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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6章 变天了(2 / 2)

不过转念一想,老皇帝这些日子本就被丹药掏空了身子,就算她那日清毒成功,老皇帝也至多还有两年时间可活。

再加之老皇帝平日对长相酷似晏将军的顾长泽甚是恩宠依赖,如今顾长泽却遭了惩罚甚至是下了牢狱。老皇帝没了这个称得上“主心骨”的人,自然一下子萎靡了许多。

“你就是采莲?”老皇帝此番重点就是要找采莲核实细节与实情,所以并未与裴仪等人打什么机锋,而是直接把话头对准了小宫女采莲。

采莲只是淑怡宫周婕妤的贴身宫女而已,放眼整个后宫也算不得什么高阶宫女。

再加之老皇帝对后宫妃嫔并不怎么有性趣,平日里也不怎么翻妃嫔们的牌子,久而久之,各宫娘娘的宫女们没见过皇帝的比比皆是。

采莲就属于没见过老皇帝的那一挂。

如今,她终于见到了这位九五之尊,可却是在这等尴尬危险的关头,采莲心中又如何不怕?如何不惶恐?

她的声音已经近乎颤抖得不成音,整个人跪伏在地上,就连放在地上的那一双手都在发颤,最后却是只哆哆嗦嗦地说出了四个字:“正是奴婢。”

老皇帝对于采莲这副经不起审问的样子很看不上眼。

他原本是想着要压一压这个小宫女的气焰,结果他还没正式开始压呢,这小宫女就已经吓破胆儿了。

老皇帝在心里直摇头,面上甚是威严冷肃地问道:“你说周婕妤其实是与四皇子有不正当关系,理由何在?”

他将供词往地上一甩,那张写着供词的纸就直接飘到了采莲的头上。

采莲躲都不敢躲一下,更不敢把这张纸拿下来,只深深低垂着脑袋,整个人因为害怕抖得更凶了。

本来在这个时代,宫女对于皇帝都有一种纯天然的畏惧感,如今这位皇帝又在怒气之中,那自然是更为骇人。可怜这采莲也就越是惧怕。

“就你写的这些供词能说明什么?”老皇帝冷冷地道,“朕怎知是不是你信口雌黄?!”

这话可就太重了。

污蔑天家皇嗣可是大罪!

这种大罪再经由皇帝说出来,那就成了罪无可赦的重罪了。

采莲吓得花容失色,当即哭丧着脸惶恐地辩解道:“陛下明鉴!奴婢句句属实,绝没有欺瞒作假!”

她忽而想起裴仪刻意叮嘱过她,最后那条最关键的证据只有在陛下亲自审问时才能说。

采莲一下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颤抖着嗓子磕磕巴巴地辩解道:“陛下!奴婢还有证据!去年除夕那晚,周婕妤出宫与四皇子私会!”

老皇帝听到此处瞳孔骤然一缩,双眼几乎在一瞬之间要喷出火来。

他这突然攀升的怒气实在是太明显,以至于整个大殿内的人都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

裴仪心里暗暗叹气,她也很理解老皇帝此刻的心情。帝王为了以示仁慈恩宠,会允许妃嫔在除夕之夜出宫玩耍或是回家团聚。可周婕妤居然把天家的恩宠规矩当作是会情郎的绝佳时机,这完全是在打老皇帝的脸,老皇帝又怎能不肝火大动?

“他俩约在碎玉楼见面……”采莲实在是太怕了,心跳都极为快,而且有越来越快的趋势。

她觉得心脏似乎要跳出嗓子眼儿了,以至于她说话都困难,一时之间竟是直接卡词说不出话来。

老皇帝本就在盛怒之中,他见小宫女采莲突然噤了声,不由得大为光火,训斥道:“怎么不说了?!你红口白牙说四皇子与周婕妤去了碎玉楼,证据何在?!”

采莲心中恐惧更甚,冷汗簌簌而流就跟瀑布似的,直接把她后背的衣裳都全给打湿了。

她哆哆嗦嗦地道:“奴、奴婢……”

然而,心中害怕到了极致,竟是失语了。

采莲张着嘴开合了半天,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老皇帝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一拍桌子猛地起身,大怒道:“你怎么不敢往下说了?你这背主的东西,嘴里就没一句真话!”

他说着就一脚踹到了小宫女采莲身上,直把采莲踹得飞出去了半米远。

情况急转直下。

裴仪脸色微变,若是照这个情形发展下去,怕是定不了四皇子和周婕妤私通的罪,那便洗脱不了霍渊的嫌疑,那今天的所有都白忙活了!

可如今在圣上面前,按规矩她又不能随便插嘴,她更不能上前去安抚采莲。

这个时候,她也不免暗暗吐槽采莲实在是没出息,就这么一吓便话都说不出来了,这还能成什么事儿?

思来想去,裴仪只能尽量不动声色地安抚对方。

她板着张脸,迎合着老皇帝的话往下说道:“采莲,陛下问你话,你便要如实回答。你这般答一半藏一半的,是事情到头了又想翻供吗?”

“不是的!”采莲激动之下又一次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其实更重要的是,这屋子里的几乎所有人都让她感到压力——可独独裴仪给她一种尊重与相对轻松感。

面对老皇帝,她是战战兢兢话不敢出,可面对裴仪,她便敢说话了。

如今经裴仪这么冷静一引导,采莲心里也渐渐镇定下来。

虽说采莲仍旧感到惧怕,手也依旧在抖,声音也依旧在颤抖,但好歹能说出话来了。

“陛下,奴婢所言句句属实。”采莲磕磕巴巴地陈述道,“碎玉楼五楼乃是极为隐蔽的场所。四皇子为了方便行事,专门挑在碎玉楼五楼半事。此事千真万确,碎玉楼必定是有客人记录的……”

老皇帝只觉得气血上涌,气得双眼都一阵一阵发黑。

“陛下!”

“陛下!”

站在老皇帝身旁的魏公公见老皇帝身体突然颤颤巍巍的,顿时生了警觉之心。谁曾想,下一秒老皇帝便直挺挺地往后倒。

魏公公赶紧挪动一步把老皇帝给扶住了。

老皇帝虽说年迈了,可仍旧人高马大的,体重那是不轻。

魏公公当然一个人扶不住,多亏了站在一旁的侍卫也眼疾手快地搭了把手,这才双双把老皇帝给稳住了。

裴仪也是变了脸色。

今日的事情和她预料之中的相差太大。

若是老皇帝就比气得人事不省了,那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是件好事。

可就怕老皇帝气得半死不死的,事情进展不下去——四皇子定不了罪,三皇子又脱不了罪,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裴仪心中甚是无奈,只能麻溜地上前给老皇帝诊治。

当然,此刻最讲究的是见效快。

裴仪也不玩什么高深的了,直接掐人中。

而且掐得还挺狠。

老皇帝也不知道是不是疼醒了,还轻微“嘶”了一声。

裴仪赶紧收回了手,貌似毕恭毕敬地垂首站到了一边。

老皇帝只觉得人中有点疼,很不舒服,但他也没有太在意,更何况如今也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

一个人太生气了,脸颊原本应该是发红甚至是发紫的。

可老皇帝竟是脸色发白,甚是吓人。

他的一张脸皱纹抖生,阴沉得好似乌云密布的天空。

站在他身旁的一众太监侍卫都冷汗涔涔,深感京都要大变天了。

老皇帝寒声吩咐道:“孙统领,立刻去向碎玉楼要去年除夕那晚的入住名单!!!”

吩咐心狠手辣的内卫去干这件事情,可见老皇帝如今是有多雷霆震怒,这是又要伏尸百万的节奏。

裴仪默默低头看着脚尖,想着这件事情到底最后会是怎么收场。

她在琢磨事情,屋里的其他男人自然也在琢磨事情。

霍渊这人记性不错。

他原本还没想起什么,可听到小宫女采莲反复强调“除夕夜”和“碎玉楼”,他隐隐约约地想起了那晚他和裴仪、七杀还有杜子账在碎玉楼胡来的事情。

但毕竟当时醉了酒,他有些断片了,整个经过暂时也无法完全想起来。

他只是记得次日大年初一,他们出门时在马车上还专门讨论了一番,好像杜子账还专门说有人在喊“殿下”。

霍渊浑身一个激灵,内心奔跑过了千千万万匹骏马,暗道不会这么巧吧?

另一厢,碎玉楼。

孙统领得了老皇帝吩咐,片刻不敢耽搁,打马便去了碎玉楼。

一路上,马蹄狂奔,扬起阵阵尘土,街边行人纷纷退让。

有的农夫挑着担子在前面走路,结果背上一下子挨了一鞭子直接跌倒在地,他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感到头上一大块阴影投了下来。

农夫一抬头就见一匹骏马从头顶越过。他当即吓得面无血色,连骂人的心思都没有了,两腿都发软了。

额弥陀佛!菩萨保佑!

要是刚刚那匹马偏了一点点,那他就直接脑浆迸裂了!

不止是农夫心有余悸,周围的行人也是害怕非常。

大家都是京都百姓,常年在这种帝都浸淫,政治嗅觉那天生都比其他地方的百姓高。

如今有这样穿锦衣官服的人在街上打马狂奔,那宫中必然是出大事了!

这京都……怕是要变天了!!

老百姓们一想到这种结果就脸色大变。

大家哪里还有上街亦或是摆摊的心思,连忙转身改道回家。

赶紧跑!

赶紧回家!

距离上一次宫变并没有过去多久,京都一片血腥的场景还犹在眼前,老百姓们心中惧怕非常,一时间竟是都不敢怎么上街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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