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433章 怒气陡生(1 / 2)

“裴仪,我头好痛……”霍渊抽抽搭搭地再次诉苦道。

裴仪只好耐着性子又安抚了男人一番。

到最后,她实在是不耐烦了,微微蹙眉道:“俱毗罗,我得回去了。”

霍渊这才松开了拽着她的那只手,讪讪地道:“那你走吧。”

裴仪看到男人这副样子就心生怜惜,但她知道若是自己现在态度软化,今晚怕是走不了了。

她只好硬起心肠,假装看不到霍渊这副哀哀戚戚的小模样,转身便快速消失在了夜色中。

霍渊看她走得那么干脆,望着那被她推开的窗户发了会儿呆,悻悻地嘀咕道:“这个狠心的女人……”说走就走了!也不轻薄一下他,啊,不对!是……也不知道和他温存一下,太冷酷无情了!

另一厢。

裴仪披着月色回到了小裴府。

她轻手轻脚地到了自己所在的院落,却看见卧室的长廊外站着个人。

那人依靠着朱漆大柱子,手中提着盏灯笼,就那样倔强地守在屋外,像是在等待他的心上良人。

听到了些许脚步声,那人回过头来瞧见了她,欣喜地喊道:“三郎,你回来啦。”

裴仪先是心上一暖,接着就莫名心虚。

守在她屋外的人正是萧君集——这人深夜未睡,不辞辛苦地打着灯笼在她厢房外等她,就像是老婆给深夜归来的丈夫留了一盏灯似的。

裴仪莫名就有种深夜出门会小情人归家却被内人逮住的心虚羞窘感。

她毕竟年纪还轻,于这情爱一事上还不算老道——明明啥实质性的事情都还没干,自己却先心虚起来了,脸颊都微微泛红。

“阿衡,你这么晚还在这儿等我,是有什么事吗?”裴仪羞窘地问道。

萧君集走上前来用灯笼给她照明,柔声轻笑道:“本来也没什么事。我夜里睡不着,就想来找你说说话。谁知道你根本不在房中。我问了下人,他们都不知道你去哪儿了。我放心不下,就一直在这儿等你。”

这话说得裴仪愈发心虚了,而且还倍觉愧疚。

她微微低头看着地面,有点不想和萧君集说话了——萧君集最是会拈酸吃醋。要是他问起来她今晚去哪儿了,她能据实已告吗?

若是她说实话,萧君集必然要吃醋与她闹一番;若是说假话,萧君集事后知道了真相定然会大为吃醋,继而与她大闹一番。

两害相权取其轻。

看来她是要说实话了。裴仪想想就觉得脑壳痛。

萧君集安安静静打着灯笼在她旁边引路,默默地将她送进了厢房。

他也没跨进门槛,就站在门外,温和地道:“天色已晚,三郎早些安歇吧。”

裴仪很是诧异,愣了一瞬道:“你也早些安歇吧。”

萧君集轻轻笑了下,抬起手来温柔地整理了一下她的衣领,语带宠溺地道:“眼下虽是三伏天,但过几日就出伏了,夜里也一日凉似一日,三郎当注意添加衣服——尤其是夜行当好生注意着装。”

说完这话,他又对着裴仪和煦一笑,接着便提着灯笼转身走了。

裴仪惊诧地看着男人在长廊上渐行渐远的背影,实在是没料到萧君集竟然就这么走了。

她以为按萧君集的性子怎么也会问一句她今晚去哪儿了,结果这男人竟然一句话都没说,连个这方面的话茬都没提一句。

而且,萧君集居然自始至终都没有拈酸发脾气——若是以往,萧君集怕是早就气吼吼地质问她深夜去会哪个野男人。

今晚的萧君集居然会这么和善大度明事理,这让裴仪原本就有点心虚的内心霎时变得愈发心虚,也愈发愧疚了。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干了很对不起萧君集的事情。

她就跟个风流薄幸的负心汉似的,欠了一屁股的风流情债,真不知道该如何去还了。

另一厢。

萧君集走出长廊,穿过一道月牙门,提着灯笼闲适地走在青石甬道上。

月光虽是清朗明亮,但并不能将各处都照到。

萧君集的脸色便隐在了一片晦暗之中。

他脸上的和煦温柔早已不见,只余下阴冷狠辣。

握着灯笼杆的那只手也渐渐发力收紧。

他当然想质问三郎今晚去哪儿了。

可他不能问。

这种时候,他若是一味的吃醋争吵,只会把三郎越推越远。

他只能忍。

他也很会忍。

三郎显然对于能忍又大度的男人很偏爱。

所以他可以做个大度的男人——至少在三郎眼里,他要足够大度。

其实今晚就算不问,他也能猜到三郎是去哪儿了。

如今回了京都,能勾得三郎深夜外出的也就只有霍渊一人了。

萧君集神情愈发阴狠。

真想杀了霍渊呀。

可惜不能。

数日后。

金乌初升。

清晨的阳光洒向京都大大小小数百个街坊,将那隐在晨雾中的青瓦屋顶都照得分明。

一辆黑檀木马车在街道上悠闲赶路——倒不是赶路人想悠闲,而是京都城中不允许马匹飞跑,只能慢悠悠地走。

马车四角上都坠有香囊和风铃,行走之间幽香浮动,铃声阵阵,在这寂静的清晨里有番别样的悦耳。

马车里,裴仪打了个哈欠,生理眼泪都冒出来了几滴。

她实在是太困了,先前府衙是辰时点卯,类似于现代早上七点上班。

她本人就住在县衙里,提前半小时起床就行了。

可如今回了京都,那皇城距离小裴府就是半个小时的脚程,更不要提从皇城走到议政殿又得花上二十多分钟的脚程。

这里得提一句,京都不等于皇城,所谓的皇城特指皇宫附近被宫墙围起来的那一方天地——那是皇帝和后妃们平时的活动之所,也是官员们日常的办公之处。

如今,裴仪光是路上都要花接近一个小时,再把洗漱那点时间算进去,她为了能赶在卯时进宫,起码得早上五点半起床。

更何况,你要见皇帝哪里敢踩点去?至少得提前半个小时等着吧?

这么一算,就真的要早上五点起床才能办到了。

真是造孽哦。

裴仪又打了个哈欠。

坐在她身旁的萧君集拿出帕子轻轻擦掉了她因为打哈欠而流出来的眼泪,柔声道:“三郎先靠着我睡会儿吧,等到地儿了我再喊你。”

裴仪困得不行,也就没有客气,靠着男人就很快睡着了。

她今日是奉诏入宫述职,萧君集也是今日奉诏入宫面圣。

两人都在同一天办事,就一同乘马车出发了。

过了会儿,黑檀木马车停了下来。

无须萧君集提醒,裴仪自己就醒过来了。

她又打了个哈欠,很是困顿地伸了个懒腰,这才提着衣摆从容走出了宽敞的马车厢。

萧君集比她先一步下了马车。

他站在车门边候着,一见她走出来了,就伸手来扶她。

裴仪原本想拒绝的,但又觉得这会落了萧君集面子,只好任由男人搀扶着自己下了马车。

但她还是小声提醒道:“你是萧家世子,扶我一个被赶出相府的公子哥儿下车像什么话?”这是自降身价,会被人瞧不起的。

萧君集不以为意地笑着调侃道:“三郎与我的浪漫情事早就传遍了京都,我要是不扶你下马车才是奇怪呢。”

裴仪一想到那等所谓的“浪漫情事”,脸颊就微微红了。

萧君集看到她这副小女儿情态,心里禁不住有几分意动。不过这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好做出什么过于亲密之举,只好把那点痒痒的念头压在心底。

后面有马蹄声。

裴仪回过头去,就见宫门外一匹骏马上下来了一个男人,那人穿着武官朝服,长得漂亮却不娘气。

裴仪不由得愣怔。

这个漂亮的武将正是荀欢。

将近一年没见,这男人长得愈发好了,以前那股让人感觉不舒服的阴冷劲儿没了,代之以阳光爽朗之气。

人也长高了——以前和她差不多的个子,现在看样子估计比她冒出大半个头了。

她在看人,别人也在看她。

荀欢下马的那一刻便察觉到有人在窥视他。

他谨慎地凭着感觉一打量,便发现那窥视之人居然是裴家三郎。

荀欢心头欢喜雀跃,脸色也变得灿烂起来。

他轻快地步入宫门,目光一直笑盈盈地黏在裴仪身上。

直到从裴仪身旁经过的那一刻,荀欢的脚步也未曾停止,但眼睛却对着裴仪抛了个媚眼。

霎时间,裴仪就像被电到一般,身上一麻,魂魄都像要飘起来了一样。

萧君集瞧见她这副意乱情迷的样子,心里大为不爽,面上却还极为稳得住,只拿那一双眼睛愤愤地瞪向荀欢。

荀欢看到“杜衡”出现在裴仪身旁很是诧异,但在一瞬的诧异之后,他的目光中便满满都是恶意,嘴角还挑衅地上扬了一下。

萧君集不甘示弱,无声鄙夷地笑了下。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