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朋友告诉我的。”
女朋友们之间的闺蜜群是藏不住秘密的。AME这么一解释倒让其他队友好受多了，确实是别人家里有事，即便说出来他们也帮不上忙。
视角再转回萧瑟这边，约翰霍普金斯医院传来简讯，顾楠的病得到初步进展，喜忧参半，但好在积极方面比较多。更为重要的一点是，顾楠醒了，并且要求见萧瑟。
“来了？”他说，面色带白，但心情不错，也可能是故作轻松。
“来了。”萧瑟回答。
两个人像是许久不见的老友重逢。
“饿不饿？”萧瑟拿着一袋又一袋从附近大超市购买的慰问品，说来惭愧，虽然他来医院的次数不少，但安慰人的话他实在是不擅长说。
“能不饿吗？舌头没味道，什么都不想吃。不过既然你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看我，那我就稍微吃点，省得你又担心来担心去的。”顾楠拿过一盒面包，用很夸张的吃相去啃，并在狼吞虎咽中嘟囔着，“白瑜都和我说了，你最近压力很大。”
萧瑟不置可否。
“和我说说呗。”他又拿起一盒巧克力，“将死之人嘴巴是最牢的，哈哈，呸呸呸，晦气。”
萧瑟沉默着，看着明明十分痛苦却仍在强颜欢笑的顾楠，他从未像此刻般与他感同身受。
“不想说就不说罢，男人嘛，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我都懂。今天不是有比赛吗？看比赛看比赛！”顾楠把手机开机，忽略了成百条弹出来的家人或朋友的信息，直接点进直播。
【Faith_bian！能看到奇迹哥吗？破雾了，左边！啊，猜错了！奇迹哥刀口舔血，死里逃生。】
【不朽盾的时间即将耗尽，Liquid拖过了本场比赛目前为止他们最危险的五分钟，接下来两队都将重回起跑线。】
中文解说富有激情的解说声并没有缓和病房里的气氛。
“如果说，”萧瑟说话了，“你参加了一场，冠军注定与你无缘的比赛，你还能满怀热情地去投入其中吗？”
“唔——”顾楠摸着下巴，很认真地思考着，“换了以前的我，我应该会说什么‘抛开名次，享受过程’这类的空话吧，但现在嘛——大概率会劝自己放弃吧，如果不能在自己最骄傲的领域拿到最好，无论怎样都会保留遗憾，那还不如去做一些其他的，有意义的事情吧，比如现在，哈哈，胡吃海喝，然后好好活下去。”他补充道，“如果可以的话。”
“如果我有你这么豁达就好了。”萧瑟苦笑，“有时候我也想把所有东西抛开，然后一走了之。”
“诶，你等等。我刚刚那个回答是针对我个人啊，不是对你。”顾楠一副“你吃错药了？”的表情，“我孤家寡人一个，你不一样，你可是我的榜样。”
在萧瑟错愕的目光里，顾楠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出来可能有点不好意思，但这些年来，你确实是我努力想要成为的对象——沉稳，坚持，敢做敢拼，言出必行，还举办了那个慈善赛，哇，我的天，那个时候我真的认为你是个神人，你是真的在努力想帮助别人变好。”
他又说，“当你作为一名榜样的时候，你可以不必做到最好，但你不能失去追求最好的姿态，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跟在你身后想成为你的人有多少。”
顾楠说的话，让萧瑟无言以对。
“榜样”是与“偶像”截然不同的词。作为一名偶像，你可以在只是享受崇拜的同时，标榜自己。但作为一名榜样，你就多了一份无形的责任，一份做好自己，才能让他人变得更好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