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温晴哭够了，裴陌阳松开她，坐到她身旁，一边理着她鬓边湿透的碎发，一边轻声细语地说：“现在我要进宫去见皇上，恐怕又是一场麻烦。”
说完他拿过温晴手中的帕子，帮她拭泪，然后逗她笑。
“哭起来就会丑。”
温晴没心情和他开玩笑，哑着嗓子问：“皇上会不会打你？”
“你会担心我吗？”裴陌阳反问。
此刻的温晴把他当成唯一：“会啊。”
这大概是成亲以来，裴陌阳听到她说的最诚心的一句话：“放心吧，不会的。这次燕儿的名节算是毁了，就算皇上不会打我，也绝不会饶过我的。”
“那怎么办？”温晴着急了，红肿的眼睛尽是担忧的神情。
裴陌阳叹道：“打我罚我，我都不怕，我只是担心燕儿，她该怎么办。母亲说得对，假如我们没有在七夕夜去灯会，这件事也就可以避免。”
温晴皱眉嗔道：“现在说这个已经晚了。”
裴陌阳苦笑：“所以我要进宫面对皇上。父亲得知消息也会面见皇上，还有裴翎他也会在宫门口等我。”
无论他说得如何轻松，可温晴心中就是无比担心，她攥着他的衣袖，情切地说：“你要小心。如果能帮到燕儿，一定要帮帮她。”
“那是自然。”裴陌阳把手搭在她的手背上，“在我没有回来之前，你不要离开沁林院，以免母亲还在生气。”
温晴点头：“好。”
裴陌阳捏了捏她的鼻子，宠溺地逗她笑，就好像他接下来不需要面对困难一样。
这一幕被匆忙赶来关心的甄姬儿看到了。
“弟妹——”她刚出月子就来了，看上去满脸都是担心的神情，“听说你被母亲打了，我好担心啊。二弟，你也在这。”
她看见裴陌阳就放慢了脚步，缓慢走了进来。
裴陌阳还靠在温晴身边坐着：“大嫂，我正要进宫，麻烦你陪温晴说说话。”
“好，你去吧。”甄姬儿点头，“我就是得知温晴心情不好，这才过来安慰她的。”
“多谢大嫂。”裴陌阳和她客气地说话，站起来又用手指蹭了蹭温晴的脸颊，轻声说，“等我回来。”
温晴哽咽地点头：“小心点。”
两人依依不舍的样子，可把甄姬儿心中的醋缸给打翻了，满满的酸味侵噬了她的五脏六腑，甚至是全身。
“陌阳什么时候这样对过我。”她悲伤、气愤地想。回过神又虚情假意地拉着温晴的手，“让我看看你的脸。”
温晴侧着头给她看了看：“早就没事了。”
甄姬儿张口就说：“确实没什么，我还以为母亲把你打成什么样了呢。吓死我了，还好没事。”
“……”温晴无声地笑了笑。
*
离开王府，裴陌阳直奔宫门，与裴翎汇合。
两人带着沉重的心情，去了明德帝的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