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方扬现在就等着汉克斯怎么死了。
方扬之前也杀过不少人了，他手下更是不知道多少天骄英才的冤魂，但是，等待并见证一个人的死亡，他还是第一次，而且这个人还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劲敌的那种，可是现在，这人却是在混浊潮湿的下水道中翻滚。
如此充满戏剧性的一幕，方扬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都是什么情况都能让自己给碰上了？
汉克斯整个人已经沉进瞎说的中的污水当中了，任由潮湿阴冷的工业废水侵入腐蚀他的机械金属骨架，此时，他的痛楚只有来自意识体，这些腐蚀，这些污染，对他来说根本就是无足轻重。
意识体当中的痛苦太难以承受了，那就像是被无数蝼蚁噬咬了一般，而且又涨又痒，恨不得将他的整个脑袋给炸开。
汉克斯还是第一次尝受到这种痛楚的滋味，他知道自己今天是抗不过去了，先不说这种痛苦是伴随意识体的消亡而存在的，只要意识体没有消亡，那么这种痛苦也不会消失，而且他的身边，还有这么一个充满敌意的神秘年轻人。
不论从那种角度来说，汉克斯都不可能度过眼前这一劫，他是真的没想到，平日里爽朗大方，一直和他称兄道弟的格朗，居然早就在他大脑的意识体中埋下了病毒组织体，而且还是和格朗的意识体连接在一起的，格朗的意识体消亡了之后，这种病毒组织体就会在他的意识中爆发。
除非汉克斯的意识体消亡，不然的话，这种痛苦也会一直伴随着他，不可能减退或者消失。
因为这并不是一种生理病毒，他们都是机械义体人，他们的大脑组织都被大量的机械金属给改造了，这是一种程序性的病毒，一旦侵入，就会附着在所有意识体程序当中，不断更新，不断繁殖，不可能完全消灭。
“啊！……格朗，就算我死了，我也不会让你的目的得逞！”
汉克斯捂着不断向外渗出鲜血的眼睛，从混浊肮脏的污水中，颤颤巍巍地一手撑着站了起来。
这时候，汉克斯阴冷狠毒的目光看向了方扬。
方扬目光一凛，这人都要死了，都疼成这样了，还要对自己出手？
这是执念有多深啊，自己根本没怎么招惹他啊，不就是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的秘密吗，可自己也不是故意的啊。
汉克斯死死咬着牙，一口一口抽着冷气，最后一刻，他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动作，令方扬都想不到的动作。
在黑暗阴冷的下水道中，汉克斯左手撑着刺骨的地面，右手五指如刀伸出，没有一丝丝犹豫，硬生生插进了他的大脑金属骨架中了。
自己杀自己？
方扬整个人都愣住了，这狠过头了吧？
“噗嗤～！”
金属骨架入骨的声音在空旷幽森的下水道中显得异常刺耳，也格外瘆人。
下一刻，一团血红刺目的金属组织被掏了出来，其中包裹着的就有一团电弧信号不断跳跃闪动的长方形芯片，那就是汉克斯的生命意识体！
方扬一直觉得自己够狠的了，但没想到今天居然碰到了一个自己杀自己的人。
随着这一团血红刺目，甚至还粘连着不少大脑组织的金属骨架被取出，汉克斯那阴狠的眼神也再不断暗淡下来，整个人的动作也不断变得僵硬缓慢起来，仿佛就像一个陷入了卡壳死机的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