蒙的,外面在下雨。门外停了许多的私家车,人.流密集,一时半会儿要打到车也不容易。雁回在楼下安静的等待,习惯性掏出手机想看看有没有江叙回的信息,余光里有道白色一闪而过,他的视线追随苏月白到了门外楼下,直到路边停放的一辆车打开车门,雁回很确定自己看清楚苏月白是扑进去的。车里面的人尽管只隐约露出半个下巴,雁回跟对方朝夕相对过,又怎么看不出那个人是江叙。手机握在掌心里紧了又紧,雁回大脑一片空白,彻底丧失思考的能力,甚至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不是第一时间去质疑江叙为什么在这,还跟苏月白有牵扯。他们看起来似乎还挺亲密,江叙哪里随便容忍旁人近身的。雁回不清楚江叙的圈子,但至少他们交往的几年时间,江叙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唯独今天看到的这一幕。车子开远,车内的江叙都没转头看到站在另一角的雁回。雨声淅淅沥沥的敲在耳膜上,雁回回到公寓迎接他的只有一片漆黑。招财不甘的对他发出呐喊,这虎皮鹦鹉气性大,被雁回宠得受不得委屈,可惜在它跟江叙之间,需要暂时委屈的总是它。招财受到冷落都会为自己争宠的找存在感,找人安慰,雁回是江叙的恋人,却没办法要求对方也来安慰安慰自己。他给江叙拨通电话,手机没关,却久久没人接听。第8章雨下了一整晚,雁回彻夜未眠,睁着眼到黎明时眼前都是花的。他摸着放在枕边的手机,江叙那一栏的信息杳无音信,卧室的门他没关严实,招财已经开始在外面叫了。雁雁,雁雁招财显然因为江叙不在心情异常的好,趾高气昂的叫了几声后低头去梳理羽毛。看到雁回拉开房门走出来,印着虎纹的羽毛抖了抖,似乎再对雁回展示它的美,翅膀扑棱扑棱的:雁雁,雁雁雁回没听到似的越过它走进厨房,水刚倒满,溢出打湿了指尖,恍惚浮沉神智才缓慢转醒,炫花的视野中跳出一只绿色夹着黄褐色斑纹的小东西。招财,雁回低声呢喃,埋头去给小家伙准备东西喂食,招财黑豆豆的眼睛好奇的探究他脸上的表情,雁回看着它格外专注的说:这家就剩你跟我了。其实家也不算家,公寓还是江叙送给他的,拿别人的东西总不能站的足够的理直气壮,即便雁回一开始目的本身就不是特别单纯,可他终究没有江叙的手段,弄到最后,当真的只有自己,江叙倒显得独善其身。喂完招财雁回才去房间把柜子最底下的药瓶拿出来,多倒了几粒,水都没兑就往咽喉里塞。自那场大火之后,雁回不仅嗓子坏了,身体和精神状况也越来越不好,这些都是他自己的问题,雁回除了能跟已经入土为安的师父说一说,在旁人眼里他要什么有什么,跟着江叙风光无限,衣食无忧,哪里还有事情需要他操劳。雁回出门前最后一次给江叙打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对面人还没出声,他就鬼使神差的迅速挂断电话,匆忙的出了门,生怕后头有东西追上自己。楚园今天安排有表演,雁回要忙的工作太多了。很多事情已经不必他亲力亲为,江叙派给他几个人手,他完全可以当个甩手掌柜,可他不敢停下来。一直忙到晚上八点半,雁回才有时间休息下来喝口水。他今天没进食过,胃里烧得慌,搁在膝盖上的手指来回颤抖,指尖冰冰凉的。宋然从戏台唱完下来,在后台看到他的状况,忙去接了杯温水递给他,开口说:小雁哥,说难听点你现在就是我们的老板,我们只是给你打工的,我们都没拿命去拼,你又何苦这样折.腾自己呢。雁回喝了半杯水,才说:你还小。宋然不服气:我成年了,道理说不过人家,可该懂的也知道。宋然表情比雁回看起来还要难受:又是因为那个大老板是不是。雁回瞪他一眼,宋然嘿的笑了笑:好久没见过小雁哥露出这副表情了,甚至有点怀念。小雁哥,你应该宋然迟疑半天想不出更贴近的词去形容,他总不能说雁回以前看上去虽然清清冷冷的,但至少精神是正常的。如今雁回总是放任自己不时地在角落里恍神,宋然说不出那种感觉,可是看到心里会觉得难过,就像一颗本来在发光的珍珠蒙尘落灰,黯淡到失去所有的光泽。雁回接了他的话:我该怎么样。宋然一噎:该去医院看看,胃要是不舒服不能拖。又嘟囔:那大老板怎么也不送你去看看,我听说有钱人不都有自己的私人医生,给你做个身体检查不是很方便么。雁回叫他闭上嘴巴,垂眸捂着胃,不喜欢在旁人面前谈论江叙。宋然最后还是给他叫了辆车往医院送,雁回到医院时间已经接近十点,四周除了一些经过的护士,安静的让他又开始恍神。雁回的胃属于年轻人不爱惜自己导致的老毛病,在急诊部刚输上液,接到江家那边来的电话。江家的人谁都看不上他,雁回也疲于维系和那边的往来。电话接通的瞬间他准备开口,江叙的大姐江明月开门见山的问:江叙在你那边吗,叫他有时间马上回来一趟。雁回消化了一下对方理所应当的语气,还算客气的说:他不在。江明月又问:能不能联系到他?雁回心说你们是他的亲人,连你们都没办法联系上,他又哪来的通天本事。江叙有心不见人时,谁都没有手段可以找到他。我也不清楚去哪里能找到他。江明月皱眉:你不清楚?你不清楚还有谁清楚呢?雁回沉默。江明月手上还有堆积的一些工作没处理完,老太太最近身体又不太好了,想着多见江叙几面。她忙得焦头烂额,江叙现在脱离了江家的控制,自己独大,当姐的亲自出面有时候都不给情面,她无计可施,思来想去只好给雁回拨了这通电话。江叙能把一个人放在身边那么多年,江明月觉得自己这个弟弟可能真的想定下来了。实在不行,老太太那边以后有他们慢慢磨。这么一想,江明月语气稍微软下来:雁回,你去帮我联系他回家一趟,老太太身体可能不太行了。雁回想说行不行又跟他有什么关系,但他做不到想象中的那么冷血,点头说好。大概是他的态度比较好,又或者江明月对他有了改观。江明月破天荒的询问他跟江叙的近况,放在以前,江家的人巴不得他跟江叙分开,好安排其他家的千金跟江叙相处。江叙喜欢同.性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老太太觉得问题不大,原因归咎在江叙认识的女孩子太少。等他多跟些女孩子有往来,就可以把性向扭转回来,况且江家不会让一个男的进门做媳妇,先不说门风传统,传出去对江叙名声也不好。但凡豪门大家谁结婚了外面有人不少见,有就有了,别往家里带放在身边玩一玩是他们的共识,可七年过来,江叙还真没带过任何一个女孩子回家,雁回倒带回去过几次。雁回抬眼望了望发白的天花板,不轻不淡的嗯了一声。他不是个情绪外露的性子,说话总是清清冷冷的,江明月曾经不太喜欢他,但心里比谁都清楚雁回做事可靠。和江明月结束通话,雁回只觉得更加头疼。他还没理清楚江叙跟苏月白的关系,现在又得找到江叙让他回一趟江家,他已经两天没联系到对方了。每一次的见面都等江叙主动找他,就好像,好像雁回想了想,万一以后江叙不找他,是不是自己永远都联系不到对方了。江叙,今天过来吗。江叙没回,雁回输完液看时间已经接近凌晨,软件叫了辆车准备先回公寓。门诊部的不远处刚好停了辆车,雁回一下子看过去。车牌号他很熟悉,江叙跟他身边那几个交情不错的发小车牌号是相连的,他见过一次就记住了,眼前的车主是徐崇明的。徐崇明先出来,拐到旁边接出另外一个人,苏月白。两人朝门诊部的方向走,雁回立在原地没动,直到徐崇明看到他,下意识张嘴就叫:嫂子徐崇明叫完,还转头去看苏月白。他看看两人,默默闭了嘴巴。出于心虚,或者其他心理,在雁回面前,徐崇明不太想跟苏月白有什么交集。之前徐崇明出过一次车祸,算不得多严重,可也住过一周医院。江叙来看过他一次,带雁回来的,那也是徐崇明第一次见到雁回。江叙过来专门损他几句,雁回却真真正正给他做过一顿饭。医院的饭吃两三次嘴巴就淡得不行,护士管这管那,雁回一顿营养餐就把他收买了个七七八八。徐崇明这几年看着江叙跟雁回过来的,他知道江叙对雁回是真的不错,可时间太长了,七年,哪怕对着一个绝色天仙,多少都会看腻。不管江叙看没看腻,徐崇明没看腻的。他多看了几眼雁回:嫂子,你不舒服吗?怎么自己来医院,以后有事江叙不在的话可以叫我送你。又说:我带个朋友来看会儿,他胃疼。雁回点头,自己正好也胃疼。苏月白说:是你啊,我们最近好像总是见面。徐崇明一听就知道两个人见过面,不说话装哑巴。雁回说:你们先进去吧,车在等我了。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好不容易缓解的疼痛似乎又慢慢涌上来。徐崇明叹气,带着苏月白去输液后,躲到休息区跟江叙打了个电话。江叙,你跟嫂子怎么回事啊,哪怕你外面有人,下次也别叫我躺这趟浑水了。我看到嫂子自己来医院,他不舒服,你却叫我帮你带小情人来看病。嫂子人不错,你真不喜欢了,好好跟人家说清楚吧,我都觉得自己帮你做这些事瞒着对方心虚。你别嫌我废话多,这不跟你看嫂子在一起好几年,要是个女的,孩子都能打酱油。江叙说:他要是个女的,我还图他什么。徐崇明感觉自己在助纣为虐,咬了咬后槽牙,即便他们作为及二十余年交情的发小,也都想骂江叙一声人渣了。第9章徐崇明说:作为兄弟别怪我没提醒你,江叙,你是牛皮,不过我最近受我姥爷影响多了,真就觉得人这辈子确实有一报还一报的说法,看在你跟他那么多年的份上,好好做个人吧。江叙声音冷淡:怎么,难不成你还看上雁回。徐崇明噎了口气:别,我没有插.兄弟两刀的习惯,兄弟妻不可欺,我这不是为你着想。他还说:别怪我多嘴,我送那个苏月白来医院,看到嫂子孤零零的站在门外,挺可怜的。江叙听不出情绪的应了徐崇明一声,和徐崇明挂完电话,点开雁回给他发的消息,转身往会议室的方向走。有时候人真的很奇怪,得不到的东西心心念念的惦记记挂,刚到手的时候全身的欲.望都被调动起来,恨不得把对方揉烂在怀里,抓碎吞进腹中。可时间一长,江叙又觉得雁回变了,他总对自己低眉顺眼,两人□□最浓的时候依然看起来不冷不淡,时间短一点可能觉得那是欲迎还拒,再过几年,总有些不是滋味,跟咬进嘴巴的肉里失去味道一样。江叙认识的人哪个不是一茬一茬的换人,大家都对他放一个人在身边六七年感到诧异,好像他这么做属于异类.几年下来,江叙也觉得自己对雁回无愧于心,更给他的都给了,对方何必像个怨妇一样不满足?好在雁回没有对他死缠烂打,还挺乖巧懂事,可明明对方已经顺应他的心意懂事,江叙却不时的感到胸口窝着一团火,不太想看到雁回半死不活的样子。雁回喃喃,对着招财自言自语:我现在是不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不单单江叙看了厌烦,自己看着也不讨喜。招财显然不赞同的他的话,雁雁雁雁叫个不停,嘴巴里呐喊雁雁最漂亮,招财最喜欢雁雁。雁回半夜服用了一些药勉强睡了几个小时,天蒙蒙亮就起来做早饭,顺手翻开手机通讯录,在寥寥无几的几个联系人当中找到徐崇明的号码,短信问他能不能联系到江叙。徐崇明把苏月白从医院送回住所后就跟几个狐朋狗友在会馆里喝了一晚上的花酒,一开始手机有消息进来还没在意,还是旁边的婀娜多姿帮他打开的,顺嘴帮他把信息念出来。婀娜多姿笑着说:徐哥要不要把江少叫出来玩啊。徐崇明酒醒了一半,推开黏上来的婀娜多姿,看完消息给雁回拨通了电话。嫂子。雁回清冷的声音给酒气上头的徐崇明提了一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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