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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第 156 章(1 / 2)

苏堤春晓,柳清菡面色微白,客客气气的叫人给刘太医赐了座。

刘太医只挨了个凳子边缘:“不知皇贵妃娘娘身子哪里不适?”

紫罗在半路上将刘太医请来时,用的就是这个借口。此时柳清菡自然也不会不配合,她伸出手,紫罗在她的皓腕上盖上一层丝帕:“因为皇上和九阿哥的事儿,本宫这几日总是心慌的紧,夜里哪怕用了安神香也睡不安稳,不知刘太医可有什么好的法子?”

“容奴才先给娘娘搭脉。”

刘太医闭目把脉了片刻,并未发觉什么问题,只好道:“许是娘娘进来惊虑过度,以至神思疲惫,若是安神香无法令娘娘安枕,奴才给娘娘开一副安神汤便是,只是是药三分毒,娘娘还需斟酌使用。”

柳清菡轻轻一笑:“如此就有劳太医了。”

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刘太医去一旁开方子,那圆桌上是她早就命人备好的笔墨。

刘太医一边写着,柳清菡闲闲的转着手腕上的白玉镯子,轻声细语里不乏担忧道:“听闻刘太医刚从勤政殿出来?皇上的身子如何了?可有好些?”

话音甫落,刘太医刚沾了墨汁的笔尖儿一顿,顿时滴落在洒金纸张上,晕染出浓重的黑点。

柳清菡看在眼里,眸光微闪,似是不曾察觉他的异样,径自往下说:“本宫知道嫔妃不能私下里打探这些,只是眼下太后病着,皇上又遭此大难,上至大臣,下至嫔妃阿哥,皆是人心惶惶的,而本宫身为皇贵妃,身负统管六宫之责,定是要安抚太后和众人,故而有些事情,本宫也只能僭越询问,还请刘太医见谅。”

刘太医闻言,忙冲着柳清菡弯腰拱手,一脸惶恐:“娘娘这话严重了,奴才万万不敢,只是”

皇帝的身体情况乃是绝密,若无皇帝吩咐,他一旦私下里透露,回头皇贵妃又一个不小心卖了他,那他铁定项上人头不保,可若是不说,得罪了皇贵妃,后果也不是他能承担的起的。

仿佛是知道他的顾虑,柳清菡又道:“太医只管放心,本宫只是想着,知道了皇上的情况,侍疾时也好更加注意,今日您在本宫这儿说的话,本宫定然不会多嘴。”

刘太医不知道该不该信皇贵妃的话,可是皇贵妃话都说到了如此地步,他若是再不识趣,恐怕死的更早。

况且,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也是好的。

权衡过后,刘太医恭敬道:“娘娘待皇上之心,至真至诚,既然如此,奴才也不变藏着掖着了,这场大火,皇上身上虽然没有皮外伤,但那浓烟对心肺的伤害却是极大的,而心肺又属于人的五脏,极难调理,奴才并无十成的把握,只能尽力而为。”

柳清菡支着头细细品味了刘太医说的这番话,待品出了味儿后,倏然笑道:“太医太过自谦了,您的医术可是太医院的翘楚,不说旁的,只说永琋,发了几日的高热,到底还是服了太医的药才有所好转,永琋醒来后还同本宫说,等他身子痊愈后,定是会好好答谢太医。”

回到太医院,刘太医的脑海里依旧回荡着皇贵妃说的那些话,他直挺挺的靠着椅背,良久,他抹了一把脸,提笔写下了许多针对皇帝病症的注意事项,然后把这张纸放在了给皇贵妃配的安神药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扬声喊了小太监进来,嘱咐道:“这是皇贵妃娘娘的药,你亲自送去苏堤春晓,煎药的方法本官都放在上面了,记得提醒一下伺候娘娘的姑姑。”

“奴才记住了。”

接到药的紫罗疑惑了片刻,刘太医离开前不是交代了煎药的方法,怎么又特意让人叮嘱了一遍?

她皱着眉打开药包,映入眼帘的,却是被众多药材,紫罗伸手拨了一下,微黄的纸张才从里面显露出来。柳清菡悠闲的抿了口酸梅汤,视线又落在了这张轻飘飘对刘太医来说却重若千金的纸,缓缓勾起了红唇。

紫罗有些恍然:“娘娘,这刘太医就这么”就这么向她们娘娘示好了?

她怎么觉得这么不真实呢?

“不然呢?刘太医是个识趣的人,只不过”也过于识趣了。

柳清菡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将纸递给紫罗:“烧了罢。另外,本宫记得库房里有早前皇上赐的烫伤药,你得空去庑房,给吴书来送去吧。”

这个时候皇帝自顾不暇,正是她收买人心的好时候。

——

阿哥所,永瑄淡定的坐在一旁瞧着奴才替永琋换药,背上褪去白色纱布后裸露出来的狰狞肌肤没让他皱一下眉:“九哥,弟弟瞧着,你这伤是势必要留下疤痕了,到时候估计九嫂和那些小嫂子们该嫌弃你了。”

冰凉的药被涂抹在背上,缓解了那种火烧火燎的痛,永琋舒服的轻舒一口气,对于永瑄这似打趣的话,直接忽视了:“听说皇阿玛才醒来就发了脾气?”

永瑄撇撇嘴,从桌上拿了个果子咬了一口,含糊不清道:“可不是么,皇阿玛火气大,一醒来就把当日当值的侍卫送去了大理寺,前朝那帮老家伙就坐不住了,进宫求情,就惹了皇阿玛生气,这会儿子进宫求情的那四个正跪在勤政殿外呢,其中就有傅恒。”

傅恒也就罢了,因为他的子侄也在那批侍卫里,可史贻直没有啊。

他多管什么闲事,被送往大理寺的侍卫中又没他的儿子,他至于这么上纲上线的惹怒皇阿玛吗?

永琋紧蹙眉梢,突然动了下,林旺躲闪不及,手中的上药用的木片就那么碰上了永琋的伤口处,疼的永琋闷哼一声。

林旺吓得忙跪下请罪,永琋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继续上药,然后正色询问:“怎么皇阿玛醒来的第一件事不是调查九州清晏的失火缘由,反而是处置那些侍卫呢?”

永瑄吐出口中的果核,满不在乎道:“估摸着皇阿玛是气的很了吧。我倒是让人悄悄打探过,不过据说当日九州清晏的内殿就只有吴书来和皇阿玛在,其余人都在外殿候着,火起的时候是从内殿起的,所以若想知道原因,怕是只有皇阿玛和吴书来清楚了。”

干净的纱布重新包裹住伤口,永琋披了件林旺递过来的外衣,从榻上坐起了身子:“我若是没记错,当时吴书来是替我挡了一下,被砸到了腿的。”

永瑄哼哼着斜了永琋一眼:“九哥旁的事情记得倒是清楚,却不知额娘见你伤成这样时有多难过。”

说他自私也好,凉薄也罢,在他心中,额娘才是最重要的人,其余人,哪怕是从小就宠爱他的皇阿玛和太后,都要往后排,至于原因,那是因为他清楚,皇阿玛宠他,是因为他与和瑾是龙凤胎的缘故,只有额娘宠他在乎他,只是因为他是她的孩子。

此事是永琋理亏,他摸了摸鼻尖儿,沉默许久道:“你一次,我一次,不会再有下次了。”

林旺跟在自己主子爷身边十几年,极少见主子爷低过头,他想了想,轻手轻脚的出去关上了门,主子爷服软的样子,不是他们奴才能看的。

不过很快他就后悔出来了,因为齐佳格格正小心翼翼的扶着宫女的手往这边来。

林旺闭了闭眼睛,笑着迎上去,哪怕他这会儿不待见后院儿的主子,可齐佳格格是怀了孕的,他少不得要客气些。

齐佳格格踩着步子走到台阶下,柔声道:“林公公,我听闻爷醒了,特地前来探望,麻烦公公替我通报一声吧。”

林旺离齐佳格格有七步远,赔笑道:“格格见谅,主子爷这会儿怕是不得空,不若您改日再来?”

本以为这齐佳格格和旁人不一样,有几分聪慧,所以主子爷才多宠了几次,哪成想也是个没脑子的,主子爷醒了,连福晋都没来,她一个没上玉碟的格格反倒是往前院跑。

齐佳格格并未想那么多,她以为凭着她的肚子,主子爷总是要给她两分脸面的,只要她今儿个进了这书房,转头她在后院的地位就能提高许多,谁曾想竟被林旺给拦了下来。

她脸色有几分难看,余光瞥过书房伺候的奴才,他们虽然恭敬的低着头,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们在嘲笑她。

齐佳格格的指甲掐进了扶着她的宫女的手臂里,正要张口,林旺又道:“格格,十一爷在里面,您看”

总不能让主子爷丢下十一阿哥见一个小小侍妾吧?

齐佳格格松了手,笑道:“是我来的不是时候,既然爷不得空,那我改日再来。”

屋子外彻底安静了下来,永瑄给了永琋一个戏谑的眼神:“九哥好艳福。”

永琋脸色一黑,心里给齐佳氏记了一笔,他随手拿过林旺忘记带出的药瓶往永瑄身上砸去:“正经些,将这几日的事都一一给我说一遍。”

见永琋精神尚可,永瑄笑嘻嘻的接住永琋扔过来的药瓶,将五阿哥和前朝的事逐一仔细的讲了个遍。

齐佳格格往书房去的消息压根儿瞒不住章佳氏,或者说,齐佳格格能往书房去,是章佳氏默许的结果。

正房里,宫女把书房前发生的事口齿伶俐的说了一遍,在听到齐佳格格铩羽而归时,忍不住笑了:“这么一来,齐佳氏受宠的日子怕是一去不返了。”

宫女不解,便趁着章佳氏心情好的时候开口询问,章佳氏睨了那宫女一眼,眉梢都透着喜悦:“书房那是什么地方?平日里没有爷的吩咐,我都极少踏足,更遑论一个小小妾室,齐佳氏仗着自己的肚子便敢无视爷的规矩,爷又岂能给她好脸色。”

最主要的是,这次齐佳氏行事莽撞,失宠与主子爷,那届时便是齐佳氏真的生出个庶长子出来,想必也不会令爷太过喜欢,相对而言对她的威胁也会更小一些。

宫女听罢,笑嘻嘻的奉承道:“福晋英明。”

————

时间不疾不徐的步入六月,天气也更为炎热,好在皇帝嘱咐了阿哥所不得缺冰,所以永琋背后的伤也不至于天气太热而化脓,顺利的结了痂又顺利脱落,只是如永瑄所说,到底落了疤痕,不过因着是在身上而非脸上,倒也无甚大碍。

勤政殿,柳清菡照例每日来给皇帝送补汤,因着今日永琋在,柳清菡并未多待,看着皇帝喝完了汤就退下了。

皇帝眯了眯眸子,轻咳两声,夹起一枚棋子放在棋盘上,而后叹息道:“这些日子,你额娘消瘦了不少。”

永琋神色自然的也捏了一枚棋子搁置到一角:“岂止是额娘,皇阿玛您瞧着也消瘦了,难怪额娘日日都要盯着您喝一碗补汤才安心。”

得利于从小的习惯,凡是皇帝和永琋二人相处不说政事和敏感话题时,两人之间的对话都是比较随意的,故而永琋的话令皇帝哭笑不得:“你啊,这张嘴朕看也是随了你额娘。你额娘对朕的用心朕都知道,只是到底是个妇道人家,能做的也只有这些罢了。”

皇贵妃对于他的真心他几乎从未怀疑,也因此,哪怕她心中存了诸多小心思,他也能够看在这一片真心的份儿上不予计较,甚至当年明明知道乌拉那拉氏的死有她的一份力在里面时,依然册封了她为皇贵妃。

永琋的目光从棋盘上移开时,便见皇帝神思不属,他眸光轻闪,下意识的放轻了声音,似是无意间问道:“对了皇阿玛,当日九州清晏失火的原因,可曾查出?”

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想过问吴书来,只是吴书来是贴身伺候皇帝的,且不说他会不会说出来,只说要是皇帝知道了这件事,指不定心中会怎么疑心,所以他思虑再三,觉得还是直接问皇帝比较好。

因为这句话是在皇帝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问出口的,所以皇帝脱口而出:“不曾。”

直到话说出口好一会儿,皇帝才反应过来,他若无其事的落下一枚棋子堵住白子一侧的道路,沉沉呼出一口气:“送进大理寺的侍卫什么也没说,包括被送进慎刑司的奴才们也是一样。”

他明明知道哪怕他杀了所有人,也不会有结果,可他还是这么做了,除了那些侍卫有大臣求情外,奴才们都命丧慎刑司,只除了吴书来。

搭进去这么多条人命,也不过是因为他要掩饰真相罢了。

不会有人想到,那场大火是无缘无故的从他眼前烧起来的,没有任何异样,就那么凭空而燃,只一瞬间火势就包围了所有他可以出去的道路。

在永琋进来,他昏迷前的那一刹那,他甚至在想,大火会不会是天罚,不然又如何解释这一切?

看出皇帝不欲多说,永琋也没有不识趣的继续往下问,只一心一意的陪着皇帝下棋。

直到有大臣求见时,永琋才借口疲累告退。

走到后湖旁,永琋抬头望了眼天上似火炉般的太阳,脚步一转,便欲往苏堤春晓给柳清菡请安后再行回去,却不想没等他走几步,去路就被人给堵了。

他面色微冷的看着眼前身带怒意的人,连客气都没有客气一声:“五哥这是作何?”

永琪一身靛青色皇子服,看着皇子气势尽显,可当把视线移到永琪脸上时,便可发现他的狼狈。

他怒气犹存,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卑鄙。”

永琋不明所以:“五哥这话又是从何而来?你莫名的堵我去路,反倒是骂我卑鄙,恕弟弟着实不解。”

自他成亲入朝

后,便以雷霆之势在朝堂上崛起,更是在皇帝的扶持下和五阿哥分庭抗礼,相互制衡,否则事关五阿哥门下的奴才犯事儿,皇帝也不会让他去查证。

而这种摧毁对方的势力他做的多了,五阿哥折损他的羽翼也不少,除了上次他处置了愉妃的母家子侄外,他还从未见过五阿哥如此不顾身份的挡在他面前指责他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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