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便利店竟然还开着。”
她立在不远处，望着面前的红白招牌喃喃道。周北屿顺着她目光看过去，轻声应，“嗯。”
“它还在。”
“你还记不记得,我第一次牵你的手，就是在那里。”今昭回忆起当时的场景,眼底有泪,笑着指向巷口,对他说。
很快，她看着周北屿安静的眸,又反应过来，解释道，“你可能已经没印象了,就是有个下雨的晚上”
“我记得。”他打断她,目光很深，“你匆忙从巷子里跑出来,被外面突然冲出来的电动车吓到,摔倒的时候,拉住了我的手。”
“你怎么记得？”今昭又惊又喜,睁大眼不可思议。
那一幕惊奇特别,仿佛是从天而降般出现,那双眼睛无意识就印在了他脑海里。
周北屿只是避重就轻答：“我记忆力比较好。”
“也是，你是学霸。”今昭毫不起疑,点点头，因为这两人共同的记忆点，开心地晃了晃他的手。
“真好。”她突然感慨一句。周北屿不禁问,“怎么了？”
“以前我费尽心思才能碰到你的手一下，现在”她举起两人紧紧交握在一起的手,仰起脸自豪道，“我想牵就牵。”
“”周北屿无奈笑，“好好好，给你牵。”
“你不乐意是不是？”她漂亮的眼睨他，作势要甩开，周北屿连忙握住她的手，“乐意。”他略带讨好。
“想怎么牵怎么牵。”
两人走进巷子，穿过老旧的楼道，来到他家里。
陈旧干净的摆设陌生又熟悉，这个屋子更空了，整洁得仿佛无人居住，周北屿去打开窗户，新鲜空气透进来，外面光秃秃的枝丫徒劳伸展着。
他带她回房。这间房今昭曾经在外面偷偷看过无数次，补课的间隙，偶尔探头打量，保持分寸没有踏进来过。
此时是她第一次光明正大进来。
周北屿房间也很简单，木地板上摆着书桌衣柜床，再无其他，白色墙壁贴着两张海报，像是篮球相关，书桌前面，贴着数学相关的报纸和资料，公式密密麻麻。
床是空的，久无人居住，周北屿把行李收拾好后，在柜子里找出棉被铺床。
“将就着睡下，过几天我们就回去了。”他边铺开床单边说着，今昭见状上前去帮忙，“不将就。”
他特意抬眸看她一眼，今昭冲他弯起嘴角，“睡你的房间怎么叫将就呢。”
“”周北屿显然无奈，摇摇头。
“行吧。“
“你先到外面坐，我收拾一遍，灰尘大。”
“我帮你吧。”她倒是主动殷勤，周北屿看着她细嫩白皙的手，惯性拒绝。
“不用，我来就好，你去休息。”
今昭被他赶到了外面，猜想他应该没吃饭，于是在手机里点了饭菜，外卖送上来时，房间收拾得差不多。
地板锃亮，家具都被擦过一遍，床已经铺好，看起来柔软舒适。
“待会吃完我去医院一趟，你自己在家，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餐桌上，两人吃着饭，周北屿开口同她说。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今昭手里筷子放缓动作，犹疑问。周北屿面色明显停顿一下。
“有件事情想征询你的意见。”
他把医院方琴的话告诉了她。
“你想去吗？”周北屿问她，神情很平静。
“不想去也没关系，以后不会有太多机会见面。”
“她毕竟是你的妈妈。”今昭没有太多迟疑，抬起头，“如果方便的话，我明天过去看看她。”
时针指向七点，周北屿准备去医院，今昭送他到门口。
“你晚上回来吗？”
“会回来，只是不知道几点，你别等我，自己困了先睡。”他手里提着垃圾袋，站在门边叮嘱道，“一个人在家注意安全。”
“知道了，你也是。”今昭抬手整理了一下他弄乱的大衣领口，目送他下楼。
夜突然静了起来，老房子地段偏僻，周遭邻居好像一个个都搬离，听不见丁点人声，只有楼底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吠。
今昭洗漱完，穿着睡衣上床，新换的被子枕头有种木头的味道，她靠在床头，看到木板上有细小划痕，年代感十足。
不远处椅子上，挂着周北屿换下的外套。
她突然就有了归属感。
今昭拿出平板，画了一会画，把今天未完成的画稿收尾，困意有点上来，她看了眼时间，晚上十点。
周北屿还没有回来的动静。
她收起电脑，下去了杯水，准备要问问他时，门响了。
周北屿带着满身风霜进来。
“外面冷吗？”她立即迎上去，摸了摸他冰凉的手，暖在自己掌心。
“还好。”他眸光微垂打量她。
“你怎么还没睡？”
“正准备睡了。”
浴室传来水声，周北屿很快出来，他上床掀开被子，把她揽入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