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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第 82 章(2 / 2)

柳清菡心念一转,小手拽着皇帝衣襟口,妖妖娆娆的朝皇帝抛了个媚眼儿,声音柔和的能沁出蜜来:“皇上~臣妾换个法子伺候您,好不好?”

皇帝低头瞧着柳清菡被温泉热气熏红的妩媚小脸,搂着她腰肢的手又用了几分力气,对于柳清菡口中的法子极为期待:“好。”

……………

……………

……………

皇帝带着柳清菡在小汤山行宫里没羞没臊的过了几天后,直到柳清菡再也受不住,嘤嘤的哀求皇帝回宫,皇帝这才吩咐人起驾回宫。

只是御驾才进了宫门口,就见长春宫的人急匆匆的迎面而来,拦了御驾,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皇上,不好了,七阿哥的乳母得了天花。”

虽说是七阿哥的乳母得了天花,但谁不知道,乳母一向是七阿哥接触最多的人,如今乳母天花症状初显,七阿哥尚未被诊断出天花,可是离得天花也不远了。

皇后甫一得知这个消息时,顿时晕了过去,许是强大的信念支撑着她,不过晕了片刻,就清醒了过来,醒过来后就强撑着到了慈宁宫门口,却见慈宁宫大门紧闭。

没见到七阿哥,皇后在慈宁宫外便失了身为皇后的仪态,痛哭出声,旁人怎么劝也没用。

身为额娘,得知自己的孩子有可能染上天花,皇后再是强大,也稳不住,她身子不稳的朝皇帝扑了过去,却因为没站稳摔到了皇帝面前,只一双手勉强拽住皇帝的衣袍,泣不成声:“皇上,您救救永琮,臣妾求您了,救救他吧。”

眼泪模糊了皇后的视线,皇后只顾着哀求,却没看到皇帝已经黑如锅底的脸色。

柳清菡这会儿也可怜皇后,毕竟稚子无辜,从前皇后对她做了再多,此时她也只是一个担忧孩子的母亲罢了。

她蹲下身子,想要把皇后扶起来,不论如何,皇后在一群奴才的注视□□面尽失,丢的不仅是皇后的面子,还有皇帝的脸面,没见皇帝脸色吓人的紧么。

只可惜,皇后这会儿脑子里都被担忧占据了,压根儿体会不到柳清菡的好心,她一把推开柳清菡,扭头继续盯着皇帝,想要皇帝回应她。

柳清菡穿着花盆底,被皇后一推,瞬间失了重心,往后跌去。

紫罗搀扶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柳清菡跌倒在地后,忙上前把人扶起来。

皇帝看着眼前的混乱,脑仁子发疼,他冷声道:“皇后,你是太过担忧永琮了,永琮现在无碍,你还是回长春宫待着,有在这里闹腾的功夫,不如回去替永琮抄经祈福。”说罢,他喊了一声:“李玉,你亲自送皇后回去。”

李玉应了一声,上前扶着不情愿的皇后,送她回了长春宫。

皇帝按了按肿胀的眉心,不知是在问谁:“到底发生了何事?”

这时,隔着慈宁宫的大门,门后有个太监的声音传了出来:“皇上,太后娘娘懿旨,七阿哥的乳母既是在慈宁宫得了天花,为了防止天花扩散,当务之急是封锁慈宁宫,待熬过天花,再行打开。”

皇帝也知道太后的做法是最为稳妥的,可他也不是不担心的:“皇额娘可好?七阿哥如何?”

那太监又道:“太后娘娘一切安好,七阿哥尚未出现病症,太医院的太医又泰半都在慈宁宫,还请皇上放宽心。”

太后幼时是得过天花的,所以皇帝这会儿才由着太后这样安排,若是太后没得过天花,皇帝总不会看着自己亲娘被关在慈宁宫里。

皇帝点了点头,叫太监回去传了自己的话,叹了口气对柳清菡道:“你也回永寿宫吧,无事莫要出来乱跑。”

柳清菡动了动有些疼的脚腕儿,顺从的告退。

永寿宫,紫罗从库房里找来了消肿去淤的药膏,仔细的替柳清菡的脚腕儿上药:“娘娘您的脚瞧着很是吓人,奴婢给您揉一揉,待淤血散了也就好了。不过许是有些疼,您忍一忍。”

柳清菡咬着牙,忍着疼痛,等紫罗上完了药,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紫罗看的有些心疼,也顾不得尊不尊敬皇后了:“皇后娘娘也真是的,娘娘您明明是好心,偏皇后娘娘还动手推您。”

柳清菡轻笑,抬手拿着帕子擦去额头的汗:“或许在皇后眼里,本宫这是幸灾乐祸吧。”

她自己觉得自己是好心,但落在皇后眼中,就又不一样了,尤其是当着皇上的面,还是她狼狈至极的时候,是她有欠考虑了。

紫罗除了口中抱怨两句便也罢了,她又仔细看了看伤处,松了口气:“还好伤的不重,几日不用力就能好全乎了。”

最重要的是,也不用请太医了,这个时候请太医也不合时宜。

因为太后的当机立断,天花并没有在紫禁城蔓延,除了慈宁宫乳母得了天花,还有几个小宫女和小太监被传染了,其余地方无一人感染。

只是大约在十日后,七阿哥到底还是确诊出了天花。

消息传出来的时候,除了皇帝和皇后,怕是后宫嫔妃都在拍手叫好。已经上了上书房的几个阿哥们心思顿时浮动了起来。

启祥宫,嘉妃抱着八阿哥,四阿哥坐在对面:“额娘,七弟会不会死?”

他只见过七阿哥一两次,不是同母所出,自然没什么兄弟情分,在上书房时,他听奴才们说七阿哥得了天花,活不久了,所以回来时才会这么问嘉妃。

嘉妃被四阿哥这话吓了一跳,她左右看了看,低声训斥:“不许胡说八道,七阿哥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纵然她也在心里期盼着七阿哥就这么没了,可她是不会教导自己的孩子这些的,她的儿子是天之骄子,后宫的阴私,她这个当额娘的来做就可以了。

四阿哥今年虚岁七岁,这个年纪在宫里已经是懂事的年纪了,听嘉妃这么说,他撇了撇嘴:“又不是儿子这么说的,是别人都再说。”说着,四阿哥悄悄压低了声音:“额娘,儿子听说,皇阿玛因为七弟的事情,心情一直不好,您说儿子要不要去养心殿请个安,安慰一下皇阿玛?”

嘉妃还是了解自己的儿子的,四阿哥虽然在读书上是有天赋了一些,可这些事情他向来不上心,如今会这么说,该是有人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嘉妃冷声道:“你还小,操心那么多做什么?你想安慰你皇阿玛,不如把书读好了,你皇阿玛自然欣慰。”

四阿哥连着问了几个问题,都被嘉妃连消带打的否决了,不禁有些泄气:“为什么?大哥就能去养心殿给皇阿玛请安,为何儿子去不得?就连三哥也去了,若是儿子不去,那儿子岂不是会在皇阿玛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身为皇子,四阿哥也是有攀比心理的,大阿哥读书不错,但是年长,又在去年年底正式大婚娶了福晋,可他没有亲生额娘。三阿哥读书不好,也不得皇阿玛喜欢,虽然有个亲生兄弟,但他也有,所以四阿哥心里有了很强的优越感,便事事不肯落于人后。

嘉妃听了四阿哥的话,心中有些惊讶:“大阿哥和三阿哥都去了养心殿?他们没叫你?”

四阿哥点头:“下学后,大哥和三哥一起去的,儿子看见了,但儿子没去。”

他们没邀请他,他也不会热脸贴冷屁股,要是想给皇阿玛请安,回头他也悄悄去。

嘉妃瞬间松了一口气,她动了动有些酸疼的手臂,把八阿哥递给乳母抱下去,喝了口茶润了润唇:“没去才是对的,你若是去了,指不定得不了好呢。”

“这是为何?”

四阿哥好奇嘉妃怎么会这样说,难道请安问候不是孝心么?怎么还得不了好了呢?

嘉妃从襟口抽出帕子擦了擦唇角,勾出一抹弧度:“我的傻儿子。你仔细想想,七阿哥可是嫡子,在皇上心里,一百个庶子都比不上一个嫡子,只是可惜了这个嫡子身子孱弱,比不得庶子身体康健,偏偏这个时候七阿哥得了天花,皇上正忧心七阿哥的身子,而身体康健的庶子却跑到皇上跟前碍眼,你说皇上会怎么想?”

她别的事情或许是蠢了点,但是大事上一点都不蠢,否则她也不能平安生下两子。

四阿哥将嘉妃的话放在脑子里仔细琢磨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儿子明白了。”

嘉妃欣慰一笑:“明白就好,本宫叫小厨房顿了牛乳燕窝,一会儿你用一碗再去温书,记得了,若是有空,再抄写一些经书,旁的什么也不要做。”

大阿哥做出这等蠢事不足为奇,可三阿哥做的这事儿,纯贵妃想必是不知道,若是知道了,气也气死了。

咸福宫里,果然不出嘉妃所料,纯贵妃在得知三阿哥跑去了养心殿后,气的几乎动了胎气,她一手扶着肚子,一边恨恨道:“本宫怎么会生出了个这么蠢的东西,他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竟然敢跑去养心殿触皇上的霉头?是嫌皇上不够厌恶他吗?”

因为三阿哥资质愚钝,本就不得皇帝青眼,现在倒好,净干一些蠢事,皇帝可不就更看不上他了。

春桃见纯贵妃气的紧了,忙扶着纯贵妃坐下,劝道:“娘娘息怒,咱们三阿哥老实,自是不会想出这等注意,奴婢听说,去养心殿一事,都是大阿哥的意思。”

纯贵妃冷哼:“本宫就知道,大阿哥也是个心思重的,和他扯在一起准没好事,等三阿哥回到阿哥所后,你去敲打敲打三阿哥身边的奴才,叫三阿哥离大阿哥远一些,若是再有这样的事情,本宫就把他们全都送回内务府。”

这边纯贵妃和嘉妃都在为自己的儿子担忧操心,皇后在长春宫也在为自己的儿子祈福。

那日皇后仪态尽失的哀求皇帝,却被皇帝叫人送了回来后,皇后就一直在抄经祈福,在七阿哥确诊后,皇后更是没日没夜的抄写佛经,片刻都不敢停歇,生怕叫佛祖知道她不够心诚,不肯庇佑七阿哥。

谷翠看着皇后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差下去,但又不肯听劝,好生保重身子,所以她得知了大阿哥和三阿哥的事情后,便拿来给皇后说了说,想转移一下皇后的注意力。

皇后听罢,漠然的低头,毫不关心,笔尖随着她的动作,一个个簪花小楷跃然纸上:“他们想做什么都和本宫没关系,你要是没事了,就给本宫磨墨罢,这墨又快没了。”

没劝的了皇后,谷翠郁然的吐出一口气,只好继续伺候皇后。

慈宁宫,太后面带白色面纱站在七阿哥床前,一群太医跪在地上,一个个的面如死灰。

太后瞧了七阿哥出的满是脓包水泡的小脸,黯然的闭了闭眼睛:“真的没有办法了?”

为首的太医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请太后恕罪,奴才等无能,七阿哥自出生起身子就格外孱弱,天花又不同于其它病症,来势汹汹,许多药奴才们不敢用,故而……”

太医犹犹豫豫,解释了许多,治不好七阿哥,他们纵然落不得好,可能减少一点责任是一点,再者说了,他也没有胡诌,就七阿哥这身子,就是华佗在世,也无能为力啊。

太后抬手制止了太医的话,只追问道:“哀家只问你们一句,你们还能保七阿哥多久?”

“这……”

太医们你看我我看你,最终,还是为首的太医道:“回太后的话,至多……不到五日。”

从七阿哥确诊得了天花,到现在病重,他们已经尽力保了七阿哥半月,已是耗尽心血了。

太后倏然捏紧手中的佛珠,伤感的情绪一瞬间涌上心头,她养了七阿哥这些日子,纵然她再淡漠,也不是全然没有感情的。

她压下伤感的情绪,沉声吩咐:“将消息递到养心殿,另外通知内务府,该备下的就备下吧。”

宫中孩子夭折,没有葬礼,是一口棺木就下葬在皇家的专属墓地也就罢了,所以准备事宜并不繁琐。

当然,内务府接到了慈宁宫传出来的消息,自是连夜赶工,力求做到最好,唯有皇后依旧不肯相信,抄经从未断过,因为她所有的信念都寄托在了佛祖的身上,此时此刻的她,在得知自己的儿子即将夭折时,除了抄经,祈求上苍外,什么也做不了。

养心殿,皇帝看着眼前满满当当一桌子的午膳怔怔的出神,都过去了一刻钟,皇帝还是一口要吃的意思都没有。

柳清菡静静的陪着皇帝坐在膳桌前,无聊的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甲。皇帝心情不好,她还是别出声招惹皇帝为好,前几日大阿哥和三阿哥来了一次养心殿请安,却被皇帝冷脸训斥的事情,依旧历历在目,她可不想去做这个出头鸟。

一桌午膳的热气渐渐散了,吴书来见柳清菡稳稳当当的坐着,一动不动的,就心急了,不断的给她使眼色,柳清菡不能完全对吴书来的示意视而不见,只好主动盛了一碗奶白鱼汤放在皇帝面前,低声劝道:“皇上,您好歹用些汤,若是不用膳,身子怎么受得住?况且,七阿哥孝顺,定然不希望您为了他而不顾自己的身子的。”

七阿哥连话都不会说,又如何看的出孝顺,不过是柳清菡挑好话说,安慰皇帝,可皇帝也是上纲上线的:“是啊,永琮孝顺,永琮出生以来,朕心里便不知如何欢喜呢。每次他哭闹时,只要朕一逗他,他就不哭了。多好的一个孩子啊,怎么偏偏这么不顺呢。”

他是真心喜爱永琮,即使他知道了永琮身体的真实状况后,喜爱也不曾打了折扣。当然,皇帝究竟喜欢的是永琮,还是身为嫡子的永琮,这恐怕只有皇帝自己清楚,旁人是不得而知的。

柳清菡抿了抿唇:“皇上,您又为难自己呢。七阿哥体弱,这才……若是七阿哥再稍稍健壮一些,说不准就能熬过天花也未可知。”

“是了。”

这话像是提醒了皇帝,皇帝眼底幽暗:“是了,要是永琮身体再健壮一些,又怎么会熬不过去,都是皇后的错。”要不是皇后愚蠢,永琮又怎会生来就体弱?

最后几个字,一出口就消散了,但柳清菡还是清晰的捕捉到了,她瞳孔微微收缩,又立马恢复正常,将鱼汤端了起来,用勺子搅了搅,本想亲自喂到皇帝唇边,却不想这鱼汤有些凉了,腥味儿也冒了出来,柳清菡一个忍不住,忙放下碗转身吐了。

吴书来见情况不对,忙叫了在偏殿侯着准备给皇帝请平安脉的刘太医过来。

柳清菡吐好了,这午膳也不能用了,在宫女的搀扶下,同皇帝去了东暖阁,皇帝眉心微拧,关切道:“可是肠胃不舒服?好好儿的,怎么就吐了呢?”

柳清菡用手缓缓抚着胸口顺气:“臣妾也不知道,就是觉得有些反胃,可能是臣妾这几日有些贪凉罢了,不妨事的。”

这会儿,她完全没往怀孕的方向去想,还是等刘太医把了脉,对着皇帝和她说恭喜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莫名其妙的升级了。

刘太医拱手道:“柔妃娘娘有孕不过一月,日子还浅,平日要多注意饮食。”

皇帝捻了捻手指,算了下时间:“一个月,那不就是在行宫的几日……”

柳清菡对上皇帝略带欣喜的视线,娇羞的低了头,只看着自己小腹,不去看他。

原本她有孕是喜事,只是世间的巧合偏偏要往一处凑,皇帝话还未落,养心殿外骤然响起了一阵慌乱,随即就是哭喊声:“七阿哥没了……”

皇帝倏然起身,撞倒了手边小巧精致的香炉。柳清菡迅速的垂下眼帘,遮住了眼中思绪翻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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