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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1 / 2)

牧家大宅。

主人归家, 管家将近期拜访牧家的客人清单告知牧云。

司机刚从机场将牧云接到大宅时,就见老板冷凝的脸色。一路上,牧云闭目养神, 缓解连日出差的疲倦。然而, 即便是在私人时间、密闭车内, 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很难让人看出情感。

这个将近而立的青年在回到大宅时, 脸上的紧绷与冷淡, 宛若镌刻在他脸上的印记。

体面、冷漠、克制。

管家在牧家呆了很多年,见过牧云还没遭遇豪门风云事变的意气风发少年模样,也见过心狠手辣成为牧家掌权人前, 年轻人脸上曾出现过的灿烂笑容。

因此, 才格外惋惜, 如今的他从不在外人面前展露出丁点真心笑意。

“先生,昨天,牧丞和明易倩来大宅, 想要您帮忙支付一笔钱。”

他的疲惫稍纵而逝,一点明火在他漆黑的瞳孔中点燃,管家听到青年哼笑一声,懒洋洋地坐在大厅沙发上,支起长腿, 笑了:“什么钱?”

管家将他出差这些天,家中发生的大小事,事无巨细地告知。

牧丞、明易倩,这个躯壳法律意义上的“兄长”“继母”的事, 更是重点阐述对象。

“牧丞的女友想要和他结婚,但是他支付不起给女友的彩礼。”

英俊青年缄口不言,只静静听着管家说话。

“……多少彩礼?”

一个好奇的问询, 青年显然对如今京市男女婚嫁的彩礼、嫁妆没有太多概念。语气中,只透出纯然疑惑来。

“八十八万。”

这个彩礼金额对于牧云来说,只是皮毛。牧氏企业一日的流水利润都是这的好几十倍。

他狭目微眯,难得地扬唇:“哦,挺少的。”

“牧丞和他妈付不起这点彩礼钱吗?”辛辣、毒液般的点评,青年仰了仰脖子,舒适地靠在沙发垫上,他语气轻松,疲惫尽消:感谢牧丞和明易倩,这对母子俩的笑话果然是他生活中的调剂品。

牧云感到愉快。

秦池充分感受到这具躯壳属性,以一种她都要称之“好过分”“但是幸灾乐祸真的很爽”的情绪,轻轻地勾了下嘴唇。

管家无奈地笑道:“他们本身就没有什么赚钱的能力,再加上挥霍的恶习……”

这都是牧云和管家很早就知道的事。

牧家夺权前后,游戏主线里,主角牧云耗费了数年时光,利落地将牧丞、明易倩扫地出门。

这个私生子兄长和继母,压根没有什么赚钱能力。前者连本科都是牧云的父亲当年建楼砸上去的,而后者,这位靠着脸蛋、初恋光环上位的继母,没有半点技能。

他们被赶出牧家,只拿到了零星点股份、财产。虽说按照普通人的标准,到他们手上的几千万够活个几辈子。

然而,这对母子俩穷奢极欲、纸醉金迷的作风,注定了这点钱不够他们挥霍。

不管是有意无意,牧云都在他们的“小爱好”上下了点套子。

喜欢赌博,喜欢名奢,那么他就请人带他们母子俩玩。

最后,将手头上的现钱通通撒光,落得想要体面生存,只能来求他的地步。

对于牧云来说,这种居高临下看着丧家败犬的感觉,真的很爽。

管家亦是理解、明白主人家对于这对母子的怨气何来,他不发一言,平静地说完前情后,等待主人的指示。

“这样吧,”牧云的笑容带着某种意味深长的韵味,双瞳里映出兽类才有的情绪,“下次他们来时,麻烦武叔给他们十万元。”

管家:“好的。”

他猜到牧云先生又在蔫坏地冒出主意:一次十万,想凑够八十八万,至少要求九次。

他巴不得他们在他面前摇尾乞怜、卑躬屈膝。

牧云享受这些。

他的享受,是人类高高在上的私·欲、是近乎黑暗的粘·稠恶意。

管家听从主人家的吩咐,默默将这些事记下。

很快,牧云从沙发起身,他往主卧的方向走去,示意自己要休息:出差数日,舟车劳顿,就算是再健壮的成年人都会感到疲惫。

秦池在这个壳子里,也感受到某种因出差久、时差未倒而泛滥出的困倦。

要是有游戏属性值提醒,【牧云】的精力值恐怕已经冒红,处在岌岌可危的地步。

管家注目着年轻主人往房门走去,他道:“先生,待会让厨师给您做一顿饭,等您睡醒后吃。”

“好。”

青年淡声应,直到走回主卧,没有他人的目光追逐,秦池才没那么体面地把自己砸在柔软的棉被上。

意识放空抽离,青年躺在宽大的床铺上,倦倦地睡着了。

=

出差回到京市的第一天,在调时差、补足觉中度过。

年轻男性有着很好的体魄,只要睡足,吃好,很快就能精神奕奕。

休息结束。

秦池决定测试一下【牧云】与【顾如渠】的相性。

与躯壳相处越久,她就越能察觉出各个躯壳属性的不同。

要她说,近日相处最久的“顾如渠”。便是她理想中长辈的样子。

特别温和,值得信赖。

所以,秦池猜想,也许牧云和顾如渠的相性不会很差,至少,应该不会比他与【苏一杳】【路易斯】的相性差。

提到顾如渠,就不得不提她近期与【顾如渠】的相处模式。

夏日祭,校园里她和顾如渠一块行走,将相处细节展示给外人看后,秦池发现了自己在掌握躯壳们与主身体时,有一点拿捏不好尺寸。

她现在的情况,就相当于一个灵魂拥有五具躯壳。

自己和自己们。

你会觉得自己吃自己剩下的东西很奇怪吗?当然不会。节约粮食,光盘行动。属实人类美德。

你会觉得自己咬过一遍的吸管,再喝时,需要换一根吸管吗?当然不会。除非吸管掉了/脏了/损坏了。

以上,就是秦池在与顾如渠·自己,在夏日祭,班级摊位前发生那一幕时,心里头的想法。

她当时没有想太多,直到被班长询问是否要换一根吸管时,才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太好。

在别人看来,秦池和顾如渠是两个独立的个体。

一个女孩,一个中年男人。

只要有心调查,就知道他们无亲无故。

即便有着所谓“叔侄”的关系,这样的行为举止也容易引来他人猜疑。

更别说,这是在高校内,顾如渠是文学院的老师,正教授。

秦池是金融学院的学生。

大学里,师生关系更是需要注意尺度。

她知道【顾如渠】是自己,对“秦池”绝不可能有什么类似于男女之情的过分情感。但将他们独立分开看待的外人也许不会这么想。

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夏日祭,吸管事件。

可以勉强归类到“晚辈娇纵,长辈溺爱”上。

在这之后,秦池想,在公开场合里,她绝不能够再以秦池的身份和【顾如渠】有太多密切接触了。

为此,她还特意琢磨了下长辈对待晚辈的尺度:对她来说,还真有点难,毕竟秦家家长从来吝啬付出关爱,她难以从成长环境中学习经验。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互联网的便利给予人类更多可能。

秦池通过搜索,找了个家庭电视剧——《家有儿女》。

把里头爸妈们对待女儿小雪的方式给看了一遍后,秦池觉得自己还算凑合地掌握了点技巧。

最后效果如何,还待验证。

目前来说,迫在眉睫的事是测试【牧云】与【顾如渠】的相性。

牧家大宅内,管家安排家政进行日常的别墅护理。

大厅墙壁上的钟摆,铛铛地响,提示人们已经到了整点。

管家抬脸看了下时间,已是下午四点。

昨日牧云先生归国,休息了十多个小时,今天是周末,公司休假。

作为老板,属实没有假期可言,好在周末需要牧云做的事也不多,他忙碌了一个上午,中午与朋友吃了饭,下午回家午休。

管家本以为牧云今天不会再出门,却没想到,四点整的钟声响起,主卧的门扉推开,年轻的主人慢条斯理地系着领带,体面英俊、身量挺拔,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

他问候道:“先生,您现在要出门?”

“嗯。”

牧云——秦池计算着时间,抬起手腕,腕表精致,指针滑过。

“司机呢?我要出门一趟。”

管家立刻拨电司机,很快,小伙就在大宅外的停车场等候老板。

因为牧云的打扮很正式,管家多嘴问了一句:“需要准备您的晚饭吗?”

一般来说,如果牧云是去谈生意,晚饭就在外面解决了。

“不用。”

牧云冲他颔首,浓睫低垂,嘴角微勾,他的皮鞋在光滑的木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没有向管家交代更多的意思,但管家并非常人,他管理牧家多年,见过牧云许多模样,便一眼瞧出,此刻的牧云脸上的神情——

‘像是带着某种期待?’

管家不解,他注视着牧云离去的背影,豪车启动,引擎声渐行渐远。

一时间居然有点恍惚:难不成是什么一本万利的大生意需要先生谈?

=

京市。六环。

司机停车在佳裕小区附近,他看着老板在车内将手腕的表整理好,面无表情,垂下眼帘,拉开车门往外走。

“老板,我在这里等您,还是……?”

“今晚不一定回去,你有事可以先走。”

语气冷淡,显得漫不经心。

秦池努力克制着躯壳间即将见面的激动,她压抑着情绪,依照牧云寻常时的说话口吻道。

司机连忙说好。

抬步,往小区b区,4楼a户走。

佳裕小区,不算京市地段比较好的住宅区,再加上房地产才交房没多久,一时间附近都是装修的声音。

周末,现在是法律允许装修的时间,电钻声嗡嗡嗡,超级烦人。

秦池在房间里,打算午睡,却只能捂着耳朵。

牧云·自己在走向a户的路上,也被电钻声烦得脸色僵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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