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企鹅中文>耽美女频>反派他过分美丽[穿书]> 第140章 番外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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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番外一(完)(2 / 2)

一刀一刀剜下,痛得卅罗喘不过气来。

没人教他该如何抵御情之一字的伤痛,他只能把自己浑浑噩噩地丢入空无人气的新殿中,扑在地上的床褥间,将自己难堪至极地蜷作一团。

他曾许过的豪言壮语言犹在耳:“……是海沟我闯了,是天堑我也翻了。”

……然而他与岳无尘相隔的非是海沟,非是天堑,是两世的冤孽。

谁来教教他,如何回到前世去啊。

入夏后,天亮得格外早些。虽说昨夜劳碌到丑时整才安置下,但徐平生向来醒得早且准时。他用青盐皂角将自己濯洗干净,又提了花壶去侍弄院中花草,想着待会儿要去隔壁提醒徐行之,莫忘了早起带孟重光去青竹殿拜见师父。

在他如此想着时,却听殿门处传来一声问候:“兄长。”

孟重光身着一袭清爽素袍,负手一笑,如此素色已抵消了他不少艳光,然而这副绮丽容貌徐平生看了这许多年,乍一望去仍是晃眼。

孟重光跨入殿内,落落大方地撩袍下拜:“给兄长请安。”

徐平生这才记起此人已入了徐家门,如今是一家人了,一时间不知该唤弟妹还是旁的,连花壶都忘了放下,颔首矜持道:“好。”

孟重光自如站起,徐平生特特留意了一下,发现他行止如常,隐隐觉得有些奇怪。

……他虽还是个处身,未行过双修之事,但对此事也有所耳闻了解。孟重光这样坦荡荡的姿态,与他想象中很是不同。

不过此时的徐行之还并未深想:“……先来拜会我像什么话?行之呢?你先和行之去一趟青竹殿,向师父问安。”

闻言,孟重光现出难色,咬着唇颇心疼道:“师兄他身体不适,今早试了多次,实在下不得床。兄长当真要让师兄去吗?”

徐平生:“………………”

自看到孟重光神清气爽地独身出门来,徐平生就哪里不对,再把他这句话细加琢磨一番,登时两眼一黑,热血嗡嗡叫着冲上头来。

……他那位风姿俊朗的宝贝弟弟,竟是孟重光身下之人?

弟妹突变妹夫,此等打击对徐平生来说委实太大了,他急急赶去隔壁看了弟弟,果见徐行之窝在锦被中昏昏欲睡。

夏被薄软,自是遮不住什么,徐行之颈上肩上均有青红吻迹,一双长睫倦极地垂下,随着呼吸轻颤,一看便是吃了大苦头。

徐平生心态大变,转头再去看孟重光时,好容易看顺了的一张美人脸立时添了万般不是:“给他擦过身了吗?”

孟重光老老实实地:“擦过。”

“可伤……咳,伤到哪里了?”

“已经检查过,兄长不必挂怀,只是闹得太厉害了些。师兄身上失了气力。”孟重光在床侧坐下,缓缓替半睡半醒的徐行之推腰,“再歇息些时辰就能起身了,就是怕误了给师父请安的时间。”

饶是如此说,徐平生也不能放下心来,风风火火地折回殿中,取活络除淤的伤药和补气养元的玉丹去也。

徐平生一走,原本卧在床上假睡的徐行之抬起胳膊,将双眼蒙住,咬牙切齿道:“……我他妈一辈子不出门了。”

昨夜之事对他的打击可谓是毁天灭地,将他之前十数年的认知一举推翻。姓孟的小王八蛋在这桩事儿上倒是无师自通,而孟重光掀开层层鲜艳长裙、趴上他的身子放肆厮磨的场景,徐行之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忆起了。

在他气郁时,一双唇柔柔贴近他的耳畔,隔着一层被子,将模糊的声音推送入徐行之耳中。

“师兄,没事儿。除了兄长,没人知道我们两个的事情。”孟重光用撒娇的腔调哄着徐行之,“我给你上好药,输些灵力。等我们跟师父请安时,我故意走得瘸一些,没人能看出来的。好不好?”

在内服外敷的助力下,徐行之软如熟面条的双腿总算恢复了用武之地,他竭力忽视腹内与后腰的阵阵酸痛,挺直腰板,捱到了青竹殿。

孟重光倒是装得很是柔弱,和昨夜那头恣意翻滚、连吮带咬的小野兽简直判若两人,以至于路过两人的弟子向他们问好之余,无不现出隐隐的怜惜之色和暧昧笑容。

入了青竹殿,自是一番递茶参拜的礼节,徐行之注意到清静君安排自己下跪的蒲团,比孟重光要厚软上一倍。

……真是亲师父啊。

徐行之很是感动,递过茶后,便就着蒲团跪坐下去:“师父昨日醉得那般厉害,今日醒得倒早。”

“……出了些事情。”岳无尘神情很淡,“你二师弟留书离山了。说是要出外闯荡。溪云现去寻他,不过他昨夜便收拾行李离开了,以他的脚程,溪云怕是赶不上他。”

徐行之颇感意外:“……罗师弟?”

但岳无尘没有再说下去。

卅罗留下的手书之上,有些话不可尽与人言。

卅罗说,他要外出闯荡,不留在自己身边碍眼。

卅罗还说,他已知晓自己求而不得的原因,但是,但是,若有一日,他能成为俯仰无愧于天地的修士,仍求岳无尘能回心转意,给他一个比肩而立的机会。

岳无尘伸手入袖,抚一抚其上早已干涸的青墨,却准确抚到了信纸上晕染开来的一滴斑驳。

他撤开手去,佯作不察。

……这样,也很好。

在这往后,又过了十数年。

十数年间,魔道身陷长久的内乱之中,无暇他顾,倒为俗世换得了许多安稳时光。

松花酿酒,春水煎茶的日子流水般缓缓而过。

或是有徐行之与孟重光的例子珠玉在前,传为美谈,在那场盛大婚宴之后两年,应天川大公子周北南在其父殿前跪了个两膝铁青,终是乞得周云烈松口,代他这荒唐儿子,向清凉谷中级弟子陆御九提了亲事。

温雪尘与其妻周弦幸福和美,琴瑟和谐,但其女温望却不知随了他们中谁的脾性,格外调皮,小小年纪背着两把青铜长刀跑来跑去,尤爱和徐行之厮混玩闹,时常惹得温雪尘头痛无奈。

自明照君飞升后,曲驰继任丹阳峰峰主,谁也不知他身侧何时多了个不敢高声、温言细语的小侍从,将他照顾得一丝不苟。从此,曲驰只要出得殿门,衣冠皆整,纤尘不染,面上庄重之色虽不减分毫,唇角却比以往多了一丝温情的浅笑。

大抵是历过情劫,众念皆消,九枝灯修为突飞猛进,竟做了自赤鸿君之后风陵山第一飞升至上界之人。

至于徐行之与孟重光,皆一致认为做神仙着实无趣,便不急于修炼,只安心居于风陵山间,醒时赏花,醉时欢闹,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面对面躺着、坐着,都觉无比美好。

岳无尘将一切看入眼中,只觉自己这一世终究守住了该守之人,活得很是值当。

只是偶尔他会收到一些不具名的礼物,均是各地的佳酒珍酿,统一地用黄泥坛子封了,托人递送而来。

今日,又有一坛酒送入了青竹殿间。岳无尘揭开坛封,埋首一嗅,确是好酒,应该是出自某个山村小县的独家秘酿。

岳无尘将酒坛提起,行至后院一方新辟出来的酒池间,信手一扬,一坛清酒便尽数化入酒中。

他将空坛拎入竹林深处。那里已积攒起了为数不少的黄泥坛子,一个个垒起来,竟造就了一堵规模不小的酒墙。

岳无尘刚刚折返回来坐定,徐行之便踏入殿来,回报今日巡山之况。

甫一入殿,徐行之眼前一亮:“师父,今日的酒味闻起来倒是特殊,是哪里的好酒?”

岳无尘动作温存地搓捻着袖口,缓声道:“行之来得不巧,我已喝尽了。”

与此同时,在距风陵山不过三十里的山下小镇间,一匹断了辕的年轻奔马失了约束,嘶鸣着沿着大道一路狂奔,主人在其后叫喊着马的名字,一路追逐,却连它激起的尘烟都追不上。

路上行人纷纷闪避。一妙龄女子本已让开身,却恰好被一身量不小的行路客撞中肩膀,她惊呼一声,失了平衡,一头栽向街心。

那马跑得一路无阻,陡然从侧旁杀出一个穿得花红柳绿的程咬金,惊怕又振奋,高高扬蹄,眼看那一双钉着马蹄铁的前掌要落在这孱弱得不经一握的少女身上,一条陡然杀出的右臂横空相拦,竟硬生生架住了一对马蹄!

来人左手运转如飞,擒剑在手,以剑鞘裹挟雷霆之势横扫马腿,此马先失前蹄,后盘又遭大破,啸叫一声便侧翻于地。

它蹬踹着四蹄正欲站起,来人只是闲闲瞪了那马一眼,马受其威压所制,竟彻底安静了下来,由得它气喘吁吁的主人将这畜生领回,赔偿道歉,自是不在话下。

那人将剑重新插回腰间,并不很关怀那女子是否还能站得起来。

然而那得救女子只瞧了来人一眼,一张美人面便尽皆涨红了。

她自行爬起,袅袅娜娜地施以一礼,怯声道:“小女风陵镇冯氏绸缎庄次女。敢问,敢问恩公名讳……”

听她这般问询,那黑衣黑面的修士浓眉张扬一挑,落落大方地报出那人亲自赠与自己的姓名:“……在下,风陵罗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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