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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第 174 章(1 / 2)

金銮殿上的文武百官为了彧阴城之危殚精竭虑,盼着张景焕主动上谏,能说出点解决难题的高见,谁能想到万众瞩目之下,他还不忘参陆知杭一本,怎能不让先前心里存着希望的百官大失所望。

不论是左相党,还是与其不对付的党羽,此时脸上的神色或多或少都有些气馁,看向张景焕的目光隐隐透着不满,在国家大事里只顾个人私怨,气量未免太小了些。

而被当众点了名的陆知杭心下顿觉得古怪,明净如水的眼睛觑探老神在在的张景焕,顷刻间思绪百转。

扪心自问,他从未有过见色起意,非礼过良家妇女的念头,更遑论轻薄未遂。

唯一能扯上点关系的,不就是刚穿越来的时候剧情作祟,但那会的危机早已被陆知杭巧妙化解,除非张景焕买通了张家村所有人做伪证。

皇帝双眼灼灼地看着气氛略显诡异的朝堂,心下也觉得张景焕做法不妥,连忙出声主持大局,准备把这事先带过,便沉声:“倘若爱卿弹劾的事情属实,朕必然不会偏袒,可眼下晏国危在旦夕,还请张爱卿等到彧阴城的危机解决后再上奏。”

“臣自然忧心彧阴城大疫,理论上旁的一切事务都该为彧阴城和战事让步,臣初时也是这般想的,可这一查就查出来了苗头,或可解彧阴城之危。”张景焕双手一拱,大义凛然道。

他浸淫官场多年,从一介寒门子弟爬到现在的地位,怎会不明白眼下的情况弹劾陆知杭容易引起皇帝的不满。

何况还是这样一件对陆知杭而言,顶多被降职,不足以致命的小事,对方可还有郡王的爵位在身,任凭他半年来怎么小打小闹,陆知杭正值圣宠,皇帝轻易不会取他的性命。

张楚裳早在一个月前,边关战事爆发的消息传到京城来时,就偷偷瞒着丞相府里的人参了军,效仿几十年前那位名动晏国的女将军,想凭借军功杀出一条血路来。

张景焕不知张楚裳的雄心壮志,也不知自己身处在世界中,天意总是冥冥之中让男、女主不期而遇,还以为是自己这半年来办事不力,让女儿觉得报仇无望,心灰意冷了,这才铤而走险。

既然寻常办法杀不了陆知杭,那就只能兵行险招,让他自己去一个必死无疑的地方了,眼下除了只进不出的彧阴城,还有那处是必死之地呢。

张景焕的谋算旁人不得而知,众人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的那点不耐烦都化作了好奇,不约而同地朝他看去,等着对方作答。

“此话怎讲?”皇帝探寻的目光在陆知杭和张景焕二人间来回,询问道。

眼见皇帝被挑起了兴致,陆知杭的眉头微微蹙起,与站在前方的宋元洲匆匆对视一眼,纷纷觉得张丞相来势汹汹,狗嘴必然吐不出象牙来,却没想到张景焕这往下的话却是一番夸赞。

“臣自从知晓这桩丑事后,就调查了陆中书科举前的桩桩事迹,这才发现,原来当年南阳县洪涝后,被陛下特意嘉奖过的朱大人所行的法子,就是出自陆中书之手。”张景焕绘声绘色地说着,脸上的欣赏溢于言表,看得右相党满头雾水。

“左相大人这是转性了?”

“有古怪啊……”宋元洲眉心一跳,怎么都不信恨不得时刻迫害陆知杭的张景焕会性子一转,直接替对方邀功来了。

就连当事人陆知杭都没想到,当年随手为之的事情都能被张景焕挖出来,暂且不去想对方是怎么得知的,先是诬告自己非礼良家妇女,接着又把当年的往事扯出来说,怎么想都不可能单纯是为了替自己讨赏。

“这么说来,挽救南阳县百姓的功劳,还有陆爱卿一份?”皇帝颇感意外地瞧了好一会儿陆知杭,万万没想到对方除了日常公务办得好,在这等时政上也有些见解。

不只

是皇帝心生诧异,满朝文武无不错愕地看着陆知杭,对方头脑聪慧无须多说,但当年南阳县时,陆知杭才几岁,就能随手给出洪涝后的有效措施,说出来有些骇然。

可以说,没有当年陆知杭写下的措施,南阳县的损失只会比后来预估的要再严重十倍,多少灾民流离失所,甚至疫病横行,这泼天的功劳可谓是难以计数。

只是这话从张景焕口中说出就有点不对味了,二人不对付是众所周知的,朝臣们脑子转悠了一圈,无需多想就明白铁定没好事,他们的念头刚起,张景焕不出所料地开口了。

“自是如此,所以臣在了解完实情后,斗胆建议陆中书将功补过,赴任彧阴城知府,欺辱妇女之事固然要罚,可眼下彧阴城的困境或许只有陆中书亲至才能解决了。”张景焕抚着长须,端得是一副好言相劝的模样,实则暗藏的祸心谁人不知。

明面上看着,张景焕是为了陆知杭的仕途煞费苦心,想出了个折中的法子,要是他能解彧阴城的大疫,又是一桩让人难以企及的大功,但仔细想想,彧阴城流窜的乃是被盖棺定论的不治之症——疟疾,进去可不就是死路一条?

再者,从官职上来看也是明升暗贬,地方知府虽是正四品大员,但那种边蛮荒城如何能京官相提并论,两者差了不止一级两级。

且张景焕提议的是让陆知杭去赴任知府的职位,分明是让对方遏制疫病后继续治理彧阴城,而一旦去了彧阴城,能不能回来都得看皇帝几时能想起你来,其中变数难以估量。

旁人猜的七七八八,陆知杭何尝不知这里边的弯弯绕绕,但他的心思和在座的众人想的都不一样,在别人看来避之不及的事,陆知杭乍一听张景焕的建议,波澜不兴的眸子掀起丝丝涟漪,呼吸微微一滞。

这不就如老话说的那样,踏破铁鞋无觅处?

天上掉馅饼,还是敌人亲自送来的大礼,怎能不让陆知杭被砸懵,他视线环顾八方,忍了半响才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

不过,好事归好事,陆知杭却是不能容忍张景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自己泼脏水的,传出去对他的名声不好。

“难为张丞相了,陆中书对此可有异议?”皇帝眸光微闪,尽管内心并不觉得陆知杭能解决彧阴城的疫病,但只要有那么一线生机,他总要去试试。

上回派的是南阳县的官员,不顶用,那换上亲自写下那份灾后措施的陆知杭,说不准效用还大一点。

至于陆知杭的死活,那就不是皇帝需要考虑的了。

“臣有异议。”陆知杭挺秀的身影手持玉板,缓缓从文官队列中走到金銮殿中央,面对着四周的侧目,不卑不亢道。

陆知杭对张景焕的提议会不满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内,左相党就等着他提出来后,他们好逐一反驳,务必让他成为朝堂上最适合前往彧阴城赴任的官员,至于右相党则是个个面露担忧,尤其以宋元洲最甚。

“哦?不知陆卿有何异议,莫非这彧阴城的百姓还不值得陆卿施以援手?还是陆卿自觉难堪大任,无法将功折罪。”皇帝面色一沉,语气不善的质问。

隐含怒气的声音在金銮殿内回响,听得底下的大臣心跳如雷,鸦雀无声。

“这陆中书偏生被张丞相抓到了把柄,眼下这节骨眼,去了彧阴城不就等于寻死吗?”对陆知杭观感不错的官员皆是暗暗可惜,看着皇帝明显病急乱投医,铁了心要陆知杭到彧阴城去,无奈地摇了摇头。

耳边官员的讨论声源源不断地传来,陆知杭巍然不动地立在原地,并未因皇帝的威压而心生胆怯,他持着玉笏正色道:“非也,为救彧阴城百姓,就是刀山火海臣也愿赴,晏国生我养我,如今晏国有难,又怎敢退怯。”

宋元洲明显没料到陆知杭会说出这么些话来,听着是漂

亮了,但这彧阴城可不是凡人之躯去得了的,人都没了还要面子作甚?他这一腔话咽在喉咙里,想替陆知杭把这桩倒霉事推开都不合时宜了。

“到底是年轻了,经验不足。”宋元洲脸色有些难看,没等右相党想着怎么把这事推给别人,就听到陆知杭继续铿锵有力地说着。

“臣有异议的是左相大人弹劾之事,世人最看重名节,为大义去彧阴城自不敢推辞,可臣自问没有做出过欺辱良久妇女的恶劣行径,又何谈戴罪立功?”

“实在是无耻!敢做不敢认,你不记得你当年还是个童生时,在张家村犯下的事?”没等皇帝开口,张景焕倒先坐不住了,他脸色气得涨红,指着陆知杭的鼻子就是一顿骂。

这事乃是张楚裳亲口告诉他的,张景焕怎么会想到张楚裳告诉他的会是上一世发生过的呢?

只是张楚裳掐头去尾又结合这一世轻薄失败得出的最终版本,就是陆知杭意图不轨,最后她拼死反抗,蒙着脸逃了出来,连带着张家村的人围观一事都不忘了添上。

面对张景焕的失态,陆知杭面不改色地朝他行了一礼,周身都萦绕着淡淡的书卷气,温声道:“张丞相还请自重,这凡事都讲究证据,不知丞相大人有何罪证指认?”

“说得在理,不知左相有何罪证?”宋元洲乐呵呵地上前附和道,既然陆知杭敢问,他就权当这事是张景焕诬告,以对方的性子这么做,不无可能。

“这人证就是最大的罪证。”张景焕皱着眉头端详起一唱一和的二人,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时不待我,只好硬着头皮道,“诸位要是不信,自可请人证上来问话。”

他当然不可能怀疑张楚裳会在这种事上欺瞒他,某种意义上,张楚裳没有骗他,奈何上一世的事情对于他们而言,都是些没发生过的,就是想举证都只能凭空捏造。

这人证还是张景焕派人到张家村寻来的,陆知杭应该想得到自己昔日的乡亲们都能在这件事上举证,怎地还能气定神闲,莫不是有诈?

“闻筝,朕记得你前几年不就是在洮靖城任的学政一职,治下学子闹出这等丑事,可有耳闻?”皇帝倒没有偏信任何一人,他现在困扰的唯有彧阴城和边关战事,倘若陆知杭真有治理大疫的能力,让人蒙冤赴任不可取。

“启禀陛下,臣任职期间对每位学子生平履历都详查过,都是身世清白的人。”闻筝上前回话,平静得仿佛公事公办,“似张丞相口中这等传闻倒是听闻过。”

“……”陆知杭目光专注地看着闻筝一板一眼回话,尤其是对方说到曾听闻过时,身旁的官员都是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唯有他但笑不语,并不慌张。

有了闻筝这等亲身在洮靖城任职,还细致观察过科考学子的人背书,张景焕适才的担心直接去了大半,腰杆子都挺直了不少。

龙椅上的皇帝没想到得了这么个回答,他诧异过后也懒得替陆知杭开脱,正想赶紧把人打发到彧阴城去,就见闻筝还在继续说着,显然话还没说完。

“起初臣也以为是个德行有亏的学子,后来又去调查了一番,方知原是陆中书早年家贫,为了替母分忧,时常在家中闭门教书,被一些个心思不纯之人编排误传,想必张丞相也是被这些贼人蒙蔽,误解了。”闻筝说罢,朝张景焕笑了笑,像是在传达些什么。

张景焕触及闻筝幽深的眸子,眼珠子转悠了一圈,迟疑了半响还是顺着台阶往下走了,讪讪道:“咳咳……还真有这可能,也是臣为了百姓一腔热血,冲动了些,下回定查清楚了再上报。”

他找的人证哪里有闻筝的分量,就是放在朝堂上问皇帝信哪个,比起一个市井小民,只要没昏了头都知道闻筝的话更可信些,比起诬告同僚这个罪名,还不如随口编个为民请命,错信小人来得好。

“既然是张丞相误会了,这戴罪立功就免了,陆中书为官不足一年,彧阴城这等难题还是要交给经验老道的官员才是。”宋元洲见他让步了,抚着须想把这事揭过。

“陆中书身居要职,又是晏国的从一品郡王,去彧阴城确实不妥。”底下的右相党说道。

皇帝这会算是看出来了,宋元洲这是想借机让陆知杭免去彧阴城,可不让陆知杭去,满朝文武又该派何人到彧阴城才能治理大疫,时不待人,万万耽搁不得。

搭上一个可有可无的郡王算什么,在皇帝心中,这些臣子不过是为他治下的晏国添砖加瓦,让自己百年后在史书上留浓墨重彩的一笔就足够了。

陆知杭眺望着高居龙椅上面色深沉难测的皇帝,一双温和如止水的眸子闪过讽刺,随后垂下纤长的睫毛,正色道:“陛下,臣无罪,但臣愿意到彧阴城赴任,为免城中百姓所受之苦,哪怕深陷险境都在所不惜。”

“当真!”皇帝在听清楚这话时,身子直接就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要是百官请愿,他确实不好强行要一个初入官场的人去收拾这么一大烂摊子,可皇帝心里又实在不甘,只因张景焕提及自己手底下的这位能臣就是当年暂缓过南阳县灾后危机的人。

除了陆知杭,他一眼望过去竟是找不到一位能堪大任,真正解决危机者,对宋元洲搅合的举动的举动不满到了极点。

谁成想,不等他自己发话,陆知杭就主动请缨来了,无怪乎皇帝面上大喜过望。

“彧阴城疫病不解,臣与城中百姓共生死。”陆知杭握紧手里的玉笏,往日温玉般的嗓音在金銮殿内却掷地有声,听得还在明里暗里争斗的两党面面相觑,随即惭愧地低下头。

“晏国有陆中书这样忠君爱国这辈,实乃朕之幸事。”皇帝神色微微动容,有那么瞬间撇去了对陆知杭的猜疑,可那丝欣赏仅仅过了片刻就消散了。

陆知杭在他心里多多少少算是个隐患,哪怕他真是无辜的,云祈这几个月来又与对方没有任何牵扯,皇帝还是有些不踏实。

主位上的帝王神色难辨,朝堂内的文武百官却被陆知杭这一腔赤诚惊得久久不能回神,哪怕是张景焕都恍惚了好半响,看着那长身玉立,俊逸脱俗的陆知杭,目光逐渐复杂起来。

他原先是可以借着两年前南阳县一事,向皇帝推举由陆知杭前往彧阴城治理疫病,前任知府被清算罢免,在左相党的力推下,十有是会让陆知杭任彧阴城知府的。

可张景焕深思熟虑过后,又觉得陆知杭就这么清清白白去彧阴城任职,以后死了都可以说是为了解救彧阴城而死,不管成不成,有宋元洲在那传颂,少不得一桩美名。

亲手促成险些玷污自己女儿的人美名远播,张景焕必然是不愿意的,这才迂回地扯出戴罪立功,让陆知杭这一趟走得不舒坦,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没想到对方居然敢冒这么大风险,纸迷金醉的晏都不待,有宋元洲在那说情,非要跑去人间炼狱的彧阴城。

“为了百姓,为了晏国?”

呢喃细语在金銮殿内飘过,说不清到底是谁说的,无数道目光自身后齐齐望向陆知杭,只觉得这看似文弱的身影,莫名蕴含着他们不曾拥有的东西,久居庙堂,竟忘了最浅显易懂的道理。

百官们的复杂心思陆知杭多少能感受到,边境的仗不是一时半会能打完的,彧阴城的瘟疫短时间内同样难以根治,哪怕彻底驱散后,彧阴城内都需要有人主持大局,建设疫病后一片荒芜的大城。

皇帝在思索后,还是依了张景焕的意,升任陆知杭为彧阴城正四品知府,明日后就由专人护送到边境,即刻上任。

消息传出来时,晏都的百姓还不甚明了,只知道新封的北陵郡王要前往边境治理瘟疫了,唯有北陵郡王府哭成了

一片泪人。

陆知杭接过皇帝亲下的圣旨,特许放一天假,收拾行囊,明日好准时跟着护送的队伍上路,因此没在皇宫多留,刚踏入府邸就听到断断续续的哭喊声,扰得人头脑发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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