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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间(1 / 2)

朱启的满脸怒火“啪叽”一下熄了大半,他回想了下,刚刚把施乔儿扯进斗篷掳走的时候,她嘴里貌似是吃着东西……

“啊,天呐。”施乔儿捶着胸口,顶着一脸泪,喘着粗气,“终于咽下去了,老天,差点没把我给噎死。”

朱启埋怨一句:“你吃什么鬼东西了?”

施乔儿下意识一伸手,发现手里的兔子馒头早不知去向,她吃东西向来慢,那馒头从拿到手也不过堪堪咬了三口。

一时间怒从心头起,施乔儿也顾不得自己和这人力量悬殊有多大了,握拳便去捶朱启,咬着满口贝齿气呼呼道:“你赔我馒头!我才吃了几口就没了,都是因为你!”

朱启本来打算先发制人的,结果因为个破馒头搞得处境很被动,不得已边躲边骂道:“几天不见还长脾气了!你朝我凶什么凶,我还没找你算旧账呢,你和那个沈清河到底算什么,和我又算什么,施乔儿你今天必须和我老实交代!”

施乔儿稍稍沉住了些气,稳了稳心情抬头道:“我和沈清河已经成亲了,他自然是我丈夫。至于你,你是尊贵的九皇子,是我母亲的外甥,是我表哥。”

说完似乎有些于心不忍,便低头又补了句:“过往是我不懂事,错把青梅竹马当成两情相悦,但我现在清醒不少了,九表哥……你也清醒清醒吧,这世间好女子多得是,你身份尊贵,何必抓着我一个庶女不放。”

这时外面传出四喜的哭声,施乔儿眼皮一抬,抬腿便要挤出去。

她没把话说太难听也是怕他像上回失控,但朱启似乎没感受到她话中的小心,突然伸手猛地握紧她双肩,神情激动道:“我知道了,你还是在意自己的身份是吗?没关系的,我可以让姑姑把你记在她的名下,这样传出去你就是施家的嫡女了!没关系乔儿,成了亲又怎么样,我不在乎,只要你这两天尽快和离,我保证这京城中没有一个人敢说你的闲话!”

施乔儿看着朱启的眼神既恐惧又复杂,挣扎着摇头说:“你我二人早已再无可能,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接受。”

朱启气急攻心,红着眼睛怒吼一声:“我凭什么接受!”

“陪你长大的人是我,陪你玩陪你笑的人也是我,我凭什么要接受你嫁给别人!”

看着他发狂的样子,施乔儿湿润着双目,好像明白了为什么爹爹不同意自己嫁给这个人。

不是因为不了解,正是因为太了解。

朱启也算是在家里人的眼睛注视下长大的,他的脾气秉性,大家都太清楚了。

刚正果敢,答应别人的事情决不食言,下定决心的目标就一定要做到,待人赤城忠勇,绝不信顺耳谗言。

但同时,这个人专横霸道,一身逆鳞,剥去平日里情绪稳定时还算温和的外衣,他的世界里就只有八个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这种脾气性格,最好挑知书达理又善隐忍的大家淑女相配,而不是爱哭任性的小姑娘。

施乔儿简直都能预料到,假如真和朱启成了婚事,那么婚后但凡她有一点与他见地不同的地方,他都会心烦恼怒,用强迫的手段逼着她顺从自己的想法,而不是好生坐下同她说说话。

不知怎么,施乔儿突然间很想沈清河,眼睛眨了眨,两行清泪便从眼中滑出。

这是施乔儿长这么大,第一次无声无息哭出来。

朱启慌了,松开紧攥她肩膀的手,盛怒过去之后心头涌上愧疚,像个孩子般不知所措道:“三妹别哭,是我吓到你了吗?还是我把你弄疼了?对不起……我……我只是不想失去你……”

施乔儿摇了摇头,不知是不在乎,还是不想听他说话,抬手擦了把脸上的泪,平静道:“你以后别再找我了,我已经成亲了,私下见外男,传出去会让国公府跟着一起丢人。”

朱启顿了片刻,再开口,嗓音中满是颓败,最后不死心问了句:“难道你,当真喜欢上了那个姓沈的?”

施乔儿一怔,长睫垂了下去,遮住慌乱的眼神:“我也不知道。”

朱启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不知道?那就是不喜欢了!想来也是,毕竟你二人才相识多久,哪里比得过你我间的情谊。三妹,你想想我们过去的时光,从小到大,再没有比我待你更加真心的男子了,你说,你到底需要我怎样,才愿意与那个沈清河一刀两断,与我重归于好?”

施乔儿叹了口气,已经连同他吵的力气都没有了,干脆心一横抬眼道:“我要你放弃你的皇子之位,做一名平头百姓,同我离得京城远远的,去过寻常人的普通日子,你愿意吗?”

朱启的眉头皱了起来,难以理解她怎么会提出这么奇怪的要求,但心中决心一下,果断说:“我若说愿意,你今日会跟我走吗?”

施乔儿:“不会啊,你半点行动没有,我怎么知道你是说真的还是在骗我。”

朱启:“……”

怎么感觉一段日子没见,这丫头莫名机灵了许多。

“表哥。”施乔儿又唤了一声,语气柔和许多,带着恳求的味道,“放我出去吧,四喜找我肯定快找疯了。”

朱启沉着脸,像只泄了气的狮子,硬的不行软的也不行,已经不知再用什么方法才能留住她。

直愣了很久,才僵硬着侧过身子,给里面的人让出一条路。

看着施乔儿离去时的背影,朱启虽在努力克制,但还是不觉攥紧了拳头。

外面,此时四喜正在哭着跑回国公府搬救兵的路上。

施乔儿追了好长时间才把人追上,气儿都要累断了。

四喜一看见她,哭更厉害了,几乎要瘫在地上道:“姑娘你去哪里了嘛!你想要吓死奴婢啊!要是把你看丢了,奴婢这条小命也别想要了!一条绳子了结了算了!”

施乔儿伸手去打她嘴巴,上气不接下气道:“瞎说什么话呢,我不就是……就是,就到附近溜达了一下而已吗,又不是被人拐走了,多大点事啊,快别哭了,这么多人看着呢,起来回家。”

四喜起来,通红着一张脸,抽抽噎噎道:“你先答应我,以后不准再上街了!我今日真的差点就疯了!”

施乔儿无奈点头:“好,我答应你便是。”

真是夭寿了,有生之年居然还有她施老三倒过来哄别人的时候。

不过即便四喜不提醒,施乔儿一时半会也不敢再出门了,就看今天这个架势,鬼知道朱启什么时候又从哪里突然冒出来,她可不想再被捂嘴拖走一回。

夜晚,戌时二刻,城外私塾。

放学多时,学生早已走干净,只剩下忙着洒扫的猴儿,和正在灯下批改学生当日作业的先生。

猴儿手上不闲着,嘴也不闲着,叭叭道:“先生,读书到底图的是什么呢?有些人一个字不认识,家里却不缺钱不缺粮,有些人满腹经纶,却连饭都吃不起。顾公子读书厉害,状元都考上了,可每天也是过得如履薄冰,生怕一个不小心脑袋就下来了。我真是不懂,横竖庄稼又无需文章做肥料,每日里识那些字,到底为的什么呢?”

沈清河听着,开始并未言语,直到批改完当下一人的作业,方道:“你到后面看看菜的长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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