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站在王妃身后的婢女春燕笑呵呵地说：“昨晚我去祠堂，想给少夫人送点吃食，没想到少爷也在，还和少夫人……少爷，那毕竟是祠堂，往后还是回房间吧。”
这一句涵盖了所有。
几乎一下答复了在场人心里好几个疑问。
其一，裴陌阳已经喜欢温晴。
其二，温晴愿意和裴陌阳相好。
其三，他们夫妻和顺，其他人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春燕是重点说给甄姬儿听的，也是王妃昨夜吩咐好的，等一家人聚在一起时，把这个事公开一下，让大家各归各位，不要再胡来。
王妃偷偷瞟着甄姬儿。
甄姬儿把头低得不能再低，默不作声，心如刀绞。
裴陌阳皱了皱眉头，只笑不答。
温晴受不了，赶忙看着大家解释：“不是这样的。昨晚我和他只是在抢夺一本医书，一不小心倒下了，正巧被周姑姑看见了。”
这么巧？
在座的人，没有人相信。
见大部分人低着头偷笑，很显然当她不好意思，她别过头看向裴陌阳，希望他能解释一二。
然而他却温柔地微笑，喃喃地说：“我们是夫妻，有什么好害羞的。”
“……”温晴尴尬得用力踢了他一脚。
裴陌阳攥了攥拳头，暂时忍了，安静地用饭。
*
吃完饭，温晴被王妃叫去了静心院。
裴陌阳正准备回清枫院，经过长廊转角时，忽然被甄姬儿叫住。
他蹙了蹙浓眉，背对着她站了一会，知道她一定会过来质问。
“你为何不敢看我？”甄姬儿站在他身后，小声询问。
裴陌阳怔了怔，含笑转身看着她：“大嫂有何吩咐？”
“你这么快就把我忘了？”甄姬儿忍不住想哭，挪动脚步走向他，小声逼问他，“我们相爱三年，如今你身边有了别人，就不要我了？”
这话有点莫名其妙，他们的关系已成定局，早不该说如此暧昧的话，是他清醒得太晚，她也应当清醒。
望着她噙着泪水的双眸，裴陌阳心中不忍，但想起王妃的话，他立刻往后退了一步，拱手道：“还请大嫂自重。”
甄姬儿蓦然停下，冷笑一声：“大嫂？如今我在你心中，真的只是大嫂了吗？”
“从入错洞房的那刻开始，你就是我的大嫂。”裴陌阳不敢直视她的目光，一直垂着眼睑看着地面。
他害怕抬眼看她，他会情不自禁。
毕竟多年情谊，也不是说放便能立马放下的。
甄姬儿眼中的泪水滚了下来，伤心地问：“你已经喜欢上温晴了？”
“没有。”裴陌阳下意识回答，又赶忙改了口，“温晴是我的妻子，照顾她关心她，是我的责任。就像大哥对待大嫂一样。”
甄姬儿不死心地问：“你是不是看见我和世子恩爱，所以才故意气我的？”
“……不是，”裴陌阳抬起了头，直视她的目光，望着她满脸泪水的模样，他多想上前一步，为她拭去泪水，然而他不能。
甄姬儿从他眼中看出了情意：“你的眼神我懂，陌阳，我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