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色安宁恬静，仿佛带着皎皎皓月一般的光滑，却也随着黑气的浸染，而一点点的黯淡下来。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张钧凉只是这样满眼泪痕的看着面前的安丰羽脸上的青黑色缓缓褪去，胸口狰狞的血洞，渗血之势渐渐缓了下来，血液逐渐从漆黑便会鲜亮的艳红。
却也同时得见他胸口那一道伤痕，几乎是将半个胸腹捣碎，可怖至极，令人惶恐。
直到那枚珠子缓缓落下，却来到了安丰羽的脸前，见那珠子白光微微一亮，安丰羽紧扣的齿关却豁然打开。
那枚珠子缓缓落入其中，再见到他缓缓将嘴唇合上，苍白的面色缓缓恢复了正常。
“楚倾月，他……”
“他已经走了。”
“呵，呵呵……”
楚倾月话音刚落，却听张钧凉低泣一声，泪水宛如断线的珍珠轰然砸落，听她语声悲凉道：
“也好，他好歹是为了救你而死，他今晨还跟我说，如果被你亲自杀死，他多少还是会难过的……”
“我……本不想再杀他了。”
楚倾月的话音低沉，此刻也只是静静地看着趴在安丰羽狰狞尸骨上的女人。
见她豁然抬起头来，小脸上布满了晶莹的泪痕。
楚倾月轻叹一声，只是轻轻伸出手来，将她脸上的乱发别到耳后，露出她清秀的小脸来。
“张钧凉，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与安丰羽之间本没有深仇大恨，我只是气他杀我全家瞒我多年，甚至追杀我至今。
被你们骗了这么多年，你觉得以我的脾气，会善罢甘休？”
“可是……可是他从来没想过要杀你……”
她说完，却见楚倾月指尖一顿，见她脸上的神情也生出了几分古怪道：
“你们都被骗了……你们都被戚睿诚骗了！”
她说着，忽然伸出手来，染满血污的细弱指尖紧紧捏住楚倾月的衣袖，听她哽咽道：
“这些事情，我本不想告诉你的，可是陛下没机会说，就让我来告诉你吧！
他早就知道你还活着了，从你刚才浩瀚京城出现的时候，就开始调查你了……你是不是忘了？他可是个皇帝！只要你还活着，但凡有些蛛丝马迹，查到你又不是什么难事！”
她指尖微微颤抖，却勉强撑起身子，噙满泪水的双眸直直看向愣仲之中的楚倾月道：
“起初他是想过杀你，但不是要你的命，他听戚睿诚说，需要濒死之际才能取出气运……
他本意是重伤你，待取出你身体里的气运之后，再医治你！
后来，他去浩瀚之前，我有一日不小心撞见，戚睿诚告诉他其实皇帝体内的龙气若是可以取出，也可以用来代替一国气运。但代价是寿元，和……和什么，我听不懂，但大概就是，他可能会因此丧命！”
“这……”
他说着，却看宁浩然仿佛忽然想到什么一般，张了张嘴。
而楚倾月整个人却如遭雷击般愣在原地，见她微微眯起双眼，语声带了几分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颤抖道：
“张钧凉，你不用费心编这么多事情来骗我，安丰羽已经死了，你这时候与我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