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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1 / 1)

秀竹帮着递上巾帕,手指抹去冯依依发上雨珠:“担心你,过来看看。”“你也知道了?”冯依依看秀竹已经换上便衣,不再是道姑打扮。秀竹点头,忍不住就道:“小姐为何不回去找姑爷?他定然会帮你。”冯依依笑笑不回答,已经放下,何必再去纠缠?人总会遇到各种困难,不是每次都要人帮,要自己学着解决。“京城乱,不比扶安。”秀竹嘟着嘴,显然是气冯依依大晚上跑出去,“我留下来陪小姐。”“好。”冯依依应下,不愿去客气来回推诿。人的好意,总是在关键时候看出。一夜无眠,冯依依坐在灯前守了一夜。等徐珏的消息,担忧关语堂的处境。一旁,秀竹手支着脑袋,忍不住睡意,头一下一下点着。直到天亮,冯依依收拾好准备出门,袁掌柜跑了上来。“娘子,我那顺天府的兄弟来信儿了,说今日就审关当家的案子。”袁掌柜手比划着,指去顺天府的方向。“今日?”冯依依一怔,昨日那女子才状告,今日就开审?心中升腾起一股不祥预感,这么快,怕是背后那些坏人操控。没想到那样大的衙门,也是权贵一手操控。冯依依想了想,问:“可能进去?”“进不去,”袁掌柜摆手,“只能在外面等。我再托那兄弟打听,娘子还是……”话语顿了顿,袁掌柜叹声气:“有些事情,先有个准备。”冯依依不语,要说准备,那也是准备和关语堂一道,回辛城。事不宜迟,冯依依独自出门去了顺天府,秀竹守在客栈,等徐珏。经过昨日一场大雨,所到之处全是湿漉漉的积水。天空依旧厚压着云层,雨水随时还会卷土重来。冯依依站在顺天府衙外,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隐约能听见里面拍响的惊堂木。她一身青衣,素淡的发髻,纤瘦双肩显得单薄轻盈,身旁便是威武的石狮子。路过行人不免将目光从她身上滑过,有知晓里面案子的,啧啧的摇两下头。顺天府内,刘沛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做出一副哑了嗓子的状态,眼神复杂。堂下,关语堂一身伤,几乎看不出原先的模样。“怎么打成这样?”刘沛手遮在嘴边,问一旁的师爷。师爷支支吾吾,也实不敢多说什么。刘沛无奈叹了一声,本来这案子就棘手。这下好,头顶上那尊大神亲自坐在后堂,说是听审。也不知是不是今年拜错了庙,事事不顺。“师爷,进去问问娄大人,帮着添添茶水。”刘沛给了一个眼神。师爷会意,赶紧从堂后侧门,进到后堂。后堂正座,娄诏倚在太师椅上,手里拿着呈上的供状,面无表情的看着。“娄大人,请喝茶。”师爷亲自端着托盘,将茶盏放到桌上。娄诏嗯了声,继续看着。师爷搓搓手,站在旁边,试探问了声:“刘大人想问问,您这边有什么吩咐?”“吩咐?”娄诏掀了掀眼皮,嘴角一勾,“刘大人审案多年,该怎么来就怎么来,无需来问本官。”师爷讪讪一笑,后背顿时生出一层汗:“是是。”说完,也没敢再留,又绕回了前堂。心中嘀咕一声,这不明说,才是最难办的。清顺在墙边铺好纸,手里头研着墨条:“大人,笔墨准备好了。”闻言,娄诏抬头看去前方,眼中一瞬放空,耳边是前堂审案声,衙役口中威喝声。放下供状,娄诏起身走去书案旁,拾起笔架上的狼毫笔。手掌摩挲开纸张,一阵清脆的纸响,随后笔头浸进墨中,沾足墨汁。“她在外面?”娄诏问,笔尖停留在砚台上,似乎不急着下笔。清顺应了声,明白娄诏问的是谁:“大早上就在外等着。”娄诏若有若无叹了声,笔下不再犹豫,将要写的全部落于纸上呈现。一旁,清顺交握双手,看着那一行字,吃惊的瞪大眼睛,嘴巴张开又合上。娄诏不管身旁人的反应,一笔一划写着,只是眼角终于解了冰封,闪出些许光亮。“去,把事情安排好。”娄诏搁下笔,视线仍不离纸上字句。这辈子,他写过无数字,唯有今日,这字字都像利刀,割得手几乎握不住笔。“是。”清顺点头,退后两步离开书案。瞅了一眼娄诏,随后退了下去。前堂。刘沛几次抹着额头上的汗,手里的惊堂木几乎拿不住。师爷同样焦急,在一旁咳了不知道有多少遍。“大胆妇人,竟敢诬告害人!”刘沛一拍惊堂木,指头肚震得发疼,“在关语堂身上沾有迷.药,你怎么解释?”妇人一惊,跪在地上掩面哭泣:“奴家名声已毁,可怎么活?”刘沛皱眉,颇有些好笑道:“你还有名声?那街上邻里眼里,你是什么人,自己不清楚?”“大人,”妇人抬头辩解,“他是从我房里抓住的,众目睽睽,就连稳婆也验过,那晚我……”堂上的男人们表情怀疑,皆是低下头笑。“平氏,公堂之上说假话,可要担责任打板子。”师爷站出来,“刘大人已经给你机会,你还死不悔改?”“奴家没有。”妇人不认。师爷冷笑一声,一沓供词甩去妇人脸上:“当晚更夫亲眼所见,是哪个男人从你家出来,不用明说吧?”妇人似是没想到会是这样,一脸惊讶:“你们不是……”“不是什么?”刘沛一拍桌子,“公堂之上说假话,张嘴!”如此,没有多久,这案子就结了。关语堂并未欺辱妇人,只是那妇人同奸夫想谋财,才对关语堂下了药,后面被人发现不好收场,才来了最开头的诬告。供状直接送到娄诏手里,看着那“谋财害命”四个字,嘴角翘起冰冷的笑。“不急,”娄诏手一扬,供词轻飘飘落地,“来日方长。”。顺天府外,大门敞开。一个衙差搀着关语堂走出来,提醒着脚下小心。冯依依迈开步子跑上去,一把扶上关语堂:“大哥。”“小妹,”关语堂满是血污的脸上,露出一口白牙,“走,咱们回辛城。”“嗯。”冯依依重重点头,眼中泛出点点泪光。下面街上正好来了一辆骡车,冯依依连忙挥手拦下,车夫便停下车等着。“大哥,慢点走。”冯依依小心扶着人,靠的近,也就看清了关语堂身上的鞭伤。触目惊心,皮开肉绽,可想而知下手之人何其狠辣。关语堂身上伤口扯着,好容易上了车,一路回到客栈。袁掌柜大吃一惊,似乎没料到人会回来,赶紧吆喝伙计出门寻郎中。关语堂倚在床边,看着往屋里端热水的冯依依,心里过意不去:“让小妹担忧了。”“先别说这些,”冯依依把盛着温水的铜盆搁在床边,手中巾帕浸入水中,“赶紧清理伤口,别留下疤。”“哈哈……咳咳。”关语堂想笑,最终还是变作咳嗽,“留疤不怕,我身上本来就不少。”冯依依不行:“快些,郎中一会儿就到。”“好,”关语堂虚弱应下,看看冯依依,“小妹出去把掌柜叫进来,让他帮我便好。”冯依依点头,把湿帕子塞进关语堂手中,随后出了屋。袁掌柜刚好上来,手指着楼下:“关家娘子,徐校尉在底下等你。”冯依依应着,又道:“掌柜,烦劳你进去,帮着大哥擦擦身子。”“成。”袁掌柜点头应下,走去前面房门,推开进去。冯依依下了楼,发现秀竹已经不在,徐珏坐在柜台旁的椅子上。“徐珏。”冯依依走过去。徐珏站起来,看着冯依依一身素衣,发丝落下几缕,手上还沾着水。根本不是当初那个娇滴滴的小丫头,她现在什么都要做,应当很辛苦吧?徐珏想着,不由心中惆怅:“人没事,你也放心了。”“是,辛苦你做了许多,我替大哥感谢你。”冯依依对着徐珏弯腰,盈盈一记谢礼。徐珏伸手,托起冯依依手臂:“不必,我做这些是为你。”冯依依笑,嘴角起了甜甜弧度:“好,我知道。”“你知道什么?”徐珏突然有些气,气自己能帮到冯依依的实在有限,“既然想走,就快些走。”“说的是,”冯依依看去门外,街上行人来往,“万一那些人再来,也是麻烦。”徐珏背靠柜台,脸上神色不明:“想来,倒也不会明目张胆。”“为何?”冯依依是等回了关语堂,但是实在担忧那些暗处的人,总觉得京城不宜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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