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乔：“？”
那大夫见她没答话，怕人家误会他们傲慢事多，忙解释道，“家师上了年纪，一般很少出诊了。”
赵大夫早年捡了个孩子收为徒弟，姓陈，叫陈霖。如今也是济民堂的坐堂大夫之一。
这个人，应该就是陈霖了。
赵大夫上了年纪之后，看的病人就相对少了，平日里大半的病人都是他在看。
“陈大夫，生病的人不在本地，而且病症也比较复杂，寻常大夫怕是看不来，所以小女才斗胆上门，想请赵大夫辛苦跟我们去一趟的。”
陈霖看这个戴帷帽的少女精准叫出自己的姓氏，便猜想她是本地人，也确实是知道自己师傅的医术才求上门来的。
可是……
“沈家谁病了？”
他正要说什么，外面传进来说话声。
话音落，便见赵大夫走了进来。
沈月乔隔着帷帽，与这位同沈老爷子年岁相当的老大夫对上了眼。
小芹先心虚的低下头。
姑娘先前开罪了赵大夫的事情，那可是人尽皆知的。
要是这大夫当场发难，岂不是……
陈霖不明所以，“师傅，什么沈家？”
“门口停的不就是沈家的马车？”进进出出沈家多少回了，那么明显的标志没看出来？
赵大夫话里多少有点嫌弃，又看了看低着头的小芹，“呐，这也是沈家的丫鬟。”
他常年进出沈家，虽然不认得小芹，却是一眼认出她那身衣裳的样式。
“说话呀？沈家哪个病了？昨日寿宴让他少喝点酒的，别是逞强喝出毛病来了？”熟稔的语气，足见赵大夫与沈老爷子的交情。
陈霖讷讷的转去看沈月乔。
沈月乔也只得表明身份了。
“赵大夫，爷爷没有生病，是小乔想请您去看一个病人。”
赵大夫前一刻还为老友担心的表情，瞬间就被愤怒、不堪所代替。
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数落的一无是处的记忆翻了出来，让他这张老脸都没处搁了。
脸色骤然涨红了！
“姓沈的知道过来找茬儿么？！丫头，我老头子不会仗着辈分欺负你，你也别一再的得寸进尺！”
陈霖看自家师傅的反应，立刻就明白眼前这位是谁了。
除了沈家那位自出生就带了一块胎记，延请名医无数都去不掉，连他师傅几十年的名声都险些丧于她手的四姑娘之外，没有别人了。
“沈四姑娘，家师年纪大了，受不得如此刺激，还请四姑娘离开。”
赵大夫在锦州行医几十年，医术高明，德高望重，深受百姓爱戴。
头一次那般被人无端骂的狗血淋头，如今这罪魁祸首还登门来羞辱，换成其他人，早就将人打出去了！
沈月乔也清楚，这都是看在她爷爷的面子上。
心一横。
她屈膝跪了下去。
“您看我磕几个头合适？”
赵大夫堵在喉咙管子的那口气差点没反向把他噎死：“……”
陈霖：“……”
万万想不到事情会是这么个发展方式。
“你这是干什么？！”
要不是碍于自己跟她爷爷同辈，年纪又长了她一大截，赵大夫都想一脚把她踢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