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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2 / 2)

有人事事以他为先,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自是极好的,可这情要是好友之间的还好,若是情爱呢?

孤阳斜影,亭台上一对璧人娓娓而谈,底下的影子却不知何时,随着日落逐渐靠近,匆匆一眼只以为相互依偎。

相聚时短,离别时长。

“那王木匠已是被我加急雕刻了一套飞行棋,明日可记得赴约。”陆知杭送着云祈到朱门外,看着他踏上车厢内,温声道。

“嗯。”云祈的声调古井无波,唯独那嘴角的弧度能看出情绪来。

入夜,陆知杭方才把白天写的五篇文章交给符元明审核,他师父白天据说是要去拜见贵客,多不在府中,有时候忙起来甚至叠了十几张才一同批改了去。

“你今日写得不错啊。”符元明抚起下巴的白须,赞许道。

“是吗?”陆知杭诧异道。

莫非是美人在侧便文思泉涌?他今日这文章是一气呵成写下来的,并未过多的雕琢。

“科举若是有这水准,举人何愁?”符元明又点了点头,想是满意至极。

能得符尚书的一句夸赞,陆知杭自是高兴的。

考虑到明天云祈会来,在符元明点评完今日的文章后,又紧赶慢赶写了一篇才入睡。

次日午时过后,一席玄色长袍的云祈才姗姗来迟,双方在视线内瞥见对方时,眉梢上皆是染上一丝笑意。

“给你的。”云祈望着他,递过一盒子东西后,说道。

“嗯?”陆知杭心下有些讶异,打开盒子一看才知道里面放满了蜜饯。

“这些时日在你这吃了好些点心,补偿你的。”云祈笑了笑,似是逗弄般,粗略一看颇有些妖冶。

“与我这般客气吗?我还以为与予行早已是推心置腹了。”陆知杭嘴上这般说着,收蜜饯的动作倒是半分不含糊。

云祈见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促狭道:“那你还我。”

“送出手的东西岂有收回之理?”陆知杭一脸严肃道。

“那陆兄究竟是要推心置腹,还是要蜜饯?”云祈玩味一笑,悠悠坐在椅子道。

闻言,陆知杭气定神闲,配上他俊逸的容颜颇有种仙风之味,说道:“稚子方才抉择,我这等大丈夫自然是两者皆要。”

“天下的好事都落陆兄头上了。”云祈扯了扯嘴角,低声道。

“好事当分予行一半才是。”陆知杭随口接了一句,拿起一块蜜饯就下意识递到对方的嘴边。

“……”云祈低头看着喂到嘴边的蜜饯,宛若寒潭的丹凤眼闪过一丝波澜。

迟疑了半响,云祈仍是没张开嘴含进去,而是用手接过,甜腻的味道顷刻间就弥漫在了口中,呼吸在那瞬间紊乱,微微有些急促。

再一看陆知杭,已是摆弄起了飞行棋,好似没事人一般。

莫非是他想多了?

云祈面上阴晴不定,他没有什么亲近的朋友,但也知晓两人间的相处模式有些怪异。

这日的飞行棋下得心不在焉,本以为该输得一塌糊涂,没成想反而诡异地赢了几局,随后的两日他都未曾去过符府。

除了陆知杭的缘由,他那快把他忘在旮旯角落的皇帝亲爹又唤他伴驾了几日,陪同的人还有符元明,只是时机不合适,云祈只得按捺住。

当今圣上此次驾临凤濮城本意是为了寻欢避暑,奈何南阳县附近的洪灾严峻,硬生生被迫处理起了公事。

眼见皇帝愈发不耐,这几日才没人敢继续打扰他的雅兴。

于是云祈这十几日来不在淮阴山庄的好日子总算到头了,屏息陪着皇帝四处寻欢作乐,累了就在殿中休憩,顺道品一品符元明那头送过来的葡萄酒。

“这酒酿的不错。”皇帝浅尝了一口杯盏中的葡萄酒,醇香甘甜的味道在口中酝酿开来,不由赞许道。

无需多言,底下的人立马心领神会,只待一有空闲就找符元明打探这葡萄酒的来历,日后作为贡品也不无可能。

“这些日子在江南游玩得可开心?”皇帝饮下一杯美酒,沉闷的声音缓缓道。

让自己留在这江南的人是皇帝,云祈不做他想,微微低下头,平静道:“开心。”

“你可怨我这十几年来对你不管不顾?”皇帝酒入愁肠,难得忆起了往事,叹了口气,打量着对方那张和徵妃愈发相似的潋滟容颜,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

云祈听他提起这茬,心中冷笑一声,眼底的寒意更是令人如置寒窟,在这盛夏时节中凭白生了出一阵凉意,只是开口答的话却是从容淡定,“不怨。”

皇帝见他的回答分外简洁,可礼仪却是做足了表面功夫,与他那娘亲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不由冷哼一声:“你如今早已及笄,年岁不小了,婚事该提上日程了。”

“若不能得遇才貌决定之人,儿臣不愿成亲。”云祈早在及笄那年就夸下海口,提出了这个苛刻的要求,这会自然也不会妥协。

他的身份倘若成亲,必然会增加暴露的风险。

“这可由不得你。”皇帝皱紧眉头,不虞道。

他原先并不想为难云祈,可对方这般不冷不热的态度,尤其是那张与徵妃极为相似的样貌,陡然让他想起了十八年前自己心爱之人与幼弟私会的场景,故而才压住不住怒意。

随着云祈年岁渐长,他从未在这张脸上看到一丝一毫与自己相似的地方,深怕何时冲昏头脑会把对方处死。

云祈早已习惯了对方的喜怒不定,忍着心中的厌恶,重重往地上一跪,本该明艳动人的脸上却病态得苍白,沉声道:“儿臣此生只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皇帝斜眼朝他看去,端详着正跪在中央的云祈,对方清冷的声音缓缓传来,脸上一片脆弱,恍惚中似乎与自己记忆中那江南撑着油纸伞的身影逐渐重叠,不由一阵出神。

殿中良久无言,外人只道三公主殿下伴驾惹了圣上不快,在里面长跪了一个时辰才跛着脚出来。

回到卧房内的云祈倚着手,任由钟珂为自己上药,偏头望向半开的木窗,一缕柔和的光线自那处照到他的身上。

他这几日都未曾去过符府,还没知会过陆知杭,那财迷书生等了个空,岂不是要怅然了。

可惜方才雕刻好的飞行棋,还没玩个尽兴,自己就落荒而逃了。

说来,他当年随口胡编的要求,既要天人之姿,状元之才,这般世间罕有的要求,到长淮县的茶楼随意逛了逛,就给碰见了,倒是赶巧了。

“陆知杭,你若是知晓我是男子,不知该作何感想?”云祈阖上双眼,眉宇一片阴郁。

“殿下……”钟珂擦好药,正准备禀报,就发现了自家主子已经睡下了,话音霎时间咽在了肚子里,只得拿起薄毯批在了身上,悄然退下。

次日的阮府中,偌大的府内一片祥和,可对于阮阳平而言却是个不太平的时候。

自鼎新酒楼开业那日,他既钦佩师弟的才华,又折服于他无暇的样貌上,察觉到自己心中异样的情愫后,阮阳平就暂回家避风头了,势要把这份感情消磨掉再谈其他。

可离了陆知杭,他反而愈发想念起了师弟来,无奈只得把心思都放在了读书上,在亲爹的念叨下开始备考后年的会试。

哪怕他心中再万般不愿,身为阮家的嫡长子,注定是要承担起这份责任的。

除了科举之事外,婚姻大事更是阮城心中的一道刺,可几年来的僵持,他到底没自己这不孝子来得狠心,这才堪堪作罢。

这日一大早收到云祈的来信,打开一看竟是圣上催促起了他的婚事。

阮城从小就是当时的九皇子,云岫的伴读,当年夺嫡时云岫年纪尚小,几乎没有一争之力,到了如今这一代,他自然也是跟着云岫站队的。

可以说从一开始他就站在云祈的这边,乃是天然的盟友,阮城与云岫感情甚笃,自然是知道云祈实际上乃是男儿身的事,自然不遗余力的想要助他登基为帝。

可如今云祈势小,若是暴露皇子的身份,只怕逃不过皇后一党的暗害。

再者,皇帝知道了这事,不治他个欺君之罪就是看在血缘上网开一面了,更何况当今圣上一直怀疑徵妃所怀的这个孩子乃是孽种。

要不是十八年前,徵妃方才有了身孕,圣上就有了废后废太子,立徵妃与腹中尚不知性别的婴儿为后为储君的想法,还恰巧被皇后知晓了,也不至于让云祈女儿身示人十七年。

阮城长叹了一声,如今迫切要解决的是殿下成亲一事,可到底是要什么法子才能以绝后患呢?

阮城蹙紧眉宇,余光瞥向了仍在之乎者也的便宜儿子,突然灵光一闪。

“阳平。”阮城抢过儿子手中的书卷,没好气道。

两手空空的阮阳平不明所以,问道:“爹,我又哪里惹你不快了?”

“你如今都二十岁了,光长年纪不长脑,不娶个贤内助,你爹我怎么安心?”阮城睨了他一眼,厉声道。

“那就娶吧。”阮阳平怔了怔,而后淡淡道。

阮阳平如此爽快,反倒轮阮城费解了,往日与他提起亲事,就一副誓死不从的模样,今日这是转性了?

“你且等上几日。”阮城抚起长须,犹豫了片刻道。

他闲得慌才去管阮阳平为何这般痛快的同意了,只要能成亲就行,就是可惜了,不能真成亲。

如今信得过,能帮着云祈一起隐瞒的最佳人选莫过于阮阳平了,到了合适的时机,云祈得以恢复男身时这婚姻也做不得事。

除了心疼不能抱上孙子,阮城对这结果无甚不满。

不过这毕竟是他单方面的想法,还得去信一封,问问殿下的意见才是。

想到就做,他当下就回了书房准备笔墨,埋头奋笔疾书了起来,把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分析了一通利弊,就连云祈当年及笄随口的编的谎都顺便给圆上了。

阮阳平虽没有潘安之貌,但也算得上相貌堂堂,才学更是江南才子中的翘楚,除了闻筝,这世上阮城就找不出一个能比得上他这独子的。

收到书信的云祈沉吟了半响,视线在信纸上久久出神,面色甚淡,只让人瞧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殿下?”钟珂见自家主上在这静立许久,一言不发,不由担忧地唤了一句。

“无事。”云祈轻飘飘瞥了她一眼,眼底一片凝结成霜的寒意。

他当然知晓此事能成的话自是最好的,阮家的忠心不言而喻,可皇后不见得会乐意自己嫁给家产丰厚的阮家,就算真能成,对方与自己的关系到了明面上,势必会被太子一党打压。

除此之外,他在看到信的那瞬间想到了一个人。

“陆知杭。”云祈深不见底的眼眸悄然闭上,低声换了一句。

对方身上的温暖总让他不经意见想起了那人,可晏国的江山何其大,十年来都他都未曾打探到一丝一毫那人的音讯。

————

又是一日烟雨蒙蒙,亭台捧着书卷的男子出神地望着沿途的小径,而后才低头看起了书来。

书上的自己端正娟秀,平日里看得津津有味的文章如今却是半个字都看不进去。

“今日不来吗?”陆知杭翻过一页,小声道。

倒是怪想念的。

好在等了几日,那淅淅沥沥的雨停下后,熟悉的身影方才翩然而至。

今日的云祈外袍着的是莹白色绣云纹的长袍,内搭暗红色钿花内杉,鸦色长发垂下,只在尾端用红绸系成结,少见地点了唇脂,在细腻苍白的肌肤下衬得殷红如血,一张脸精致明艳,只需一眼就叫人沦陷。

“你莫不是去渡劫了。”陆知杭移开渐暗的目光,打趣道。

云祈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缓缓道:“有事耽搁了。”

确实是有事耽搁了,但也有因为陆知杭的缘故。

他这几日闲暇时就会想起对方,更有甚时辗转反侧,思索良多后也就不打算自扰了。

陆知杭于他有恩,情谊也非同一般,又是位实干派,于情于理都该是自己拉拢的对象。

更重要的是,符元明对陆知杭的特殊云祈看在眼里,从对方身上入手是极佳的方式。

至于感情之事本就只是他一人的揣测,倘若是真的又如何?陆知杭要是知晓自己是男儿身,只怕就歇了这心思了。

实际上,云祈并不能肯定陆知杭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想法,有时暧昧横生,有时又坦荡得犹如亲友。

要只是他人的单相思,云祈实际上并不会放在心上,之所以辗转反侧,盖因是自己都有些心不由己了起来。

“我今日要出趟门。”陆知杭阖上书卷,温声道。

“有事要办?”云祈一怔,问道。

还真没赶上好时候。

“连日的雨下个不停,待在府上烦闷得紧,出去走走罢了,赏脸一起?”陆知杭偏过头来,轻笑道。

见他没把专门寻他的自己撇下,云祈眉头一挑,“知杭的脸,不敢不赏。”

这还是云祈入了符府后,第一次青天白日的与陆知杭相伴出去游玩。

莫说是陪同陆知杭,哪怕是独自一人都没未曾有过的事情,毕竟于他而言,无利可图的事情少做。

“我到江南近两月来,还未乘过那乌篷船呢。”陆知杭踱步出了符府的大门,浅笑道。

“正巧今日无雨。”云祈跨过朱门,眺望了眼穹顶上的一片万里无云。

他今天来得比平时晚了些,在来符府之前又暗地里和阮城商议起了成亲的事宜,耽搁之下已是酉时了。

昨日惹了皇帝的不快,对方自不会讨个没趣的招他伴驾。

遥想刚从长淮县背井离乡到江南时,一入眼的就是那涓涓细流,贯通凤濮城的长河,乌篷船上的才子佳人,老翁稚童皆是一派其乐融融之像。

去到上船的地方,那撑船的老翁见他们二人衣着相貌不凡,布满皱纹的脸上和蔼道:“两位不知是要去往何处?”

“绕着这河兜一圈就成。”陆知杭余光望向云祈,见他不出声就替他做好了决定。

“好嘞,小心些上船。”老翁撑起船桨,靠稳了岸边才道,深怕他们站立不稳摔了跟头。

事实证明,是船家想太多,陆知杭自不必说,日日锻炼身体,云祈更是深藏不露,两人踏上乌篷船,挺直脊背站在船头。

陆知杭饶有兴致地遥望四面八方,眼前是水波荡漾,云雾缭绕,绿莹莹一片的河水上泛着舟,两侧皆是连绵不绝的飞檐画角,气派辉煌之景是在长淮县难以得见的。

“晏都不比凤濮城差。”云祈见他视线长时间的停留在了水面和岸边的亭台楼阁上,淡淡道。

这还是陆知杭头一次听云祈提起晏都,他之前不是没有思忖过对方是不是晏都来的贵客,毕竟达官贵人基本上都在那处了。

“待我有幸进京科举,必要领略一番晏都的繁荣,到时你这东道主可别忘了好生招待我。”陆知杭眉目如画,嘴角的笑意微微漾出,与这温柔水乡相比竟胜了不止一筹。

那张俊逸的笑脸骤然映入眼帘,云祈眉宇间的冷峻稍微缓和了些,淡然一笑:“自然。”

“你既然是晏都人,何时要归家呢?”陆知杭眺望着望不到尽头的长河,无端地问起。

这话题稍显沉重,陆知杭要在这处学习经义,自然是不可能离开江南的,而云祈到江南来本就是事出有因,不可能久留。

似乎离别时必然的,只是未免有些令人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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