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这份文件，季绾绾的退出也许不会引发这么大的争议，甚至会因为章秋月的加入而被怀疑是被迫退出。但这一切就是这么巧，偏偏在她退出后上面下达了这么一份文件，倒有了一种她抛弃节目组的意思在里面。粉丝的评论渐渐开始不太友好。“虽然这部电影的导演是个新人，但以李大家为原型的电影居然能够被审批下来，不用想也知道这导演背景不会简单。”“虽然人往高处走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可指摘的，但季绾绾毕竟是因为徐导的综艺火起来的，在这种紧要关头离开真的让人觉得有些心寒。”“季绾绾真的太无情了吧，有点失望，枉我之前那么喜欢她。”“而且她演李大家真的可以吗？她也不是班科出生，会不会有些儿戏了？别到时候拍出来毁了我心中的李大家。”“季绾绾到底什么背景，先是徐导综艺出道，紧接着就是这种级别的电影，这资源真的逆天了，有没有人扒一扒她身后的人？”“小仙女人设崩了，别不是眼盲人设也是假的吧？明明看起来就是个正常人，眼睛也很有神，而且别的盲人哪里能像她一样自如？”“到时候不想瞎了，随便找个‘医生’马上就能好起来，贵圈真能玩。”网上的情绪越来越激烈，很多原本喜欢她的粉丝都觉得受到了欺骗。“网上的事情你不用管，交给我来处理。”韩琦玉很快得到消息，找到正在练习的季绾绾，不让她为了外界的事情分心。“嗯。”季绾绾慢条斯理地微点下头，垂下眉眼轻声细语，如同一位久在深闺的大家闺秀。韩琦玉怔了怔，总觉得现在的季绾绾和前两天有些不一样，人还是那个人，但一举一动总觉得有些不像她，倒有些像剧本里忍辱负重伪装自己的李思明。“你这是……”韩琦玉欲言又止。“我在找李思明的感觉。”好像知道他想说什么，季绾绾闭了闭眼睛调整状态，很快又变成他熟悉的那个女孩。她在尝试把记忆里的李思明构建出来，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她对李思明的记忆越来越融会贯通，一些独属于李思明的小动作也做起来也越来越得心应手，好像他们本来就是一体的。随着身体对记忆的熟悉，慢慢地这种状态也从原来只能维持一小会儿变得越来越持久，相信要不了多久她就可以随时进入这种状态。“这样啊。”韩琦玉看着她和刚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心情复杂。他也算是见过一些演员，其中不乏公认的演技派，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的演技给他带来过这么大的震撼，就好像她不是在演一个人，而是切切实实就是这个人，有过一段这样的人生一般。“本来以为你已经很优秀了，没想到你居然比想象中还要适合这个角色。”“绾绾不仅在戏曲上有着出色的天赋，就连演技也有着自己的理解。”张老师在一边也是一脸惊叹。这几天季绾绾的学习进度快得超乎她想象，相信要不了多久她就没什么可以教她了。除了戏曲学习进度惊人，季绾绾对她老师的熟悉和理解也让她震惊，她眼睁睁看着季绾绾一点点从她自己变成了自己熟悉的老师，很多老师独有的小动作明明她从来没说过但季绾绾就是很自然地做了出来。“如果老师还在，你们一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张老师看完她这几天的表现如是说道。“我还差的远呢！”季绾绾对他们两人的赞誉有些受之有愧，她之所以能有这样的表现都是因为金手指还有张老师的帮助。金手指给了她李思明的人生和情感，张老师帮助她把这些人生经历和情感真正理解吸收。这些天她也一直很努力，不仅白天跟着张老师学习，晚上回去后也会一遍一遍跟着记忆练习，将李思明的行为习惯和情感慢慢变成自己的。慢慢地，她从一开始的尴尬不知所措到勉强能入戏表达出来那种感觉，再到被张老师连连称赞，付出了很多汗水。但就算是这样，她依然觉得自己表达出的李思明和记忆里充满魅力的风云人物还是存在很大差距。也许是因为越了解才会越觉得自己太过浅薄。“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你已经做的很好了。”韩琦玉看出她太过紧绷的状态，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再多遍的练习都不如实践，原本我打算再给你几个月的时间学习，但因为你足够优秀，所以应该要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开机了，相信你的‘李思明’一定会带给大家惊喜。”“我真的可以吗？”季绾绾还有些没底气。“当然可以了，你面前一个是李大家的徒弟，一个是李大家的后代，连我们都已经被你的表现征服了，你还对自己没有信心吗？”张老师笑道。很快季绾绾的情绪就被他们安抚住，斗志慢慢地继续练习。“走，我们出去聊聊。”张老师从门缝里看了一眼认真练习的季绾绾，冲身边的韩琦玉道。“好。”韩琦玉依言跟在她身后往庭院走去。“网上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些天的相处，张老师早就已经把季绾绾当成自己孩子一般，自然不能容忍她受到这样的委屈。“徐导已经上面下发那份文件是因为我的缘故。”“你父亲并不是那样的人。”张天王皱眉。“我让他以为是了，所以他应该知道怎么办。”韩琦玉笑了笑。“你这臭小子，还是这样护短。”张天王惊讶了一瞬，随即失笑，“你可别害了你父亲。”“我只是没否认。”臭小子韩琦玉摸了摸鼻子“你有分寸就好。”张老师笑着摇了摇头，喟叹道，“你这性子和你姑婆一个样。”第15章 电影拍摄“周影帝大赞季绾绾人品，称与其合作非常愉快。”“张天王晒合照为季绾绾撑腰。”“黄羽亿称季绾绾为妹妹，季绾绾离组后综艺四人组关系依旧融洽。”不等徐导那边做出声明，周影帝等人不约而同为季绾绾发声，虽然没有下徐导面子直接说季绾绾季离组另有原因，但也有力地证明了季绾绾并没有不顾综艺另攀高枝。以周影帝等人的咖位，等闲资本也奈何不了他们，要不是真心喜欢季绾绾，他们不会发这种申明。所以三人微博一发，有理智的网友救命明白过来，抨击季绾绾的声音慢慢弱了下去。在他们的声明发出没多久，徐导那边也正式解释了季绾绾离开节目组并不是因为去拍电影的缘故，这么一套下来，很快网上的不好言论就平息下去。韩琦玉乘此机会顺势宣传了即将要开播的以李大家为原型的戏曲题材电影《思明》，也算是为剧组省了一大笔宣传费。事情平息后季绾绾就开始了正式的剧组生活，没有再多关注外界的消息。她不知道，在她进组后没多久后，徐导的综艺因为上面下发的文件，不得已只好再次请了已经康复的黎镇长作为节目向导。只是有季绾绾珠玉在前，作为普通素人的黎镇长相对来说表现就不那么出色有亮点，再加上对明显有些放不开的章秋月，观众心中难免有落差。即使节目中三人组表现依旧亮眼有默契，笑点频出，但整个节目比起以前的自然融洽，因为加人的缘故总显得有些许刻意和尴尬，慢慢地不知怎么节目的口碑也降了下来，不久后粉丝陆陆续续脱粉，节目人气很快就被另一部综艺赶超。也不知道徐导知道后会不会后悔，反正因为这节目得罪徐导和几位嘉宾的章秋月是挺后悔的。“这部综艺不火也没关系，等暑期电影上映就好了。”忆起记忆中大爆的电影，章秋月慌乱烦躁的心情稍微好受些。他们怎么想季绾绾不知道，另一边在剧组拍戏的她正拍的不亦乐乎。和录制综艺不同，拍摄电影需要付出的时间和精力无疑要多得多，即使季绾绾先前已经准备得够多，到了真正拍摄时依旧有些手忙脚乱，适应了很久才和剧组磨合完毕。今天要拍摄的一幕是李思明被敌方安排学艺后首次出场。在韩琦玉的示意下，各部门很快准备完毕。摄像机好像被什么吸引一般牢牢锁定季绾绾，只见镜头里她扮演的李思明穿着华丽的戏服眼神无喜无悲地看着台下鄙夷的目光，缓缓开始唱起李父的拿手曲目——《牡丹亭》。“梦回莺……”轻轻启唇，声音暗哑毫无灵气，让本来还有些期待的人纷纷叹气。“居然打着李家的名号出来，我要是有这么个丢人现眼的女儿我死了都要被气活。”“袅晴丝……”李思明好像没有听到这些嘲讽，继续用不熟悉的步子在台上拙劣地表演着如同一个故作镇定的小孩。“真给李家丢脸，瞧瞧这唱了些啥？居然还是号称练习多年的，李家无后啊！可悲可叹！”看着台上紧张地几次三番失误的李思明，有穿着长衫的中年人摇扇叹息。“没想到李公一家忠义，却出了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女儿。”再也看不惯台上李思明漏洞百出的表演，台下的观众纷纷起身，有激进者甚至还朝台上扔臭鸡蛋瓜子壳。“滚下台！”“别给李家丢脸！”“啪！”一个鸡蛋正中李思明脸颊，四散开来一身狼狈，台下的观众好像看到了什么乐子，哄堂大笑起来。然后更多的臭鸡蛋、烂菜叶被丢上台，台上的女子好像受不了这个变故惊呆了一般，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捂着脸哭了起来。“李家的唯一传人居然是个这样的草包，那几个不知变通的老东西要是知道一定死不瞑目哈哈哈，真的太有趣了。”“好了，这是李大家的后人，请大家尊重一下思明小姐，新人第一次登台难免有不足的地方，今后思明小姐一定会为大家带来更好的作品。”就在场面要失控时，看够了热闹的酒店幕后人员终于假惺惺出手阻止。“唉，走罢走罢，李家已无后人，台上的不过跳梁小丑吧。”“至少思明小姐容貌身段都是极好的，为这我也愿意再来几次，哈哈哈。”很快人群就说笑着散了开来。李思明一身狼狈低垂眼眸跌坐在地上，脑海里是母亲临死前的歇斯底里。“你是李家后人，一定要好好活着，保住李家传承！”“可是母亲，活着真的好难啊。”李思明闭上了眼睛。“卡，非常好，先休息一下。”随着一声卡，整个剧组的气氛为之一轻，大家都不约而同舒了口气。“没想到这个新人居然这么妖孽，她的表演也太有感染力了吧，我刚才差点想冲上去扶起她。”“真的好悲伤啊，即使她一滴泪也没有流，但我就觉得很难过，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这就是传说中的体验派吧，天赋真的好惊人。”“而且她的镜头感好好啊，都没有任何死角，也太上镜了吧，如果我是敌军，留着李思明除了侮辱打击我军士气和逗乐子以外，她出色的相貌也是很大的原因吧！”“身处乱世太不容易了，李思明太可怜了，季绾绾把那种感觉演的也太真了吧。”“这场戏表现的不错，这个状态继续保持住。”韩琦玉招呼季绾绾过去，一帧帧和她分析刚才的表现。作为导演时的韩琦玉和平时有很大不同，这不仅体现在他精益求精严格的态度，还体现在他身处剧组气势凌人不苟言笑的样子。剧组众人除了必要绝不会出现在他眼前，活脱脱的剧组霸王无疑。“嗯。”平时季绾绾也和剧组里的人一样有些怕他，然而这时候她还有些沉浸在刚才那场戏里没有完全脱离，所以看起来有些呆怔怔的。“咱们的电影计划赶在暑期上线，明天男主角就要进组了，进度会有些赶，最近要多辛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