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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1 / 2)

又过了几日,皇后的风寒终于痊愈了,请安又恢复如常。

天尚未有一丝光亮,柳清菡就被之卉早早的叫起来洗漱梳妆。

迷迷糊糊中,之卉一条温热的帕子盖在了柳清菡的脸上,令她顿时清醒了几分:“小主快醒醒,今儿个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可不能迟的。”

柳清菡嗯了一声,感叹道:“这么冷的天,若是能不出去就好了。”

之卉摇头不语,她知道小主怕冷,但有些规矩是必须要守的。

不过柳清菡也只是说说而已,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由着之卉更衣梳妆。

镜子中渐渐地出现了一个素净柔婉的美人,柳清菡微微皱眉:“皇后娘娘身子难得痊愈,今儿个就打扮的艳丽些吧,也好应个景。”

皇后虽然崇尚节俭,但也说过但凭嫔妃自愿,她之前依附皇后,不得不跟着皇后的脚步,如今她与皇后分道扬镳,又有了眼下这个光明正大的借口,再好不过。

之卉见此,也明白柳清菡的心思,伸手把小两把头上的白玉簪子和绒花取了下来,换成了一支点翠蝴蝶衔珠簪,又点缀了几颗碧玺,蜜蜡,紫英石等珠宝,看起来瞬间华贵许多。

柳清菡从匣子里选了一对玛瑙耳坠戴上,对着镜子左右瞧了瞧,满意的点头:“不错。”

站在帘子旁的铃兰低头想了想,不知从何处捧来了一个匣子:“小主,昨日内务府新送来了两对护甲,说是给您赏玩,您瞧瞧可喜欢?”

之卉打量了满脸讨好的铃兰一眼,眉心微皱,内务府来人平日都是寻她的,何时私下里找了铃兰?

柳清菡侧头随手拿起一个护甲套,看了又看,在手指上试着戴了一下便又取了下来道:“内务府有心了,只是这玳瑁嵌珠宝花卉护甲套过于名贵,不是本宫这个位份可以戴的,先收起来吧。”

就算现在满宫里都称呼她为柔嫔,但她到底也没行过册封礼,还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而且也不知是不是皇后给忘了,她现在的份例,拿的依旧是贵人的,就连这红罗炭,也是如此。

见柳清菡没戴着,铃兰的笑有些讪讪的:“是。”

早知道她就不收内务府那人的银子了。

出了永寿宫,之卉低声道:“小主,虽然铃兰有些冒失,可是护甲本也是地位的象征,您又为何不肯戴呢?”

柳清菡不疾不徐的走着,一面回答之卉的疑问,一面分出一丝心神观察四周:“不过是不大习惯罢了,那般华丽的护甲套,便是娴妃她们也不见得会有,上次在木兰围场一事,你这么快便忘了吗?”

被柳清菡这么一提醒,又被迎面而来的冷风一吹,之卉瞬间清醒了,懊恼道:“是奴婢疏忽了,请小主责罚。”

“那就罚你回头多给我做几件小衣。”柳清菡面色舒缓:“你要记住,在这宫里,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如今是我得宠,便是越了规矩,旁人顶多说我恃宠而骄,可若是有朝一日我失宠了,那这些罪名,到时便会如这雪花一般,密密麻麻的朝我砸来,所以,咱们不得不谨慎。”

她可不想被身边的人给坑了。

之卉只要一想到自家主子失宠时的后果,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随即保证道:“小主放心,奴婢都记住了,回头奴婢会再敲打宫中的奴才的。”

柳清菡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道:“素苒那里偷偷送出宫去的东西,都查清楚是什么了吗?”

“小主放心,奴婢瞧的真真儿的,都是之前皇后娘娘赏给素苒的东西。”

都是皇后的?

柳清菡低声吩咐:“去把本宫的东西也混进去几件。”

水至清则无鱼,若是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才更容易引起怀疑。

闲话间,长春宫就到了。

请过安后,娴妃瞧着皇后有些消瘦的面庞,关切道:“皇后娘娘病了这些日子,瞧着倒是消瘦了不少,若是您不嫌弃,臣妾宫里有一支上好的老山参,回头给您送来补补身子。”

皇后抚了抚涂了胭脂提气色的脸颊,含笑道:“娴妃好意,本宫心领了,只是这老山参难得,本宫又怎好夺人所爱,娴妃还是自个儿留着吧。”

嘉妃见娴妃骤然巴结皇后,冷笑道:“皇后娘娘可是中宫之主,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娴妃,你那支老山参还是留着自个儿补吧。”

娴妃唇角的笑容微滞:“皇后娘娘出身大族,自然是见过,只是嘉妃你可不是,想来依着你那金佳氏的门庭,在入宫之前怕是听也没听过罢。”

“你……”嘉妃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皇后抬手,沉声打断:“好了,大家都是姐妹,何苦要逞口舌之快。”

娴妃和嘉妃闻言,忙福身道:“臣妾知错。”

皇后颔首让两人坐下,又放缓和了语气:“说来,本宫病了这几日,还多亏了纯妃嘉妃和愉嫔不辞辛劳的侍奉在侧,本宫很是感动。”

纯妃忙笑道:“侍奉皇后娘娘,本就是臣妾们应该尽的本分,皇后娘娘您过誉了。”

愉嫔也道:“纯妃姐姐说的对,您是臣妾们的主子娘娘,臣妾们侍奉您也是理所应当的。”

嘉妃刚刚被训斥,脸色依旧没缓过来,只扯了扯唇勉强笑了笑。

皇后也不在意,只扬了扬手示意谷翠把她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虽是如此,可本宫也记着你们的用心,本宫特意给你们备了一份赏赐,也算是嘉奖你们辛苦。”

谷翠拍了拍手,长春宫的宫女便将皇后备好的东西一一交给嫔妃们身后的宫女手中。

娴妃瞧着静心手中一对精致的金螺丝玛瑙镯,又看了一圈殿里每个人都有的盒子,不好意思道:“皇后娘娘,为您侍疾的是纯妃,嘉妃和愉嫔,臣妾等人并无功劳,又怎好生受您的赏赐?”

皇后微微一笑:“本宫知道,只是你们虽不曾来侍疾,却日日为本宫祈福,这也是你们该得的,不过纯妃她们的功劳格外重,所以赏赐也比你们的厚重些。”

怡嫔瞟了眼皇后赏她的东西,眼神闪了闪道:“皇后娘娘持身公正,臣妾感念您的恩德,不过说起来,臣妾们尽的心,也是不如几位阿哥,臣妾听说您病的这些日子,大阿哥日日带着三阿哥和四阿哥抄写孝经为您祈福,如此孝心,皇后娘娘可该好好儿嘉奖才是。”

柳清菡猛然被点名,下意识看了舒嫔一眼,见她眼中透着不怀好意的笑,脸色忽然有些白,勉强一笑道:“是。”

说罢,便捏紧了帕子垂着头,一副伤心失落的模样。

有心人看在眼中,却也只是看好戏的神情。

嘉妃脸上略带得意之色,只是她到底还是长了脑子的,没被舒嫔这话说的飘起来,笑着道:“舒嫔过奖,四阿哥也是皇后娘娘的孩子,若说福气,皇后娘娘的福气更大才是。”

见嘉妃没有如自己所愿的跳进自己挖的坑里,但最起码也刺激到了柔嫔,便也没在继续扯下去,只扯了扯嘴角:“嘉妃姐姐可真会说话。”

皇后不欲让大阿哥出尽风头,便道:“好了,几位阿哥那里,不止本宫有赏赐,就连太后和皇上也会赏赐。不说这个了,再有几日就是嘉妃你们的册封礼了,册封礼后就是太后的寿辰,与其整日想些事不关己的事儿,不如好好儿想想送什么贺礼能讨得太后的欢心。”

一说起太后的生辰,众人就脑壳子疼,她们每年送给太后的东西,太后都是淡淡的,从来都没有表现过任何的喜好或者在意,唯有对皇后,是给了她皇后的体面,除此之外,便是……娴妃。

众人愁眉不展的出了长春宫,三三两两的结伴回去,舒嫔走在柳清菡前头,慢悠悠的扶着宫女的手,余光瞥了眼后头,冷笑道:“墨书,你说这人的福气是不是生来就注定了的呢?”

墨书不知舒嫔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但却知道她不能反驳,就笑着道:“这是自然,奴婢倒是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叫……”她使劲儿想了想,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说的可不就是如此嘛。”

舒嫔见墨书这般配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声如同银铃叮咚般悦耳:“你说的对,所以给皇上生阿哥也是要看福气的,这没福气的,可不就是怀上了也生不下来,生下来了就是宫里金尊玉贵的皇阿哥,生不下来,那不过是一滩肮脏的血水罢了,沾在身上都嫌晦气呢。”

之卉听的心头火起,却偏偏碍于身份动弹不得,只能在柳清菡耳边低语:“小主,舒嫔也太过分了。”

柳清菡冷笑:“且看着本宫如何讨回来。”

围场那一巴掌,再加上今儿个阴阳怪气的讽刺,她打舒嫔两巴掌,总是不过分的吧?

于是,长街上的奴才们只见柔嫔霎时白了脸,怒气冲冲的走到舒嫔面前,左右开弓的扇了舒嫔两个耳光,这两个耳光柳清菡可是半点也没留情,直打的舒嫔耳朵都是嗡嗡的。

奴才们惊!

就连墨书也是惊呆了,根本就没想过柔嫔竟然这么彪悍,直接冲出来就对着她主子的脸打。

舒嫔下意识捂着脸,口中一股血腥味儿,待她缓过来后,不可置信的瞪着柳清菡:“你个贱婢,竟然敢打本宫。”

她从小娇生惯养,没人敢动她一个手指头,就算偶有受罚,也不过是抄书禁足而已,何曾挨过打?

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柳清菡用眼神去挑衅舒嫔,可她面上却是死死咬着唇,露在袖子外的手微微颤抖着,明显有些害怕却依旧强撑的模样。

舒嫔见此,越发气了,拂开墨书扶着她的手,就想上去打回来,谁知她刚举起了手,就听得一声尖细的声音:“住手——”

只听得一句呵斥,然后就是太监的高声通报:“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众人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忙屈身行礼,齐齐道:“皇上万安,太后娘娘金安。”

皇帝一身宝蓝色的帝王常服,恭敬的扶着太后,脸色冷冽,也不叫起:“都在闹什么?”

他下了早朝去慈宁宫请安,难得听太后说要出来走走,他这个当儿子的自然要奉陪,只是没想到才走到这里,就见一群人乱糟糟的,动辄就是打人耳光。

柳清菡贝齿咬着下唇,直把粉嫩的唇瓣咬的殷红充血,一双美眸中泪光闪烁,她原本就瑰姿迤逦,柔中带媚,这会儿面上又透着几分倔强,若是忽略她身旁的舒嫔,旁人一看就下意识觉得她受了委屈。

舒嫔见皇帝问询,直接把捂着脸颊的手放了下来,哭诉道:“皇上,太后娘娘,求您为臣妾做主,臣妾也不知何处得罪了柔嫔,她,她竟当着众多奴才的面儿,冲上来就打了臣妾两个耳光,臣妾从小到大,还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

太后冷眼瞧着舒嫔脸上明显的巴掌印记,对舒嫔的哭诉只是听听而已,这种事情她见得多了,舒嫔的话不可尽信。只是她也不想掺和进这些事儿里,就沉默着没说话,只当看戏了。

皇帝也不是只听舒嫔的一面之词,他目光落在柳清菡身上,再次开口问道:“柔嫔,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他直觉柔嫔不是那种挑事的人,所以才会问这么一句。

柳清菡抬了抬下巴,眼眶中的眼泪顺着脸颊掉落,她抬手擦去,倔强道:“臣妾没什么好说的,打了就是打了,只是臣妾不会认错,因为舒嫔她该打。”

说了两句模棱两可的话,柳清菡就闭了嘴,却不说舒嫔为什么该打。

皇帝皱眉,有些不悦,他询问柔嫔是顾及她的面子,不想柔嫔如此不识趣,不想着赶紧解释,却做出这么一副模样来,也不看看是不是该她任性的时候。

柳清菡只用稍稍一想,就知皇帝在想什么,不是她不想解释,而是舒嫔的话却不能出自她口。

好在之卉是个聪明的,从后面跪着往前匍匐了一点,然后对着皇帝和太后磕了一个头道:“皇上太后娘娘容禀,实在不是小主故意寻事,只是舒嫔小主说话太过难听,又戳中了小主的伤心事,小主这才忍不住动了手。”

太后倒是有些好奇:“哀家倒是想听听,舒嫔究竟说了什么,才能让柔嫔失了分寸。”

之卉愤愤的看了正在嘤嘤哭泣的舒嫔一眼,咬着牙把刚刚舒嫔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生下来的是尊贵的皇阿哥,生不下来的就是一滩肮脏的血水,沾上便觉得晦气。”她眼眶通红的辩解:“皇上,小主她才失了孩子,又如何能听得了这般锥心之语啊。”

瞧着舒嫔一脸仓惶的模样,不肖皇帝细问,就知之卉并无说谎。

这话,就是皇帝和太后听着,也觉得过分至极,也难怪柔嫔动手。

皇帝眼中晦涩不明,再抬眸时,对着柳清菡便是一片柔情:“糊涂奴才,还不快扶你家小主起来?地上寒凉,你家小主身子弱,若是伤了身子就不好了。”

之卉忙抹了眼泪,搀扶着柳清菡起身,许是跪的久了,起身是有些轻微的踉跄,这一踉跄,就落在了一直看着她的皇帝眼中。

柳清菡低着头道:“谢皇上。”

皇帝摆了摆手,对着太后恭敬的问:“皇额娘看,此事该如何?”

太后是个聪明人,她只摇了摇头道:“这是你的后宫,你的嫔妃,要如何处置,随你心意即可,哀家不想插手。”

“是。”皇帝负手居高临下的看着愣怔恍然的舒嫔,慢条斯理道:“既然你觉得朕的孩子晦气,那过几日的册封礼这样的喜事,想来你是不会欢喜的,那日你便留在自个儿宫里,哪儿也不要去了。”

皇帝轻飘飘一句话,就撸了舒嫔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嫔位。

舒嫔面色大惊,脑子里一片空白,等她反应过来要去向皇帝求饶时,皇帝和太后早已不在眼前。

路过的奴才们恨不得闭着眼睛贴着墙走,经过两人的时候皆是步履匆匆,片刻也不敢逗留,更别提去看了。

柳清菡缓缓的蹲下身子,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舒嫔的下巴,笑吟吟道:“舒嫔姐姐,哦,不对,皇上已经夺了你的嫔位,现在该叫你舒贵人才是。”

舒嫔狠狠的抬手朝柳清菡钳制她下巴的手拍去,谁知柳清菡手收的快,舒嫔的手落了空,她眼泪控制不住的流,却不想在柳清菡面前示弱:“是你,是你故意设计我。”

柳清菡呵笑一声,不紧不慢的接过之卉递过来的帕子擦着手指:“是么?舒贵人,明明是你管不住自己的嘴,亲自把把柄递给了本宫,本宫只是稍加利用而已,又怎么能说是本宫设计你呢。这冤枉人的习惯可不好,得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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