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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即刻出阵(1 / 2)

鲁昂,旧市集广场

如同一曲来自彼方的挽歌般,她对那些流传进耳朵里的肮脏言语视若罔闻。

听见这些话,她如果丝毫不悲伤,那就是说谎了,但是这些话如果能让她感到痛苦的话,却又太过于夸张。

恐惧,换而言之,只是一种顾虑。

当她决心战斗之时,早已把羞愧和悔恨置之度外,即便在这一刻,她也不曾感到这种情绪。

她被拖入广场,围观的人们纷纷在她身边聚拢。

她直直地走着,下意识地捂住胸口,发现她的十字架不知在何时被偷别说是十字架了,少女的身上可以说除了一件单衣以外什么都没有。(注)

这是羞辱,少女很明白,早就明白。

十字架,她心灵的支柱离开了她,悲伤慢慢浸透了她的内心。

在她哀悼之际,一个英国人冲了过来,无比虔诚地将一个制作粗糙的木质十字架递给了她。

“感谢你。”

她感激地低语道,她不得不俯视他,因为男子已跪在她的身前,泪水自眼角淌下。

虽然有些人会贬低她,但更多的人在为了她失声痛哭。

如果说那些冷讽言激是来自遥远之地的异邦歌曲,那么那些悲伤也许就是母亲的摇篮曲。

她的手被紧紧地绑着,她的背紧紧地贴着木架。

在如此捆绑之下,没有人会认为她能够逃跑。

束缚之紧,给人一种即使想要松绑也只是徒劳的。

被送到这么远的地方,我是逃不掉的了,她这么想着。

当仪式上她最后一条罪状被宣读后,火把点燃起她身下的柴火堆。

火舌慢慢地吞食着她。

对聚集在她周边的人来说,用火烧掉一个人的身体是他们能想到最为恐怖的处刑方式。

皮肤被烈焰灼烧,骨肉被火焚烧殆尽。

唯有一遍遍高呼神与圣母之名。

“你的祷告都是谎言。”

她被这样指控了很多次,也这样被侮蔑过很多次。

她无力解决这一问题。

祷告并没有固定的正确和谬误,他们必须恒久不变不论是何人在祈祷。

她很想告诉他们,他们错了,但是她已经无力发声。

她反而看到了她之前的生活:她可爱的家乡,平常的家庭以及一个抛弃它们的傻瓜。

但是她真的是一个傻瓜吗?

是的,她也许曾经是的。

毕竟,当她这么选择之时,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来临。没有人能比她更了解最后的结局了。

如果她那时移开视线,此刻她必定会迎来不同的结局。

如果她忽略那些声音,如果她背弃士兵们临终前的悲叹,也许她会过上普通女子的幸福生活,也许她会结婚、过上为人之妻、为人之母的幸福生活。

这样的未来会属于她,不会有任何改变。

然而,她却将这幸福抛在一边,奔向了一个截然不同的终焉。

她举起剑,穿上盔甲,背负上代表着国之荣耀的旗帜,最前沿指挥者金戈铁马,开始戎马生涯。

你一定知道会是这样结束的,不是吗?

她早就知道,也早有觉悟。

她的努力仅仅意味着她终将在某天迎来这样的结局。

虽然很多人都咒骂她是傻瓜,嘲笑她的愚蠢,但是,这样能够拯救更多的生命!

我选择的路途是正确的。

少女没有任何的疑惑,没有任何的后悔。

她过去以及未来的愿景随着无比残酷的现实到来而远去,周围簇拥的烈火烧毁了她,她在祷告中化为点点灰烬。

这是她最后的祈祷,这是她的牺牲。

即便世上每个人都指责她、背叛她,她在死前最后一刻也确信着她没有背叛她自己。

没有任何悔恨,也没有任何对未来的期盼。

在最后她将获得安静。

尽管被如此残酷对待,在她生命迎来尽头、大伙熄灭之前,在她心中依然回荡着她无私的祈祷和无怨无悔的心意。

【主啊,委以此身……】

她最后的意识远去了,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终于脱离了苦海。

她没有梦境的睡眠结束了,只有现实留了下来。

但一切还远远没有结束。在少女梦想化为泡沫之地,圣女贞德的传奇开始流传。

在参战的诸多英灵之中,或许只有她和那位金光闪闪的佛门大师,是这种特殊的案例吧。

无欲无求,本身就不是为了自己想要而参加圣杯战争。

一页书大师为的是「降妖伏魔」,而少女所想的,则更加纯粹。

为的是「爱」。

少女毫无保留地爱着一切的人,就如同她所相信,爱着她的「父」一般。

神爱世人。

世人也爱世人。

有朋友曾经调侃,上帝啊,你把该送给这孩子的爱的数量弄错了。

但是,少女却很认真地反驳了回去。

上帝并没有弄错,如果我的爱是异于常人,那么一定是上帝希望我将这些爱,替他分给我周围所有的人。

她爱着的,是这场「圣杯战争」。

她并不想要圣杯,并不想要杀敌,她想要的,只是让这场圣杯战争顺利地进行,然后结束。

作为「圣人」的少女,贞德-达尔克,并不是为了愿望,而是为了圣杯战争的秩序,也为了圣杯战争的人们,握住了剑,再次踏上了旅途。

一条并不漫长的旅途。

梦醒

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味,有几分悠闲的味道。

墨棋美间,这个仅仅是「想要跟上来」的少女,正卖力地帮贝露和Pucelle做着一切她能做的事,比如……做饭。

由于Pucelle提出住在酒店实在是太过显眼,所以她们现在是住在一间已经空了的民宅之中。

而她的决定也很正确,因为听说在她们搬离了酒店之后,酒店附近就因为最近的杀人鬼和爆破事件而戒严了,如果在那个地方继续住下去,至少行动起来是很不方便的要知道夜晚是有宵禁令的,而如果是戒严区域附近,巡逻的队伍自然也会更加的严密吧?

“美间小姐……真的不用这么麻烦啦……倒不如说我也想做做饭……”

“不、不用的,这种事情,我可以做好的!”

正拿着平底锅卖力地翻炒着的墨棋美间转过头来用柔软的笑容拒绝了贝露的插手。

而在旁边正一身居家装的Pucelle则是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

看那卖力过头的动作,真的让她很担心这个弱气少女会不会不小心把菜烧糊掉,或是在烧熟之前就扔出来……

不过之前都已经吃过好几次了,这个看上去有些笨手笨脚……不,不是看上去,而是真的笨手笨脚的弱气少女,厨艺意外的不错。

相比之下,贝露方面就……

回想了一下贝露做菜的水准,就算是正直温柔的Pucelle也不由得腹诽了几句。

她不把灶台炸掉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将最后的炖锅放到桌上,今天的晚餐算是完成了。

没错,晚餐。

虽然还是三四点钟的样子,但是在圣杯战争期间,参战的主从的饮食节奏都比较「早」。

如果因为肚子里的食物产生什么问题而影响晚上战斗力的发挥,那岂不是最糟糕的状况?

“Pucelle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胃口呢。”

贝露一边吃着一边笑道。

因为是室内,又拉上了窗帘,再加上戴着口罩吃饭实在是有些不现实,所以贝露干脆就脱掉了所有的防护装备。

“不摄取足够的食物的话,那从你那里获得的魔力就会变得更多……虽然你也会一点魔术,但是毕竟在魔力方面只是普通人,如果过多摄取你的魔力,你会死的哦?”

一边毫不在意被扣上了「吃货」的帽子地将碗递给旁边的墨棋,Pucelle一边伸出左手摸了摸贝露的头。

“唔……又把我当小孩子……”

“那、那个……喜欢就好……”

插不上话的墨棋美间苦笑着说道,同时帮Pucelle再添一碗。

“说起来,Pucelle的过去,昨天晚上我看到了哦?”

“是吗?抱歉,让你看到那么沉重的故事……”

Pucelle完全没有其他几人那样一瞬间的僵硬。

相比之下,她比较在意自己的过去会不会对这个白纸一般的少女造成什么影响。

圣女贞德的过去,并不是什么美丽的故事。

这些对于贝露这样的少女来说,或许太过残酷了吧?

“没有哦,Pucelle酱好帅气的。”

贝露端着饭碗笑道。

那笑容没有任何的杂质,是最为单纯而美丽的笑容。

看着白发少女的笑容,Pucelle一时间有些出神。

“啊,对了对了,美间小姐你昨天晚上没有去真是太可惜了!”

嘴里还塞满了食物的贝露嘟嘟囔囔地大声说道。

“唔……是吗?”

“是哦!昨天晚上好热闹来着,基本上所有参加圣杯战争的英雄都出现了哦?而且每一个都闪闪发光的!”

就像是郊游回来的小孩子一样,贝露十分兴奋地向墨棋美间介绍着昨晚的英雄大宴。

而墨棋美间也很配合地微笑着,听着贝露那其实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的描述。

“哎?昨、昨天晚上居然发生了那么危险的事情吗?”

听到Assassin的突袭时,墨棋美间很明显地紧张了起来。

那份担心没有任何的虚假,这真诚或许也是Pucelle并不拒绝让她跟上来的原因吧?

“嗯,不过那个叫莫求缘的小姐好厉害的哦,那样「咻咻」两下就……哎呀。”

说得兴奋的贝露抬起手学着比划了两下,结果不小心将手边的味增汤碰洒在了地上。

“啊,请、请不要动,交给我就好了……”

一边说着,墨棋美间一边向着洒掉了的味增汤伸出了手。

也没见她做什么,就看见原本已经洒掉了的味增汤,像是翻转了重力一样向上慢慢浮起,就连已经渗入了榻榻米之中的味增汤也开始慢慢地冒了出来。

“不管看几次都好神奇呢,这个能力……”

戳了戳完全干燥的榻榻米,又看了看回到碗里的味增汤当然,估计这碗汤是不会有人去动了,毕竟心理上也过不去刚才的错误好像就这样消失了一样。

这是墨棋美间的能力,也是她帮忙抹掉Caster布下的那些魔法阵的原因,更是之前在森林中救下乔修亚时切断树枝的能力。

「在一定范围内对任意物体的随意切断、移动」,虽然对生物也有效,但是也很容易被抵抗,所以只有用在死物上算是百试百灵,而用在生物身上,则估计只能对毫无意识或是毫不戒备的生物有用。

这能力不具备任何的杀伤力,就算是将生物切成数十块,生物的意识依然保持完整,而且如果没有一个更好的结尾处理,在能力解除之后该生物依然会复原。

据说这是墨棋美间与生俱来的能力,和魔术、超能力之类的类似,但是墨棋美间自己也无法解释到底是怎么一个原理。

“真、真是抱歉,我的能力也就只能用在这些没用的方面……”

“没有没有,很厉害的说……”

最重要的是,这个应该是很厉害的能力的主人实在是太不自信了,所以在发挥上受限制也颇为严重。

贝露苦笑着安慰似乎又要哭出来的墨棋,一边又再次有些叹息如果昨天晚上带着墨棋一起去那个宴会,是不是能让那个见多识广,活了一千多年的英灵小姐鉴别一下墨棋小姐的能力呢?

不过没关系,反正今晚也有机会的吧?就算今晚没机会,明天、后天,总会遇到的。

对于圣杯战争如果在非特定情况下互相遭遇意味着什么完全没有概念的少女,这样天真地期待着和莫求缘的下次相遇。

“啊,说起来……圣杯战争,应该是很隐蔽的吧?贝露小姐……好像并不是很清楚魔术的样子,但是为什么又会知道呢?”

墨棋一边将肯定不会有人喝的味增汤收起来,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唔?是在维也纳听说的哦,听一个很厉害的前辈告诉我的。”

贝露点着下巴回忆道。

“很厉害的前辈?”

“嗯……音乐方面的呢,那种音乐就算我拼命都不知道怎么演奏出来呢……”

在提到「前辈」的时候,贝露很明显带上了崇拜的神色,仿佛现在就正在听着那个「前辈」的音乐一般。

“也是……小提琴吗?”

这是比较合适的想法,说到维也纳,容易想到的都是比较高雅的音乐。

“唔唔(摇头)……虽然是在维也纳,但是并不是在金色大厅呢……而且也不是维也纳风格的音乐……但是,可以感觉到灵魂!”

双手在胸前握拳一顿,贝露很认真地说道。

“那个前辈告诉我,我的演奏还缺少决定性的东西,所以才告诉我圣杯战争的事的!”

“那……贝露小姐是为了得到「决定性的东西」所以才想要圣杯的吗?”

墨棋歪了歪头,将碗放在流理台泡在了水里。

“不是哦……我只是想看更多精彩的东西而已。”

贝露毫不犹豫地否定道。

“如果不是自己找到这个「决定性的东西」的话,音乐之神会生气”

还没等少女说完,一阵极为剧烈的魔力波动打断了她的话语。

不仅是贝露,Pucelle和墨棋美间的脸色也为之一变。

那是肉眼甚至都能看见的,魔力的波动。

连空气都为之扭曲。

“这是……”

“比起第一战还要过分的挑衅呢,而且看情况还是全范围的挑衅……会做出这种无谋的疯狂之事,恐怕只有Caster吧……”

Pucelle一边说着,身上慢慢现出了她的甲胄。

战斗,开始了。

分割线

从遥远的西方,席卷着滚滚沙尘而来的军队,从一开始便没有人敢小看这支入侵的军队。

早在这支军队到来以前,有关其强大的传言便已经宛如疾风一般席卷了整个国境。在遥远的希腊一个名为马其顿的小国之中,从自己亲生父亲手中篡夺了王位之后,瞬间便席卷了整个科林斯(Collins)大陆的年轻君主。

伊斯坎达尔

据说他的野心甚至跨跃了海峡,妄图染指波斯大帝国。

当然,为了保护光荣的祖国而尽忠的勇者们没有一个会在侵略者面前低头。勇士们赌上军人的威严与荣誉,对伊斯坎达尔军队做出迎击。但是,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敌军那高昂的士气却使他们万分惊恐,吓得瑟瑟发抖。

既不是为了神明的旨意,也不是受到大义的召唤,只是为了满足一名暴君的征服**而已,可是为什么这些士兵又会有如此高昂的士气、有如此雄壮的斗志呢。甚至这些拼尽性命誓死守护国家的勇士们都无法与之匹敌。

但是,真正使这些败军之将震惊的却不是这些。

站在俘虏面前的年轻的伊斯坎达尔好像恶作剧的孩子一样开口说道我所想要的不是你们的国家。我还要继续向东方前进。

那么这个国家只是他继续侵略的桥头堡吗?不,当然不是。

那难道他的野心甚至跨越了伊朗平原,想要征服遥远的印度吗?不,是比那更加遥远的东方。

看到异国的臣民们都猜不到自己的意图,王朗声说道。

“我的目标是世界的尽头。我的征途是东方最遥远的边际,我要用自己的双眼亲眼看一看‘俄刻阿诺斯’(Oceanus,希腊神话中的海神)。我要在那无尽之海的沙滩上留下自己的脚印。”

当然,对于他的话没有一个人去相信,只当这是他隐瞒了自己真实意图的空话而已。

但是这个男人却真的将占领地的统治权全部返还给了当地的贵族,并且带着自己的军队继续东进了。呆呆地目送他的背影远去之后,败军之将们才终于理解。

那个霸王所说的那些“理由”,没有一句是假话。

他只是向东方前进而已。并且把阻挡自己的人扫空罢了。

仅仅是为了这一理由便抛弃了所有的荣华与富贵,跟着他一起背井离乡的将士们是多么的凄惨啊。

一开始,他们也感到悲愤。

并且认为,为了这样一个愚蠢的理由不得不去战斗的自己是多么的悲惨。

但是很快,失去了一切的他们忽然想到。

在那座大山的后面又能看到什么呢

在那天空的彼端有能够看到什么呢

探索未知的世界,难道这不是所有的男人,在曾经年少时所拥有的梦想吗?

但是随着年龄的增加,为了巩固自身地位并且不断向上爬的男人们,只是为了那个虚幻的功名而抛弃了曾经年少时的梦想。而现在,这个男人一夜之间打破了他们当前存在的理由并且再一次点燃了他们心中曾经憧憬的梦想。

终于理解到这一点的男人们,重新拿起了手中的武器。

现在的他们,已经不再是英雄,也不是武器,他们只是曾经的少年,第一次拿起手中的盔甲与武器,追逐着自己永远的梦想。重新拾获勇气与希望的内心剧烈的跳动着,追随着他们一路径直向东方前进的王国而去。

就这样,王的军队随着在前进道路上的胜利而不断地增加着。

这在旁人看来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群人啊。

曾经被打败的英雄、败军之将、以及失去了王位的国王,大家都带着一样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同样的光芒并肩走到了一起。

向着“俄刻阿诺斯”前进

男人们一齐大声地呼喊着。

向东方,像更加遥远的东方,前进!

直到与“那个男人”一起,见到传说中的沙滩为止。

远征还在没有尽头的继续着。

越过灼热的沙漠,翻过寒冷的雪山,渡过汹涌的大河,赶走凶猛的野兽,也与从没打过交道的异民族那未知的兵器与战术进行过诸多生死搏杀。

无数的士兵客死他乡。

他们的目光在注视着继续前进的王的背影之时消散。

他们的听觉在倾听着遥远东方传来的涛声之时消逝。

即便用尽全力后战死,他们的脸上也都自始至终带着自豪的微笑。

很快就能够回到那梦中的景象,曾经见过的充满暮霭的海岸了。

那里除了海浪不停拍打着岸边的声音之外什么也没有,一望无际的辽远之海。

那是他们的王给他们描述的,却一生也未得亲见的景象。

所以,这不是他们记忆中的景象

而是在他们壮烈的征战生涯中,不断在他们心中憧憬的景象。

从那遥远的时空传来的英灵记忆的梦境结束之时,少年似乎听到了一阵涛声。

那涛声,也许一直就在他的胸中回响着。

分割线

韦伯刚提出要上街走走,Rider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当然,对于韦伯来说,与故都伦敦相比,这个东方的小城并没有什么让他特别感兴趣的地方。

他只是想去找一本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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