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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1 / 2)

这么变了。”

没有人会说当时大学里那个付志,会是个胸无大志,甘于平淡的人。

他压根就不是。

辛健静静的听着曹峰的话,在对方一句付志变了之后轻轻的扬了下嘴角。

“你觉得他变了,是因为你根本不了解他。”

扔下这么句话,辛健很潇洒的离开了食堂。只余下曹峰打量的视线,一直牢牢的紧随其后。

辛健没回办公室,而是直接回了休息间。

付志睡的天昏地暗,他开门的声音,一点都没影响到他良好的睡眠质量。

走进门的辛健也没做其他的,只是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盯着付志的脸,一声不吭的看着。

刚才曹峰说的话,他不是没产生过疑问。

接触付志这么长时间,他很清楚对方到底用了多少的力,又是用什么心态在工作。完全就不是什么没脾气的人,原则性更是强的跟倔驴一样,牵着不走打着还倒退。

但是,他心里好像就是放了一道墙。

自己出不来,别人也过不去。

曹峰的感觉其实并不能说完全是错的,只是付志并非是改变了什么,而是把本来掩盖起来的那部分脾气都拿了出来。

换言之……

现在别人眼里的付志之所以庸庸碌碌,不是因为他性格太温吞。

——纯粹是他脾气太大了!

想起之前付志对着大飞时候的反应和态度,辛健突然笑了一下,然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下午的时候,辛健排了提讯。

嫌疑人是个出租车司机,名字叫高松,三十七岁有一个女儿,老婆前年因为癌症病逝了,所以就剩下他一个人照顾着女儿。开出租的收入并不算多,生活也不容易。被他杀了一家三口的是他的公司经理,叫赵年,本地人,平时为人还算和善,公司内部也没有针对他的处分或者违反操行的评价,在案发之前两天,高松就跟赵年在公司的例会上发生了很大的冲突,高松还当着很多人的面表示过,赵年就是个专吃回扣的白眼狼,吃里爬外,一边克扣他们的油补,一边还要提高份钱,他早晚要给赵年好看。

之后没到48小时,赵年和他妻子,十二岁的儿子全家死在家里。

身上被刺了六刀,失血过多而死。

高松是自己到警局自首的,他声称杀人的时候喝了很多酒,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满手的血。

这也是赵卿要打激情杀人的主要原因。

他的辩护词上再三强调赵卿不属于预谋杀人,喝酒是很明显的刺激诱因,而且他是在案发之后主动投案,主观上是主动认罪,所以应该从轻量刑。

当然,这份辩护词在辛健眼里根本连三个字都看不下去。

他当时在办公室看到这份辩护词的时候,是直接甩到桌子上:“异想天开!”

赵卿就在旁边,但是没说任何话。

直到辛健跟付志提讯高松的时候,才明白为什么赵卿会用这样一个在刑诉案中,成功案例屈指可数的激情杀人做为辩护。

高松是一个不到四十岁的男人。

但是看起来却象有六七十岁一样的沧桑和疲惫。

那种眼底积累的衰弱是任何人都没办法质疑的,或许是看守所的日子不好过,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让人皱眉的颓废。

看见辛健和付志,第一句话就是流着泪说的。

“检察官同志……我真的不是故意杀人的……真的……”

第4章

高松的话,其实很多人都说过。

至少在嫌疑人这个范围之内,说过的人绝对不少。

但是,却很少有人能说的这么真实。至少,付志看着高松的表情并不怀疑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心情是懦弱恐惧,后悔的。

已经不是第一次接受提讯,所以并没有胆子违反规定站起来或者迫切的表示自己的态度,高松只是哆哆嗦嗦的坐在椅子上,乞求的看着付志和辛建:“检察官同志,我没有想杀人,我错了,我错了……”

一遍遍的重复这些话。

辛建皱了下眉,提讯很长时间都没有正式开始。

他已经预感到这次的案子会是多麻烦的一个过程了。

等到高松的情绪终于稍微平复下来,辛建才拿起笔:“高松,你跟被害人是什么关系?”

“我叫高松,今年44岁,住在平清河小区,户籍所在地就是平清河小区,赵年是我的车队经理。”已经很熟悉讯问的过程,高松主动交代的甚至不需要辛建再补充问什么基本资料。

付志看了辛建一眼,从后者脸上捕捉到一闪而逝的烦躁。

“案发当天,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死者家里?”

“其实,那天的详细情况我真的记不太清楚了。之前我跟赵年在车队里吵了一架,他又要提高我们的份儿钱,说是公司的要求,但是其他车队好些人都没有提价,我就去找他理论,但是他一口咬定说这是规定,如果不遵守就别干了,我女儿年纪不大,还在念书,家里到处都要花钱,我开出租的收入就是家里所有的经济来源,后来我越想越生气,就喝了很多酒,后来……等我意识到自己在哪儿的时候,已经是……”

后面的话,高松没说完。

因为已经泪流满面,哽咽的无法继续了。

付志看着辛建停下笔,讯问室里充斥着压抑的沉默,高松的抽泣声断断续续,其间没有人去打断他,也没有人催促。

然后过了一会儿,高松叹口气:“我知道自己杀了人,就去警察局自首了。”

辛建看着他:“所以,喝过酒之后的事情,你不记得了?”

“我真的不记得了……”高松脸色难看如蜡:“我以前喝多了就容易昏头,每次醒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我老婆以前也说过我,但是……”

一提到过世的妻子,他又开始落泪。

这一次,辛建没耐性等了。

他大概确认了几句话,甚至没打招呼,就拿着资料走了。

付志愣了一下,然后跟上。

走出看守所的辛建一直到上了车,才愤怒的捶了一下方向盘:“我操!”

对于他的态度,付志很不解:“你这火气是针对谁的?”

高松?

辛建皱着眉咬了咬牙:“以后杀人的都说一句自己不记得案发经过,就可以算成激情杀人了!”

“你不信他?”

“你信?”辛建双眉一扬。

“经济来源这种词,肯定是有人教给他的。”付志的表情比辛建淡定很多,他推了下眼镜:“赵卿应该跟他谈过了。”

这案子本来他们接手的时间就晚,按照赵卿的性格,不会等到他们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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