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你追求的事物是手中沙（一更）织田作之助看着正在不着痕迹地四处张望的太宰治, 陷入了沉默。系统连忙证明自己的清白：【不是我干的，他本来就会回来。】“嗯。”织田作之助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有点担心基德。”看这个架势，怪盗基德好像是露馅了……希望太宰和以前一样喜欢有趣的事, 能对外保持沉默, 不要因为他的缘故害了基德。本来他是因为搞不明白自己是哪里露馅了, 觉得反正“铃木柳吉”也和太宰不熟, 就干脆让基德演一波, 可以趁机打消太宰的怀疑……结果看太宰这么快就回来的架势, 可能是没起效，还把基德暴露了。真是奇怪啊, 到底是哪里引起了怀疑呢？织田作之助百思不得其解。系统：【还有4分钟。】“洗手间算有效范围内吗？”织田作之助努力开动脑筋，想要钻漏洞。其实织田作之助从头到尾都躲在洗手间里也不是不行，只是这行为更加可疑，一旦被发现就真的没办法解释了……系统：【……看情况, 这里的洗手间在走廊, 距离会场太远, 因此这次不算。】织田作之助深吸一口气, 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打算找点事情做，免得身边空落落的还什么都不干, 看上去太显眼。谨慎起见, 他没有擅自行动, 而是飞快地联络了一下贝尔摩德，把目前的情况大致挑重点大致讲了一下。通过系统平台的脑内联络很快, 意识流几乎是零点几秒就得到了回复。贝尔摩德：【现在, 需要你做不符合你人设的事——立刻找一个气质优雅, 但和你一样孤零零的年轻女性，年龄小一点也没关系，上前搭话，台词就用“你好，请问你知道基德预告是几点来着吗”起头，尽量多聊几句。】贝尔摩德：【如果需要走一段路，就把重心调整到前脚掌，以此来改变走路姿势，但尽量不要走太远，可能会被看出不对劲，找好太宰治的位置，用桌子对腿部动作进行一定程度的隐蔽。】演技老师虽然只认真给织田作之助上了一节课，但她已经看懂了，细腻的表演技术对织田作之助来说没用，就教导就要简单粗暴一点。比如台词不能让他自己发挥，否则有可能被当成坏人，闹的动静大了，反而容易被太宰治注意到。她加的那些限定词，也是考虑到那样的女性，应该不至于上来就不给人面子，至少也对基德感兴趣，织田作之助来来回回能撑个两三分钟……假如他给力的话。不给力她就真没办法了。至于为什么不找男性，是因为要做不符合人设的事就做个彻底。贝尔摩德也很奇怪出去吃个饭怎么就被盯上了，说是她身份暴露引起怀疑，可身份没暴露的时候，窃听器就装上来了啊！她反思了一下，怀疑是织田作之助走路姿势的问题，这次就从这里入手，避免重蹈覆辙。如果这次还暴露，她就认输，因为她真的不知道织田作之助这个人到底哪里引起太宰治的注意了！脸在其他人看来是陌生的脸，声音在其他人看来是陌生的声音……总不至于是呼吸方式有问题吧！简直有毒！得到贝尔摩德的场外指导后，织田作之助飞快地找了个离自己最近的女性，调整了走路重心走过去后，按照贝尔摩德提供的台词，一字不差地问道。“你好，请问你知道基德预告是几点来着吗？”被织田作之助选中的，是个看上去很年轻，大概也就高中生年龄的少女，酒红色的长发让她看上去有种古典的美感。她虽然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但却并不因此而感到不安，反倒有种孤高的气质……简单来说，就是让贝尔摩德来选，绝对不会选的那种人。但织田作之助感觉符合要求，就上了。和贝尔摩德想的一样，用基德这个话题搭话，基本不会被直接打回，但问题就在于织田作之助选的这个人……她打量了一下织田作之助，忽然轻笑了起来：“呵呵呵呵……我从你身上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那些线和基德连在了一起……你认识基德吗？”织田作之助：“……？”为什么不按套路来？这个女孩子是异能力者吗？“你看起来真有趣。”少女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的前景一片黑暗，只有在死人身上我才感受过这种画面……需要我给你详细占卜一下吗？”“……占卜？”果然是异能力者吧……他是不是应该跟贝尔摩德汇报一下。系统：【这个世界上又不是只有异能力者……还有别的体系的。】红发少女笑起来有种傲慢的感觉，但又让人感觉她有这个资格傲慢：“我可是很少主动给别人占卜的，你叫什么？”织田作之助：“……”啊这。织田作之助这个名字肯定不能说，“铃木柳吉”现在被基德用着，也不能说，他现在用的这个身份……说是可以说，但用别人的名字占卜应该不准吧？而且……织田作之助委婉地说道：“不用麻烦你了，这种场合不太合适吧？”虽然不太清楚这个人的能力，但占卜听上去需要水晶球塔罗牌之类的，好好的宴会里弄这种操作也太显眼了，肯定会引起太宰的注意啊。“哦？这不是你拒绝我的全部理由吧？你不相信？还是说……”少女微微眯起眼来，似笑非笑地问。“你现在用的不是你的身份？”织田作之助当场就说出了被太宰治刚刚才评价过老套的台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红发少女掩嘴轻笑：“你肯定不是基德，所以你是基德的助手吗？”织田作之助平静地问：“听起来好像你认识基德一样。”“哼，不管基德是谁，他早晚要拜倒在我红子的脚下。”自称叫红子的少女扬了扬头，“算了，跟你说这个有什么用……不过你主动跟我搭话，应该是有别的目的吧？”织田作之助卡了一下。红发少女哼笑道：“那我就随便猜猜吧，你现在需要从这里脱身？从刚才起就有个人好像在找谁一样。”她因为在意基德，所以一直关注主办方的去向，看到那个资本家带着一群人走了，就知道应该是去看宝石了，因此特别关注了一下从那个门回来的人。织田作之助心中暗暗叹气，完全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暴露了，明明是按照贝尔摩德的指导来的……不过这个人如果跟怪盗基德是熟人的话，说不定真的会帮忙。反正都被猜到这种地步了也没见她举报，信任一下试试吧。“嗯……我想出去，但一个人有些显眼。”织田作之助诚恳地问，“能帮帮我吗？”“看在某人的份上。”红发少女点点头，优雅地伸出手，挽住了织田作之助的胳膊，“那我就帮帮你吧。”她来之前也给怪盗基德这次的行动占卜过，发现他这次会遇到贵人，而她眼前这个人，貌似就是帮助了基德的贵人……如果这个人暴露了，肯定也会影响到基德，反正也是顺手的事，帮一把好了。她可不想明天上学的时候，发现同学被逮捕这件事上了头条。——没错，这个少女，就是怪盗基德……或者说是黑羽快斗的同班同学，也是前几天还被坂口安吾试着预约过的魔女，小泉红子。她是巫术世家的人，跟异能力不是一个体系，不过异能特务科还不知道。小泉红子喜欢黑羽快斗，或明或暗地帮了怪盗基德好几回，这次自然也是为了怪盗基德才到的现场。虽然还不太清楚织田作之助的身份，但她的第六感很准，这是魔女引以为傲的能力，她相信自己判断，决定要帮助织田作之助。正好这个时候，那些去看宝石的人也都回到了宴会厅，资本家上台打算发表什么演讲，周围的灯光就调的暗了一点，小泉红子就挽着织田作之助的胳膊，泰然自若地走出了宴会厅。她一直把人送到电梯。“谢谢……”“不用谢，你不是赶时间吗？这笔账我会找基德还的。”小泉红子笑眯眯地说，“快走吧。”织田作之助：“…………”他是不是不小心坑了怪盗基德？不过看起来是熟人，应该没关系吧……这样想着，织田作之助也不纠结了，小说电影里很多意外就是因为多说了两句话闹出来的，因此他很快就扭头进了电梯，关上了电梯门。小泉红子淡定地回到了宴会厅，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了。然而过了大概十几秒，忽然有人穿过人群停在了她的身边，问道：“嗨，这位美丽的小姐，请问你愿意和我一起殉情吗？”“不愿意。”小泉红子挑眉：“这真是我见过最烂的搭讪了，你知道我是谁吗？”“算是。”太宰治笑眯眯地说，“自称是魔女的小姐……你的异能力是占卜吗？”“很遗憾，我的魔法不是异能力。”小泉红子瞥了他一眼，“你的命星很有趣，最近好像有什么新的变化，不过……”“——你想要追求的重要之物，就像是握在手中的沙子，攥得越紧，流失的越快……”像是被提到了不愿被他人窥视之处，太宰治倏地收了笑，不带一丝温情地看着她，冷淡地问。“刚才和你一起出去的那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