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有把纸人当成真人的。
比如说，张媒婆！
张媒婆在下元节后突然就发大财了。
来暖房取暖的女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这件很稀奇的事情。
族里的大伯娘说：“小王庄的齐瞎子不是想讨个老婆吗？他就跟张嫲嫲说了，张嫲嫲问他，你想找个什么样的老婆啊？”
“肯定是要找个年轻漂亮的呀。”
“啧啧，你没说错，齐瞎子就是这么跟张嫲嫲说的，结果张嫲嫲就卖了个纸童女给他。”
众人哗然，“这不是骗人吗？”
“瞎子找张嫲嫲退货，你猜她怎么说？”
“肯定得退呀？”
“切，才不能，张嫲嫲说啊，你说要找年轻漂亮的，我没错啊，你才给了二十文茶水钱，这么便宜的价，除了纸人肯嫁给你，哪个活人肯嫁给你？”
大家哄然笑起来。
柳氏一阵摇头，走进来续了一圈茶水道，“各位婶子小点声，孩子们还要上课呢。”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
大伯娘小声夸柳氏说。
“还是你有眼光，崇德老实忠厚，薛衍乖巧，小玖伶俐，老薛家的灵气全都落到你们家里了。”
柳氏有些得意，笑着谦逊，“婶子说笑了，不过是人穷了就想法子钻营，总要把日子过下去吧。”
“说的也是呢，要不是你家崇德，咱们哪儿有时间坐在这儿闲聊，一个个的还不得在外头刨食，亏了他，咱们现在棉衣也有了，暖房也有了。”
“闲暇时间糊几个纸人卖卖，这年货也有着落了，今年估计比往年都要阔些。”
她的话还没说完，张媒婆就笑着走进来，拿了暖房里的热水去洗衣服。
柳氏脸皮薄，又是长辈，她不好拦着。
大伯娘可不管这些。
她冲出去大骂，“见天的来倒热水，也不送些柴来，你脸皮是双层的吗？谁贴给你？”
这人尴尬的争辩，“赶下晌就送柴来，又不白用。”
“别不知道好歹，这亏得是崇德和崇德媳妇老实，换了别人，怕不把你家锅灶给砸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来别人家白用热水。”
大伯娘俨然村中一女霸，理直气壮的吆喝。
“咱老祖宗有规矩，水火是财气，不是自家人，不能外借，你就算只拿一根柴禾来，那也不是白用的，连根柴禾都不舍得，就不值得怜惜了。”
薛雯看着她钦佩不已，“奶奶，您真飒！”
大伯娘亲热的握住她的手，对柳氏说，“这丫头越来越水灵了，将来提亲的人怕是要挤烂门槛呢。”
柳氏笑道，“这可难说了，就她这无法无天的性子，哪个做她婆婆都要头疼。”
薛雯不高兴的说，“那就找个没婆婆的。”
屋里的女人们顿时大笑起来，“可见这丫头是个脸皮厚的，这样的话也敢往外说。”
柳氏尴尬的不行，太丢人了，这孩子口无遮拦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掉？
就在众人拿薛雯取笑的时候。
张媒婆在门外插了句嘴，“别说，还真有一门好亲，合你的心意，刚好是没婆婆的。”
屋里的女人们一齐停了嘴，眼神警惕的看着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