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不管她做了什么错事，白沁都不舍得打她。
哪怕有时候气得自己吐血，都没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
但此刻，这一耳光，不知为何竟让白芷产生了人生圆满的错觉。
可下一刻，就见白沁气息枯竭，手垂下，人也软绵绵倒下。
方穹心头一惊，伸手扶着她：“白沁，白沁？”
周遭药师与医者都齐齐倒吸一口凉气：“白药师！”
却见白沁已闭上了眼睛，最后一口气吐出来就没了声息。
四周一片寂静。
秦皎兮噗通一声跪在南椒身旁：“师父——”
这声轻呼并未撕心裂肺，却哽咽着没了下文，让人动容不已。
秦皎兮跪行几步到白沁身旁，眼泪哗哗掉。
“师父，您这又是何必呢？”
以这条命来对白芷的错误进行纠正，值得吗？
而更要紧的是，白芷她能感觉得到这样的付出吗？
她又会改变自己的想法吗？
方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丫头，不哭了，这是她的决定！”
“这也是她的命数，与你没有关系，不必自责！”
方穹知道秦皎兮在难过什么。
如果她不同意，白沁可没法自己从那神仙法器里头走出来。
但白沁下定决心要出来，秦皎兮也不可能违背了她的意愿啊！
周遭众人都纷纷默哀。
这还是药师比试举办了十几年来，第一次有人在比试途中故去。
不过，场面虽然有些悲凉，但组织者还是很快安排了人帮着秦皎兮与南椒，将白沁的尸体包裹起来，同时安排了人上山来接。
药师比试只剩最后一日，想必白沁也不介意在山脚下多等一日再回神医谷安葬。
发生了这样的事，今日原本还有个筛选环节便直接放弃了。
按照以往的话，组织药师比试的几位药师和医者还要单独询问每位药师对自己上交的药方有些什么看法等等，再淘汰掉对自己药方不熟悉，只是死记硬背的两人。
那么再淘汰一半的人选。
但这次，众人商议之后决定，就直接让十二个参与最后一轮比试的人，淘汰最末四人就好。
白芷从挨了白沁一耳光之后整个人就呆呆的，被通知出局后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倒是在南椒将她拉出比试场地时，她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不远处那高高的台子。
那高台只有八个位置。
之前枳实第一个上去后，苏磊几人都跟着上去站了一会儿，直到有人质疑药方他们才下来确定是否公示药方
但排在末位的人，是从头到尾都没能踏上去的。
没上去的人自然也不会被药师比试最终记录的竹卷登记在册。
哪怕明日的终结比试只有三人能胜出，但今日其实也已经是一个成绩的终点。
白芷转回头，看了一眼秦皎兮，眸子忽地冰寒一片。
“等着！”
她恨恨地暗道一声，终究跟着南椒离开了比试场。
取消了一个筛选环节，众人的时间就多了起来。
有人还对方才的事情津津乐道不愿离去，也有人觉着晦气不打算再继续观看便提前离开明鸠峰。
伯既明则留在秦皎兮身旁安慰她。
“兮儿，别难过，你师父在天之灵可不希望你为了你师姐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