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初倒是顾虑，若是用了阵法，会不会让宁牧歌心生怀疑。
但事实证明，宁牧歌对她的感情似乎稍微能与皇权持平。以至于而今这一幕，宁牧歌第一反应是帮她解释，而不是质疑她这般‘妖术’是从何而来。
或许也是宁牧歌心性单纯，被皇权荼毒还不算深的原因。
只是眼下，却见楚倾月管也不管宁浩然，只是勾勾唇角抿了口茶，漫不经心道：
“公主殿下明知道这是变戏法，还问微臣。”
宁浩然见楚倾月从始至终没有搭理过他，心里清楚她心里可能还不曾放下当初那件事情，以至于此刻，他看着面前言笑嫣然的楚倾月，一时间心里不由得开始怀疑……
当年天青国的秘辛，楚倾月究竟是否毫不知情？
可是，她若是当真知道，难道就能放下弑父杀母全族之仇，当真让安丰羽就这样逍遥自在？
不知何时起，从前不愿意告诉楚倾月，许是没有机会，又时时刻刻都在安丰羽的掌控之内。
可是而今，既然已经脱离了安丰羽的眼线，宁浩然却忽然觉得……
会不会，是楚倾月自己并不想知道这件事情。
又或许，是她在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假装自己不知道？
只是不等宁浩然想清楚这个问题，却见天色已经渐渐沉了下来。
就算宁牧歌不舍，楚倾月也终究该回府了。
倒不是她不想留楚倾月过夜，只是她说作为钦差刚刚回到京城，她就来找宁牧歌，若是再过一夜，难免给宁牧歌惹来非议。
何况而今年底年会将近，她们有的是时间玩，倒也不必急于这风口浪尖的一时。
只是送走了宁浩然和楚倾月，宁牧歌许是半个月来憋得不轻，眼底多少有些难以掩饰的不舍，最后被楚倾月狠狠心关在了门内。
而眼下，楚倾月正准备转身离去，却忽然被宁浩然拉住了手臂。
不等她说话，却听他轻叹一声，似有无奈道：
“我坐马车来的，先送你回府吧。”
“不用，我自己也能回去。”
毕竟，楚倾月也做不到给他一巴掌还毫无波澜，厚着脸皮坐人家的马车。
只是宁浩然苦笑一声，笑意中似有落寞道：
“倾月，你这……是连朋友都不让做了吗？”
“倒也不是。”
她挑挑眉，看向宁浩然，却不知是不是这一刻天色阴暗的缘故，竟觉得他眼底有一丝扫不去的阴霾，仿佛透不进光。
这丝阴暗，似乎也像极了那天夜里他的神色，以至于她不由得呼吸一滞。
只是，听她说完，却看他眼前似乎亮了亮，脸上的疲倦刹那扫去了大半。
见他仿佛依旧是当年那个少年，此刻不过是无奈一笑，似乎在静待她的下文。
许是今日累了一天，楚倾月不由得揉了揉眼，一时间只觉得方才所见似乎只是自己的错觉，宁浩然还是当初那个少年，连临行前那一夜的醉话也是她的臆想。
只是此刻，见她无奈摇了摇头，迎着宁浩然单纯而期待的目光，听她长叹一声，悠悠道：
“你以后若是喝多了，少来找我说胡话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