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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约法三章(1 / 2)

裴仪原本要破口而出的训斥一下子被卡住了。

堂堂淮南王世子竟然跪坐在地上跟她求饶——就这般没脸没皮的做派叫她还能怎么办?

裴仪突然就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了。

她意味不明地冷哼一声,也不叫萧君集起身,转而扭头瞪向了七杀。

结果,还不等她有所行动,七杀就自己单膝跪下了。

裴仪呆若木鸡。

她那一身如虹的怒气突然就像被一个金刚罩强行给罩住了,爆发不出去但又自行消散不了。

她在原地踱了几步,低头盯着七杀愤怒地道:“我喊你跪下了吗?”

七杀低垂着脑袋,单膝跪在地上没起身,闷声闷气地道:“我出手伤了三爷的心头好,我有错,请三爷责罚。”

赫连临玉见状,内心甚是惶恐。他小心翼翼地跑到霍渊身旁,小小声地问道:“大哥,我们也要跪下认错吗?”

霍渊看到两个情敌接连遭殃,心里正暗搓搓地幸灾乐祸呢。

结果听到傻大个的问话,霍渊顿时面色一僵,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裴家姑娘那怒火极有可能会烧到他身上来。

霍渊心里刹时不美妙了。

他有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危机感。

怔怔地愣了片刻,霍渊才厉声低喝道:“不跪!”

话虽是如此说,但他就觉得自己的腹部和膝盖好像都在隐隐作痛。

霍渊默默地把自己手中的长剑悄悄摸摸地插回了剑鞘之中,抿着嘴唇一声不敢吭了,那模样活像是在外打架斗殴的丈夫回家站在墙角等着被老婆批斗。

裴仪听到七杀那句阴阳怪气的“心头好”,心里的怒气登时蹭蹭往上涨,压都压不住了。

她垂头瞪着地上跪着的小侍卫,怒声质问道:“你哪只眼睛看出萧君集是我心头好的?!”

“我都说了,我跟萧君集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干。”

“你们一个个是耳朵都聋了吗?还是说你们的脑子有问题,全都傻了听不懂?!”

在场众人还是头一次见裴仪发这么大的火,一个个都面色悻悻的,活像一群正在挨家长训斥的小朋友。

七杀低着脑袋默默听训,已经完全不敢吱声了——尽管他觉得三郎是在强词夺理。

萧君集也同样一点都不敢搭腔了——虽然他很不满意三郎那句否认“心头好”的话。

赫连临玉怂包一样地缩着肩膀,压根没想过吭一声——虽然他也没听懂主人在说什么,但他觉得主人的话肯定没有错。

霍渊怂里怂气地站在一边,不太敢回怼了——然而他强烈的男儿与皇族尊严还是驱使他小声小气地反驳道:“那腰带你要作何解释?”

裴仪听到霍渊还在纠结“腰带”一事就不由得勃然大怒。

她瞪着这个皇族男人回怼道:“你还要我怎么解释?!”

霍渊肩膀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暗道:你不解释就不解释了嘛,凶什么凶?

你看看你这解释不清楚还恼羞成怒的样子,是不是在虚张声势吓唬人?

不过,霍渊心里虽然百般不服,但裴仪如今黑着张脸的样子实在是叫他犯怵,他面上也不敢再反驳什么了。

裴仪板着张脸,目光一一扫过这些暂且偃旗息鼓的男人。

想到这些人心里没有一个服气的,裴仪就不禁气得两鼻生烟。

她低头看向跪坐在地上的始作俑者,黑着脸厉声道:“萧君集,你自己给他们解释清楚——为什么我腰带会断!”

既然她说什么都像是在做掩饰,那还不如让萧君集这个作恶者来解释。

要是萧君集在这个时候还敢添油加醋地胡说八道,她绝对把这狗男人收拾一顿,管他是不是什么大佬!

“三郎息怒。”

萧君集怂不拉叽地跪坐在地上,看那样子就像是一双膝盖焊死在了地面上,压根就不敢再站起来了。

他再没有了方才那怒怼四方的盛气凌人之态,低垂着脑袋看着自己交握在一起的双手,活像一个受了气缩在炕脚里跪着的小媳妇儿。

萧君集小声解释道:“都怪我与三郎分别太久了。骤然重逢,我情难自禁。”

“情难自禁”这四个字出来,霍渊立马朝天翻了个白眼,满脸被恶心到的样子。

七杀也是眉头微微一皱,嘴唇微微向下一瘪,一副十分嫌弃的模样。

赫连临玉抠了抠后脑勺,什么也没听懂。

但他左看看,右望望,见自己的大哥和六弟都在听这个坏蛋说话,赫连临玉便也端出一副“我听懂了”的模样,默默站着一旁继续听着。

裴仪则是觉得耳朵被辣到了,蹙着秀眉提醒道:“用词不要这么狎昵!”

萧君集瘪瘪嘴,委屈巴巴地反驳道:“我只是在就事论事,三郎怎么就……”

裴仪怕这个男人东拉西扯,赶紧打断道:“那好,你继续说正事。”

萧君集还未虽说的话一下子堵在了嗓子眼里,瞪着双眼睛就像吃鸡蛋被噎住了一样。

七杀看萧君集这副吃瘪的样子,不由得心头暗喜。

霍渊也是抿唇偷笑,心里多了几分畅快。

赫连临玉笑不出来,他压根就不明白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其实很想跑了,但鉴于主人现在很生气,他站在原地不敢动。

萧君集哀怨地看了裴仪一眼,这才扭扭捏捏地跪坐在地上继续道:“我虽襄王有意,可三郎神女无情。”

裴仪脸色微微一滞,她怎么觉得萧君集这是在暗示他已经知道她女儿身了?也对,就萧君集这种甚懂风月的人,就瞄一眼她的裹胸布又怎会不明白她是个什么情况?

霍渊登时脸色微变,暗忖萧君集把裴仪比作神女,难不成已经知道裴仪是女儿身了?

不过,霍渊转念一想,萧君集用的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这个典故,意在指明裴仪对萧君集毫无想法,倒也未必有性别暗示在其中。自己作为一个知情人切不可先乱了阵脚。

他正想到此处,不远处单膝跪着的七杀呛声道:“三爷七尺男儿,怎会是神女?”

裴仪心情复杂的看了七杀一眼,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萧君集似乎没有料到有人会因为“神女”这个字眼呛他。

他沉默了一瞬之后,才笑着解释道:“七郎君,我那只是个比喻,就是想说三郎对我没有花花心思。”

七杀根本不吃这一套,冷着脸继续驳问道:“那就没有别的比喻吗?你怎么不把自己比作神女?”

萧君集噎了一瞬,讪讪改口道:“那我就换个说法。可惜,我落花有意,三郎却流水无情。”

霍渊面露不屑,暗道萧君集这人真是好个没脸没皮,转头就能把他自己一个男人比作“落花”,真可谓能屈能伸。

萧君集本人却是混不在意的样子,继续解释道:“三郎冰清玉洁,品行如同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我心生恼怒,又颇为不甘,就对三郎诸多引诱。”

“可三郎一心记挂着公务,始终不肯与我做那天地阴阳交合之事。”

七杀听到此处,怒气上脑,忍无可忍地骂道:“色胚!”

霍渊也气得不行,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骂道:“流氓!”

赫连临玉虽然啥也不懂,但鉴于大哥与六弟都放话了,他也赶紧重复道:“色胚!流氓!”

裴仪本来也在心中暗骂萧君集是流氓,可听到这几个男人直接骂出了口,她不知怎么的莫名感觉有点羞耻。

萧君集腰板一挺,不服气地怼道:“诸位难道就不想与三郎做那天地阴阳大事了?萧某起码敢作敢当。诸位敢想不敢做,只怕敢做也不敢当,有什么脸在这儿嘲讽我?”

霍渊稍稍消下去的怒气“蹭”的一下又冒出来了,他厉声讥讽道:“巧舌如簧!做了下流之事还说成敢作敢当,天底下哪个好男儿会如你这般无耻?”

七杀觉得三皇子这狗人说得很在理,他跪在地上微微颔首,一脸严肃地赞同道:“无耻。”

赫连临玉立马也模仿着补了一句:“无耻。”

萧君集大为不服气,张嘴又要反击。

裴仪一点都不想听这群男人吵架了,火大地打断道:“萧君集,你废话少说,赶紧说正事儿!”

萧君集抿了抿嘴唇,硬生生把要怼人的话给憋回了肚子里。

他那已经挺直的腰杆顿时一颓,跪坐在地上,低垂着脑袋怂里怂气地继续解释道:“三郎越是不理会我,我就越是羞恼——我就越是要缠着三郎与我一度春风。”

“三郎烦不胜烦,忍无可忍地对我出手了。”

萧君集说到“出手”这两个字时莫名带了点娇羞,实在是惹人遐想。

七杀与霍渊顿时全身黑气弥漫,眼神沉沉的似乎已经视萧君集为一个死人。

裴仪黑着脸纠正道:“是我忍无可忍地对你‘动武’了。”

萧君集尴尬地笑着道:“‘出手’与‘动武’不就一个意思嘛。”

七杀与霍渊恍然大悟,双双面露讥讽,心头总算是舒坦了。

萧君集脸上讪讪的,继续解释道:“三郎与我交手之时,我利用了三郎的心软厚道,趁机夺了三郎手中的玄铁鞭,还顺势抽断了三郎的腰带。可即便如此,三郎依旧誓死不从。”

霍渊听到这里,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

这和他想象当中的情形完全不一样。

他还以为裴仪好的就是萧君集这一口——两人今日肯定是无媒苟合了。

谁曾想,他家臭裴仪竟是如此三贞九烈,坚决守身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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